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生与死的速度
“卢恩，你感觉到了吗？这种速度！”海瑟在半空中大喊，“泰蕾苟萨，再快一点，追上前面的疾风！”
扯淡呀！你的速度不能在快了！
卢恩想起了在《布莱恩·铜须的探索日记上篇》里提到过的科多兽竞赛。部落的勇士会驯服狂奔科多兽进行赛跑，最快的勇士将会得到挑战部族酋长的权利。
现在他也感受到这股速度了。
飞鸟，天空中徘徊的大雁。巨龙掠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只留下了一个影子。这还是幼生期的龙族，真正的巨龙该有多快？
“卢恩，疾风一般的速度会让你忽视很多东西，但是这恰好也是我想告诉你的。”海瑟在空中翻了一个身，她贴靠在卢恩的背部，卢恩甚至感受到了从胸膛处传来的温热。
“告诉我，在这种极致的速度下，在大脑缺氧，血液循环减速的情况下，你还想死吗？”
海瑟早就知道了，这个家伙还是心存死志。他从以前开始，就是喜欢说谎的家伙。区别就在于，他的谎言是伤害自己的。
明明很在乎，却倔强地说不在乎。
你那么多年来了，你还是改不了你的坏毛病，现在该面对你的内心了，那强大又孤独的内心。
“你想死吗？你还想死吗？”
海瑟德尔质问犹如钟鸣，她念诵着古老的言灵，让卢恩的眼眸中出现了新的言灵幻象。
卢恩眼前出现的是狰狞的巨人，他在说。
“希尔瓦娜斯，你要力量，我将赐给你足矣踏平一切的军队。你要体会生命的感觉，我将赐予你可以驱使扭转生死的英灵殿瓦格里。作为交换，你要替我承受永生的孤独。”
卢恩打了一个寒颤，言灵幻象消失了，他的眼前就是巴比伦的塔顶。
碧蓝幼龙即将撞上巴比伦的第四层，泰蕾苟萨看起来还要加速，但是海瑟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看起来要和那块墙体同归于尽。
“卢恩，快回答，告诉我，你内心的回答！如果你不回答，我就陪你一起疯。但是我告诉你，死亡并不是解脱。传说中的女妖之王在战死以后，被阿尔萨斯残忍地复活，驱使。”
“说不定你死后，也会成为亡灵的一员。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一路上，我不孤独。”
“喂，卢恩，不要死，你还有不能死的理由。”稚嫩的声音从风中传来，在他耳边回荡。
“海瑟……”卢恩不由自主地喃喃道，他的眼前是新的言灵幻象——那一场舞台剧的后续，很显然小恶魔没有给他全票，所以卢恩只看了半场。
犹如枯木的尸身，但是在一个刻印的作用下，正在恢复婴儿般的滋润。
死而复生？还是说，死亡只是假象？
“你要让那些看不起你的家伙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瓦里安的后裔，不应该怯懦地活着。”声音又响起来了，区别在于，从萝莉音变成了御姐音。好像，近在眼前。
“海瑟……”卢恩的眼里出现了片刻的泪花，瞬间又被气流所驱散。
他的眼中又出现了新的言灵幻象。No.8！
索莉娅说过，那是可以让死者复活的刻印。
“No.8，逆转生死，让死者复活的上古传说。”
“快，卢恩，快点抉择！”海瑟大喊，“你总不想我这个花季少女陪你一起死吧！快点选呀！”
这个是由你控制选择的呀，那个叫泰蕾苟萨的龙又不是我控制的！你这个疯丫头！
卢恩喊不出来了，他说出了铿锵有力的话，一瞬间的疲劳都卸去了。
他直立起身，这种速度下的气流都足以将大象科多兽吹跑，但强大的气流没有把他吹跑。
卢恩就像是一个巨人，屹立在碧蓝幼龙的脊背上。
“我，终于从那里出来了。”
十秒钟，十秒后就撞上了。
小恶魔和阿瑟的计划她才不在乎呢。我从来都是一个疯丫头，在莫德雷和马修面前装深沉已经够累了！
“我要，为自己而活，同样，我也要为自己而死！”海瑟大喊。
“我，自由了！”卢恩大喊，他的眼中出现了双环的刻印，∞。
不远处的开门点，漆黑的裂缝再一次松动了，它打开了一丝丝，一根绘满符文的长枪从里面弹出，笔直地刺在了巴比伦的塔顶。
轰隆！
无风的早晨突然响起了霹雳，又转瞬即逝。唯一能够留下痕迹的，就是那一杆笔直的长枪。
“给我停下！”卢恩大喊。
碧蓝幼龙的全身上下都在萎缩，倒不如是说来自太古的命令让她的身躯不受自己的控制。原本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会被碧蓝幼龙强大的惯性一起惨死，甚至连尸骨都不剩下。
但是泰蕾苟萨就消失了，一张卡片在海瑟的手上出现。
碧蓝幼龙和熔核巨人一样，被一个不可忤逆的命令召还，变回了卡片的形态。
“谁敢踏入这片古老的土地！”海瑟的反应奇快，她的右手背出现了新的刻印，No.37！
至高的言灵从她嘴里念出。一团团肉眼可见的绿色小光团从她周围坠落，下降到地表。
茵茵的巨木在巴比伦的周边拔地而起，给这一片土地带来了盎然的春色。小树苗瞬间长成了参天大树。在漆黑的土地里，自然能量为这片土地焕发了新的生机。
卢恩和海瑟的下方是半人高的草堆，除了下坠的时候被一些尖刺划伤了肌肤，没有别的伤口。
“疯…疯丫头。”卢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句没头脑的话直接从他嘴里蹦出。
“哈哈，卢恩，这才是我的本质。我从以前开始就是疯丫头。过去是，现在是，在未来，也是！”
“我…容我喘口气，等下再跟你斗嘴。”卢恩尝试起来，但是刚才的力量又消失了。
见鬼，开闸泄洪也没有这么快吧！
“卢恩怎么样，还想不想死了。”
“你别说话，感觉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因为这是被欺骗过几百次所得出来的经验呀！”海瑟说，她的眼睛里写着俏皮的胜利，好像自己是一个大赢家。
“卢恩，活着才是最大的勇气。”她又拍了拍卢恩的肩头，指向天边说，“看，黑夜之后就是黎明。我们还活着。”
赤红色将黑夜撕破，轰隆的战吼声从地平线另一角传来，炽烈的太阳从东方升起，释放出让万物生长的光和热。
天，亮了。
他们都还活着。
PS：本章承接第一卷的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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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