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牛头人
“加入部落，还是坚持自己联盟的身份？”
卢恩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第五个平台。
他现在已经麻木，走平路都会发出摩擦声。莫德雷的条件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猛将加智将的组合让卢恩心动了。唯一的坚持就是背叛的天平。
它还在衡量。
陈真月讲过一个故事，大概情节就是女方背叛了男方，亲手将男方从悬崖上推了下去，还纵容敌人到男方的家里，杀死了自己的小姑子。而那个故事的结尾评论是，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忠诚，缺少的只是背叛的筹码。
如果按照陈真月的说法，人人都有背叛的底线，我的底线在哪里？为了尤菲而背叛联盟到底值不值得？
还有安其拉，她是联盟的公主，可是从小被欺负到大。在安其拉的口述中，崔西女王没有一丝怜悯弱者的仁慈，只懂得品尝欺压弱者的权利。
五十年前崔西女王为了登基而割让联盟的地盘给艾泽拉斯商会，现在牧羊人就算在多格哨兵队长面前泼酒，队长也只能忍下屈辱说好喝。
部落和联盟都不是什么好鸟，但是在多格这场腥风血雨中，必须投奔一方。而从暴露出来的东西来看，艾泽拉斯商会是最危险的。海加尔之门的危险程度紧追其后，大人物之间的博弈实在不值得自己掺和。
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自己没有力量，没有资格作为棋手，就连成为棋子都是奢望。如果自己有可以横扫一切的力量的话，就不用思考这么久了。
“尤菲……”抱怨结束，卢恩感觉自己头都大了，自己面前又出现了两条路，指向不同的结局。唯一相同的是，有两扇大门在路上封堵着，后面指向全新的世界。
世界上哪有什么事情有绝对的对错概念呢？现在是错的，难道以后所衍生出来的都是错的吗？
想到这里，卢恩停下了脚步，他做出了选择。
当卢恩抬起头来，准备回身去回应莫德雷自己的抉择的时候，卢恩愣住了。
一个巨大的雕塑。
和之前在地下室看到的捧着圣杯的白玉圣女像不同，这尊石像是一个黝黑的牛头人。
他的手上握着类似战斧的武器，估计有三人环抱一般宽阔。头上戴着小恶魔那样的绅士帽，但是少了一半，也许是工匠的偷工减料，忘记了制作剩下的部分。唯一让人震撼的，就是那双赤红色的眼睛——雕塑全身上下唯一有颜色的地方，带着不甘的血色，令人恐慌。
第二层的尽头居然是一个牛头人雕塑？根据石雕后面的锁链来看，是象征囚禁的意思吗？
“联盟的地盘为什么会出现牛头人这种东西？”莫德雷走上前来说。马修跟在莫德雷的身后，俨然一副护卫的模样。
“大概是阿瑟的爱好很广泛吧。毕竟土豪的世界我不懂。”卢恩发言完又沉默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里太空旷了。偌大的半球形空间里，足矣容纳一场百人的歌舞聚会，却只放了一尊牛头人的雕塑。除非……
“这个房间所有的东西都被搬空了。”莫德雷走进了牛头人的雕塑，“又或者这个房间只是为了这一樽雕塑？阿瑟也太奢华了吧？法师塔难道不应该严谨一些吗？”
“等一下。”卢恩终于发觉了哪里不对劲，“这里近乎是封闭的，入口只有一个。”
卢恩指了指来时的大门，“如果没有青石桥铺路的话，是出不去的。这里只要密封起来，就是一个角斗场，而我们就是这里唯一的脚斗士。”
马修是最后来这个房间的，他听到卢恩的声音回头看去，“大哥，石桥消失了。”
“一个密封的空间是不可能通往上层的。想要通往第三层就要打开那一扇不存在的门。”莫德雷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雕塑，咽了一口口水说，“我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要不要听？”
“我大致猜到了，艾丽阿德涅的迷宫里的怪物，是牛头人对吧？”卢恩默不作声地后退两步，地面开始抖动了，而眼前的牛头人石雕，眼中的血光越来越渗人。地面上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符文刻印，不是数字刻印，到有点像阿瑟的笔记中提到的炼金傀儡符文。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子里。牛头人是阿瑟的炼金傀儡，石雕的外部充满了奥术之尘的味道，与地下室的石刻壁画有些相像。牛头人被人做了密封的处理，当有人想要闯关的时候，牛头人就会被唤醒。
如果不是卢恩解谜解得够快，他们就会直面苏醒的牛头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巴比伦的第一关爬塔就是专门为熊猫人，或者说大学者而设置。没有足够的学识，后果可想而知。
费劲千辛万苦而到达这里，有些提名人甚至因为探路而失去了一个魔兽伙伴遭到反噬，在放松休息一刻的时候，他们就会遭到牛头人的突袭。
石雕上的黑石碎屑几乎都脱落了，露出缠满绷带的双手，头上的绅士帽也随之脱落，些许黑发奕奕而生。
他是活的，现在获得了自由，一个主人对于闯入家中的小偷会有何种反应？弱小的，第一选择是报警！而强大的呢？如果主人本身就拥有睥睨的力量呢？
杀！让那些侵犯自己尊严的家伙有一个体面的死法！
“马修，先下手为强！”莫德雷将两张卡片捏在手心，他又一次召唤出了青玉之灵，之前迟缓的青玉魔像再一次动起来了。接受了主人的命令，对着牛头人发出攻击。
“了解！”马修的手上是可以投掷的炽炎战斧，他将战斧有力地投掷出去，在房间里形成了一道呼啸的疾风。
他们太有默契了，更何况对手是一个不知沉睡了多久的老家伙。青玉魔像已经很好地用身躯卡住了牛头人前进的路线，战斧也是朝预定的方向——牛头人的头颅飞去。
乍看之下都很完美，就连卢恩也不由地放下了手中的卡片——力量的代价——那是他唯一一张可以使用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