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骑士的决意
骑士的决意
“是的，父亲大人，我知道了。”
这是一个幽暗又狭小的茶室，周围尽是翠色的腾兰。冉冉的绿叶从中抽出嫩枝，又在上方凝聚出一点又一点的朝露。
中间的坐席位置不大，一大一小两个坐垫对立而望，给两个人使用还有些不足。但是现实就是如此。正襟危坐的女骑士怀带着不安，她面前的‘东方美人’早已茶凉，茶汤水色呈较深的琥珀色，尝起来浓厚甘醇，蜂蜜的芬芳也被茶室里的自然所掩盖。
“可可，你的心静不下来，为什么？”女骑士对面的大背头问道。
“不，只是一时疏忽。”可可低下了脑袋回答，努力不让对面的男子发现自己眼眸中的慌张之色。高阶的圣骑士具有最明锐的观察能力，如果是对视的话，说不定会从眼睛里发现自己在隐藏着什么。
“是吗，可是我不这么认为。”大背头贵族指了指角落的雕塑。那是一个熊猫人的木制雕塑，边上还有一支燃着的檀香。
“香快要烧完了，可是你面前的茶水一点都没有动。为什么？”
“我不知道。”可可将头埋低。
“你的心不够静。”贵族下了定义，他端起面前的茶小小地抿了一口，“告诉我原因。自从‘屠杀之夜’过后，你就处在不安心的状况。现在都快过去一个星期了，你都没有修正过来你的精神状态。”
“是因为那些死去的镇民吗？”
“……”可可沉默了。现在是十月十一日，距离那场噩梦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昏睡在家族领地内，野生的土狼群与迅猛龙群对着她虎视眈眈，双方都不肯先动，怕对面的族群获得这块美味的蛋糕，或者说肥肉。
她费力地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这是熟悉再不过的地方了。布雷德家族的领地，猎杀草原。这里驯养了难以计数的野生魔兽，只要布雷德家族的成员觉醒成为职业者，就会被丢到这里要求猎杀一只森林狼。弱者会被淘汰，成功的猎手会被加以培养。
两个族群看到可可站起身来都慌了，以为这块肥肉要溜走，都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可可的脸上带着愤怒的神色，往日这些蝼蚁见到她都是绕着走，不敢有丝毫的侵犯。眼下它们居然凭借着数量，加大了胆子。
她拿出了真银圣剑的卡片，却发现自己的炉石早已停止旋转，水晶纹路也已经失去了光泽，这意味着自己将无法输出能量，只能凭靠着肉体去与魔兽搏杀。
若不是布雷德家族的巡防人员正好路过，可可也许是布雷德家族第一个被野兽杀死的继承人。
当她回到家族的医疗室时才回想起来，自己明明在瞭望者小镇指挥哨兵，为何回到了家族的领地内部？而且……
可可握紧了拳头，卢恩怎么样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种想法，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瞭望者小镇的避难居民，而是卢恩。难道卢恩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比几千人还重要吗？
拯救数量多而放弃数量少的选择题不是早就有了定论吗？为什么，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可可，你的心又动了。”贵族放下了茶杯。
“不好意思，公爵大人。”可可看着杯中的泛青的茶叶说，“我在担心瞭望者小镇的居民。”
“真是如此吗？”公爵凝视着可可的秀发，由于可可不肯抬头，所以自己也无法从中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只能作罢。他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可可。
可可定睛一看，上面有奥术之尘所书写的特殊文字。最上方写着‘海加尔之门提名人’，中间写着联盟提案过审。下面写着‘确认可可·布雷德为联盟代表’。
“这，公爵大人。”
“五天前，神圣九席会议在圣城海加尔召开，由于两件特别大的事情。亡灵复苏与无面者入侵在二十四小时内同时发生，所以这一次的会议主题就是应对他们。”公爵将文书摊开，“在为海加尔之门的投票做出决策的时候，一度陷入僵局。最后麦迪文的到来使得提案通过。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吧？”
“获得这一次比赛的胜利，成为海加尔之门的开门者，去面见‘那一位’！”
“没错。五十年前，我在半决赛中输给了阿瑟·福利，可没有想到阿瑟·福利也败了，在决赛中农输给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大盗。之后阿瑟放弃了卡拉赞的一切地位，也放弃了联盟继承人的位子，在多格镇定居。”公爵顿了顿，“这一次比赛，我们与卡拉赞再度结盟，而眼下还有一个问题。”
公爵将文件翻到了第三面，那是小修女的照片。
“她叫安其拉·福利，是阿瑟的女儿。我希望你可以将她拉入你的阵营，在第三关到来之前都是同伴。”
“王族的公主吗？公爵大人，你希望我来保护她？”
“准确来说是成为她的骑士。她即将成年，会选出一位属于自己的骑士。但是无论比赛的结果如何，安其拉绝对不可以死亡。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祖先是如何立下誓言，保护暴风城王室的遗族的。”
“我知道了，为了荣耀，为了圣光。”可可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她碧蓝色的眼眶里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消散。
坐在对面的公爵敲了敲桌子，“可可，茶未饮。”
“公爵大人，我现在心不够平静，还没有资格去品尝。下一次我捧着圣杯回来的时候，您再煮给我喝吧。”
她推开了茶室的纱门，刺目的阳光折射入室内。
“阳光真是太棒了，可是属于我的阳光又在哪里呢？”可可轻声说。她握紧了手心的卡片，一张修复完成的真银圣剑。
看着可可暴力地关上纱门。公爵也无奈地摇摇头，他拿出挂在胸前的吊坠，“露西，我们的女儿长大了，拥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可惜的是，她还未懂得牺牲之路。圣骑士的道路，本身就是充满坎坷的。”
公爵站起身来，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上面有一位熊猫人大宗师，正在山峦之巅悟道。下面写着凄美的诗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潘达利亚的代表，你为什么要送我这样的画卷。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公爵挠了挠头，他并不是一个东方文化通，对于潘达利亚的文化也是一知半解，挂上了之后才懂得其中的含义。
“那个混蛋，总不能是在嘲讽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