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与兽人的相遇
与兽人的相遇
空洞的大厅，从上面不断爆发着强烈的能量对冲。二楼已经彻底崩坏了，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只剩下沿着墙壁而搭铸的通道。上面还有很多残缺的部分，露出了可怖的白骨。
通往上层的通道，居然是由生物的骨头搭铸的？
卢恩还在犹豫怎么过去的时候，在缺口处，一个白色的平台从墙壁内侧中间延伸出去。形成了一个可以供人跳跃的平台。
“有点巧合，是陷阱吗？”
无数的齿轮开始咬合，整座塔的内壁更像是机关。中间的夹层发出伶仃的声响，一个个平台从缺陷处延伸出去，就好像这座塔的主人已经预料到了今天这种局面，更像是有人在故意引导自己往塔的上方前进。
这怎么过去，小恶魔说过不会再帮助自己了，眼下能思考的只有自己。那么，走，还是不走。
“你在犹豫什么？”
卢恩愣了一下，那个女声又出来了。
“命运之地，知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以后，就快点到命运之地来……”
“为什么你说的这么容易呀！你是谁，回答我！还有，什么是命运之地！”卢恩朝空旷处大喊，可是没有人回应他。无尽的回音开始在四周环绕，只留下孤单少年的咆哮声。
“大哥，你想出来了没有，俺们被困在这里好久了。”黑暗中突然传出了第二个声音，让卢恩一阵错愕。
活人？而且不止一个？
“马修，再给我一个小时，我肯定解开这个言灵锁。”
“大哥，干粮只剩下三份了。”
卢恩定了定神，他大步跳了上去，藉由火光看清了两个高大的人影。如果不是牙齿边上的獠牙，卢恩几乎认为自己遇到同伴了。夸张地爆表的肌肉，超过两米的个头，关键是他们的肤色，一个是深绿色，一个是介乎于肥沃地土地与咖啡之间的颜色。
部落，两名部落的兽人。
跳跃的火光折射出了一个人形，卢恩能够看到他们，兽人自然也可以看到卢恩。
“人类？”棕皮的兽人从坐立的姿势沾了起来，他的手上是一把纹着血雕的战斧，煞是威风。
“大哥，是提名人。”绿皮的兽人眼睛很尖，他一眼就看到了卢恩手上的戒指。
“你是暗金教还是玉莲帮？”棕皮的兽人说。
“这和你们没有关系吧。部落的人来到联盟的地盘做什么？”卢恩从靴子了拿出了靴刀，左手也打开了放置匕首的牛皮套——里面放着小恶魔给的武器。
眼前的两个高个子都是兽人，而部落和联盟是敌人，这是所有联盟都熟知的信息。眼下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第二层的。巴比伦的大门明明被安其拉关上了，他们难道是用蛮力进来的？这样的话…流寇？
可是流寇不远万里跑到联盟来抢劫也太蠢了吧？
“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们来联盟这个鸟不拉……”
“马修，尊重一点。”棕皮兽人阻止了同伴的言行，“没必要这么大敌意，这样吧，我先放下武器。马修你也是。”
“啊？大哥，可是……”
“照做！”
“哎呀，俺知道了。”绿皮兽人很无奈地将自己手中的奥金斧一扔，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印子。
棕皮兽人的武器也早早地将武器放下，他自我介绍道，“我叫莫德雷·萨鲁法尔，是部落参加海加尔之门的提名人。这位是马修·卡拉，加基森污手党的提名人。”
“卢恩·米寇拉，暗金教的提名人。”卢恩犹豫了一下爆出了自己的名字。
“暗金教！”莫德雷的眼里出现了一神采，他忍不住走上前去问，“你有专修高等恶魔语吗？”
“什么意思？”卢恩后退了一步，手中的靴刀发出晃眼的寒光。
“抱歉，是我疏忽了。”莫德雷将地下的雷铸战斧收回卡片中，“我已经将我的武器收回了，再次召唤需要十分钟。在部落里，这是招待朋友的方式，意味着我对你没有敌意。”
