第五十七章双雄会
留下五百士兵给郡丞,让他安抚地方之后。于笃便带着四千大军直扑北方。
去玄菟北千里,有国曰夫余,地方二千里,丁八万,其民土著,其人高大悍勇。
按照郡丞的介绍,于笃率军一路向北,沿途不断见到被高句丽跟夫余侵略过的村镇:都是断壁残垣、尸横遍野。
越往北,情况越惨不忍睹,就连于笃跟裴元绍都不忍直视。
据担任向道的玄菟乡勇说:这是夫余人干的!尤其是当他领着众人来到一处被焚毁的村庄,指着鲜血淋漓的尸体道:“看,夫余人好吃人肉,这些百姓身上的肉都被割走,便是明证”!
这次不光于笃钢牙咬碎,就连一向文雅的田丰都忍不住痛骂起来。
我之百姓,尔之肉糜,丧尽天良!
让士兵们将几成骷髅的百姓尸体掩埋,于笃割掌血誓:不灭此獠,誓不为人!
士兵们大多都是幽州人,虽也常受乌桓、鲜卑袭扰,但从未见过这等惨剧,一时间纷纷明誓:不灭此獠、誓不为人!
掩埋尸骨之后,大军杀气腾腾的急速朝北行去。
“报……将军,前面二十里之外发现夫余人踪迹”。
“人数几何?在干什么?”
“人数约莫三百,还有数百汉人妇女,正在行军”。
于笃的眼当即红了,面目狰狞的道:“元皓,你带人赶上,行俭,我们上”!
蹄声轰鸣,近千骑兵气势汹汹的在斥候的带领下,朝北策马狂奔……
“怎么回事?”
到了地头,才发现情况的糟糕。一千骑兵,被于笃拆出一百,十人一队,做为斥候,现在这队斥候剩余的八名骑兵正在跟夫余人对峙。
而导致双方对峙的——就是被夫余人架在前面的汉人妇女。
她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望着肃立的骑兵,眼中竟无一丝生意——那空洞的眼神,直刺的于笃心疼!
后面就是得意洋洋、有恃无恐的夫余人——他们甚至将闪着寒光的弯刀在这些妇女的脖子上耍着花!
一股腥甜渗入舌尖,舔了舔嘴唇,却是气愤难耐,将嘴唇给咬破了。
突然,一个身形高大的妇女猛的吼道:“是个爷们的,就把这些畜生给老娘宰了”!说完,转身抓向身后的夫余人。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狠狠的一踢马腹,于笃挥舞着钢刀直扑过去。
夫余人似乎没有料到被他们肆意凌辱的妇女竟如此刚烈,等他们哇哇大叫着准备抵挡的时候,于笃的刀锋已经映入了他们的瞳孔……
三百夫余人很快被一扫而光,但最后的结果,却令于笃潸然泪下——事实上,不光于笃,在场的所有人都泪洒衣襟。
数百妇女,竟无一人存活!
要不与夫余人同归于尽,要不就是在最后关头自我了断!
轻轻的抚上她们死不瞑目的双眼,于笃心中郁结的几欲吐血。
恨恨的站起来,提着钢刀,在这狭小的战场上来回逡巡,直到遇到一个尚未断气的夫余人,提刀一顿猛砍。将他剁成一堆肉酱之后,才丢下钢刀,仰天大吼:啊……!
过了许久,当于笃回过神来,踉跄的站起来,才发现,田丰已经站在身旁。
头发散乱、眼中血丝缠绕,仿佛苍老了许多。这就是于笃给田丰的印象。
看着于笃憔悴的样子,田丰只觉的心中一阵刺痛。强忍住这令头皮发炸的心悸,躬身朝于笃道:“主公,据斥候回报,这附近尚有数股夫余的百人小队。据拷问,他们这次南下,共集结了一万余人,可谓举国之兵”。
闻听此言,于笃空洞的双目蓦地焕发出慑人的神采,轻咳了几声,问道:“可有问出他们的安排及巢穴?”
“夫余人分成数十股,大者五六百人,小者二三百人,不走大城,专劫村镇。自此往北一百六十里,有一个叫盖马的镇子,是他们的此次劫掠的据点”。
恨恨的一拍大腿:“唉,骑兵带的少了,对了离此最近的夫余人有多少?”
“五十里之内,西北方向有三股,东北方向有五股;现在大部分夫余人都已经劫掠完毕,开始往北返了”。
“元皓,你跟行俭率领步军去追击西北方向的夫余崽子,我领着骑兵去追东北方向的夫余崽子”。
“为啥不叫俺去东北,俺领着人多”,听了于笃的安排,裴元绍愤愤的抗议。
若是平时,于笃还能跟他玩笑两句,此时只惦记着怎么能快速的杀光夫余人。便没有好气的道:“哪那么多废话,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还不快去”!
数落了裴元绍一顿,又抓了把积雪擦了擦脸,这下彻底精神了,接过大胡子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临了又瞪了裴元绍一眼:“还不快走,磨叽什么呢,让人给骟了是怎么滴”!
说完之后,策马而去,留下一脸郁闷的裴元绍吹胡子瞪眼的。
沿着斥候画出的路线,终于赶在天黑之前打掉了两股夫余人。
次日天还没亮,一干骑兵就气势鼎盛的出发了……
打掉了斥候标明的五股夫余人,于笃就率军直扑盖马。一众骑兵都憋了一口气:绝不能放一个夫余畜生回去!
“将军,舌头抓回来了”。
趴在树上远眺盖马的于笃闻言收回目光,树下人影婆娑,隐约可见一个捆的跟粽子似的身影。
轻轻的应了一声:“嗯,带下去好好问问”。
这里是离盖马有五六里的一座小山,自山上俯视,整个盖马灯火通明——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只是一想到那些碧眼黄毛的蛮子在烹食汉人的血肉、玩弄汉人的女子,于笃就觉得心在滴血。
“主公,拷问出来了”。整个骑兵部队,称呼于笃为“主公”的,只有大胡子一人。
于笃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盖马,声音低沉的道:“说罢”。
“大部分夫余蛮子都回到了盖马,现在盖马镇内有蛮子近九千人”。
“知道了,叫大家伙好好休息”。
“是”,听到于笃的吩咐,大胡子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背后一声沉闷的“咚”响——似乎有人踹了大树一脚,又或者捶了一拳……
次日清晨,大胡子就来找于笃:“主公,去联系军师的斥候夜里回来了,说是军师正日夜兼程赶来,最早得明天才能到”。
“明天”?
脑海里一瞬间划过汉人姐妹们受苦的景象,咬牙道:“看来只能委屈你们两天了”。
说完,又对大胡子道:“根子,你去跟兄弟们说说,叫大家再忍两天。告诉大家,忍这两天,是为了全歼这帮畜生”!
“嗯,你就放心……”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却是哨兵报告:说是一名汉子,单枪匹马的杀入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