“你需要我做什么？”卢恩的眉头皱起来了，他没有想过眼前的兽人居然如此和善，完全打破了卢恩对于‘野蛮的兽人’的标签。他对部落的了解除了《联盟周报》就是莱纳的口述。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莱纳对部落是有敌意的。特别就是对于兽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种咬牙切齿的憎恨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方便。”莫德雷将手横在马修的胸前，两者一起向后退了一步，给卢恩让出了一条道路。
卢恩走上前去，原来莫德雷之前所凝神思考的东西是一个类似密码锁一般的东西，和巴比伦地下一楼的大门有点相似。
“这是言灵密码锁，将上面的文字完整地翻译出来就可以打开通往上层的道路。”莫德雷说，他轻轻抚摸上面的符文，“这是由恶魔语所书写的文字，也就是说必须要由专精恶魔语的术士来破译才行。我根据一些看过的典籍翻译了几个词语，但是还有半句翻译不出来。”
“恶魔语？”卢恩走上前去，拨开了莫德雷的大手，“这不难。”
“不难？”莫德雷就像看稀世珍宝一般的眼神来回扫视卢恩，“你是术士？”
“是。这些不是很生涩的词语，我可以念给你听。”卢恩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既然部落展现了自己的大度，联盟也不会落后。”
“第五位上古之神就是开门的钥匙，当门打开的时候，四位上古之神都会开启苏醒的倒计时。而奥丁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它是命运的终点，命运的起点是来自未来的刺客。他与我共同组成类似莫比乌斯环的死循环，永无休止。”
随着卢恩的发音，被扣住的密码锁开始了转动，一个接一个的圆环从上面脱落，露出了一个把手。
门，打开了。
“厉害呀，俺大哥看了好久都认不出来，你个白白净净的人类一眼就能看出来。”马修用蒲扇大的手掌在卢恩手上用力地敲打，已经忘记了自己之前对卢恩展露出来的不屑。
“没什么。”卢恩丝毫没有注意到莫德雷有些难看的脸色，“对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马修就像发现了财宝一般稀奇，“大哥，还有个比俺笨的。”
“别吵，马修，我有一些问题。”莫德雷突然做了下来，他从随手的包中拿出了笔记本，开始在上面书写起来。
“上古之神明明只有四位，第五位上古之神又是什么？命运的起点又是什么东西，终点又是什么？”莫德雷完全不顾两人开始思考起来，他拿出了第二本笔记，卢恩眼尖，他看到了书名。
《索多玛的八十天》。
这是一本禁书，在联盟是被停止印刷的存在，它的作者是一名游历大陆的游吟诗人，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写成了小说。上面几乎所有的信息都是真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换了一个名字避讳。
陈真月给过自己看过一个开篇，据说一万年前这个大陆并非是一个整体，而是分裂成四块大陆和诸多岛屿。部落与联盟隔海相望，共同抵抗来自深渊的威胁——娜迦族。
“不好意思，老毛病犯了。”莫德雷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当，他又将笔放下说，“既然外界已经被亡灵所攻占，我们一刻也不能耽误。”
“被亡灵攻占？”卢恩讷讷地重复了一遍，他记得小恶魔也说过这样的话。突然伸出手去来住了莫德雷，“介不介意详细描述一下？”
莫德雷用诧异的眼光注视着卢恩，“你还不知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亡灵是怎么一回事。”卢恩的语气里带着着急。
“大哥，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他明明比我们来的还要晚，居然不知道亡灵是什么东……”
“卢恩，我可以相信你吗？”莫德雷沉声问。
“可……”后面拿一个字就像黑火药在镗中炸裂开一般根本说不出去。卢恩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来说服对方。联盟与部落本该是死敌，要是在外界，自己和部落交谈甚欢一定会被送上联盟审判所。
半晌，卢恩才轻轻吐出了两个字，“荣誉。”
“荣誉？”莫德雷愣了一下，联盟也会讲荣誉？
部落的宣传也联盟类似，大家都是刻意地抹黑对方。在部落的宣传里，联盟充满了权利的斗争，无能的上位者依靠血统压榨百姓，大家纷纷投入邪教的怀抱。荣誉在他们也是一文不值，就是随手可以扔掉的东西。
近年来盗贼四起，更说明了联盟的无能。在这种宣传下，莫德雷对于联盟的厌恶极度攀升。之前以示弱的方式想要卢恩的帮助也是无奈之举，他并不精通异族语言学。只能寄托希望相信这个外人。当看到大门的把手出现以后，他才微微收拢自己的戒心。
因为自己不是一个人，马修不擅长思考，很容易被欺骗。
所以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站在两个人的角度去思考。刚刚同意放下武器也是因为自己一眼就看出来者不过是一星的职业者。太弱了，弱到自己都不需要直视。
然而现在，在卢恩眼里，莫德雷看到了别的东西，潜伏的草原长鬃狮，又或者是沉睡的恶魔？金色眼眸里闪过的悸动和年幼的自己何曾想象。自己也是以部落的荣耀，以兽人的荣耀起誓，才让潘菲洛夫大师收自己为徒。
同类，某种意义上的同类。只要不死，倔强的心绝对会让他攀上更高的山峰。
可惜了，你是人类，而我是兽人……
“我同意了。”莫德雷说。
“就是，俺们怎么可能同…诶？大哥？”
“没事，让我们从头开始。”莫德雷耐心地解释道，“我和马修是前来参加海加尔之门的预选赛的，在多格的郊外看到了天上倒映的上古传说便加快了脚步。你也知道提名人之间是可以提供三人同盟的对吧？”
“没错，我知道。”
“看你的样子你已经有队友了。”莫德雷想了想继续说，“我们需要第三位队友。在通关文书上盖了印章以后我们朝发出刻印的地方跑去，除了爆发的元素乱流和奥术能量，几乎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于是我们就打算在多格找一家旅店入驻。”
“大概在七点左右，旅店里的舞女和侍者率先变异成食尸鬼，还有一些从墓地里爬出来的骷髅兵。”
“俺和大哥也不记得打了多久，反正现在已经是吃夜宵的点了。”马修摸了摸肚子，显然很难受。
“现在多格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地区成被亡灵所肆虐，亡灵已经攻占了多格的外围。而且……”莫德雷无奈地说，“传说结界已经碎掉了，这意味着无面者不再畏惧上古传说的力量，它们会争先恐后地奔入多格。”
“多格已经没救了……”卢恩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今天的事情太多了，环环相扣。自己真的是丧门星吗？怎么遇到的倒霉事一件比一件严重。
“马修的上古传说告诉我，亡灵的源头在塔内，所以我们一路从内部地区杀到内地的巴比伦，然而却被这个密码锁堵住了。”
“等一下，难道一楼没有阻碍吗？巴比伦的第一层的大门明明是关着的。”卢恩明明记得那扇大门是自动锁上的。
“没有，门是开着的。”莫德雷思考了一下说，“按照你所给出的情报。也许在我们之前，早早有人进入了巴比伦，通过了这些设施。他也有一丝恶趣味，想看看还有没有人会顺着他的脚步往下走。”
按照他人所走的脚印往前走？卢恩打了一寒颤，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丝不清不明的东西，电光火石间，好像有一个特别模糊的画面。
“巴比伦的第二层本来就是一个类似迷宫的东西。入侵者在打开密码锁之后，必须按照相对应的平台砖瓦走正确的路。”莫德雷说，“我听上一辈讲过，第一次海加尔之门的决赛就是攀爬巴比伦塔。其中第一关就是这一层——艾丽阿德涅的迷宫。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