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会议前的聚集
“抱歉，我无法揭下这个面具。”安其拉说，面对这位被长老曾经提起过的前辈，她当然使出了毕生所学。
真言术？无效。
暗言术？无效。
加基森的治疗药剂？更是毫无起色。
那个面具就像是贴在肉上的，如果安其拉用力，好像连皮肤都要被扯下来。
她只能放弃揭下面具的举动。
根据卢恩的叙述，这是第二代的巫妖王阿尔萨斯所使用的法术。
这个禁言的能力直接废除了牧师这一职业的精华，按照巫妖王使用这一能力的随心程度来看，需要吟唱的牧师遇上巫妖王只有投降一条路。
‘没事，我知道你尽力了。’克里米亚拿起了一个写字板，将自己所需要的文字写了出来。
这是卢恩将她带回来的时候向女仆要的，这让克里米亚有了一些与人交流的能力。
“很抱歉，作为牧师原本就应该帮别人愈合伤口，结果……”安其拉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是和劳诺德一起做飞艇来的，刚下飞艇就被吉尔尼斯的城主带来了这里，说是有非常紧急的病人。
令人好奇的是，眼前的病人并非出现了肉体上的伤口，而是有人直接对她下达了禁言的诅咒。
苍白的面具简直就是被魔化了一般，在安其拉的眼中直接折射出某把魔剑的影子。
周边的女仆都以为安其拉在畏惧面具上的妖魔，实际上安其拉在惊叹眼前的面具，上面的禁言诅咒是从未见过的例子。
巫妖王，在过去从未被观察到，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示威吗？难道要重演过去典籍里的巫妖王之怒？
‘你的姓氏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克里米亚将看板上的文字抹去，又写上了新的文字，‘不过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有多久呢？嬷嬷？”安其拉试探地问。现在的克里米亚躺在床上休息，但是她依旧对着床上的小桌板用工，好像有什么东西现在非传达不可。
‘有接近四十年了，不知不觉中，时光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克里米亚抚摸着安其拉的丝，‘老一辈的责任由新人继承，那些枯萎的土里，盛开了娇艳的花。’
看着克里米亚写出来的词语，安其拉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修女能够如此平静。
明明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什么表达都只能用苍白的文字转述。
“很有意境的话，不过就前辈而言，你是弱者。”
带有磁性的声音从病房外传来，带着白色面具的男子推开了房门。
安其拉突然站了起来，这是她的提名人队友，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克伦泽·福利。”安其拉真的很不喜欢眼前的男人，在多格的时候，他将自己抛下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在海加尔学院，古神仆从横行的时候他连个影子都没有。
由于白色的面具屏蔽了安其拉的感知，所以安其拉根本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善是邪，只能通过事迹和言行来判断克伦泽的人品。
但他就像那在海里的冰山，只露出一角，真实的本体还在水平面之下无迹可寻。
“话说回来，都是戴着面具，但是你的面具和我的有些不一样呢。”克伦泽指了指自己的面具说，“你的面具是类似诅咒的东西，而我的面具是出自会长之手的防御道具。”
安其拉好欺负是在神督山谁都知晓的，她甚至还有便利贴的称号。克伦泽也乐意欺凌这个同族的妹妹，毕竟弱者是没有话语权的。不过接下来安其拉眼里起伏的东西让他有些看不懂。
从死水一般的平静到泛起波澜的湖面，安其拉眼里的神色一变再变，最终成为了喷的火山。
“你想说什么？”安其拉横在克伦泽面前，“克里米亚嬷嬷是我的前辈，我不允许你用任何方式去讥讽她。”
“诶？讥讽？很奇怪。”克伦泽很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他看着眼前的修女晃了晃脑袋说，“安其拉，你的过去就是一片白纸，上面只写着懦弱二字。是什么让你从社会底层解放出来了？”
这样的言论无疑是来点燃导火索的，神督山和联盟的关系本来就很敏感，五十年前在暴风城起源的猎巫行动也波及到了神督山。如果不是这一次海加尔之门的比赛，神督山根本不会放下自己的身段和联盟合作。
双方都敌视对方很久了，只要一点火星，就会将阿瑟的历史遗留问题全部暴露出来。
“所有人都会成长，我也拥有了战斗的觉悟。”安其拉指着克伦泽说，“戴面具的，不要以为你是联盟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我就怕你了！我们的联合只是短暂的。更何况，论在龙族先驱里的地位，我还在你之上！”
如果说安其拉在伊利丹的诱惑下完成了蜕变，那么在海加尔学院，索莉娅的话语就是给安其拉递去了一张通往强者的车票。
龙族的血脉让安其拉不再优柔寡断，那骨子里流传的黑龙血脉让安其拉知晓了，暴力不过是想要就可以激出来的东西。而后者让安其拉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
神督山逼迫她登上这个世界舞台，她也在古神仆从袭击后拥有了自己的目标——赢下来，然后去安戈洛找到水晶龙嘉沃顿！
“你！”克伦泽的愤怒被点燃了，他直视眼前的族妹，却看到了在火山下隐藏的龙瞳。金色且妖异。
克伦泽愣住了，他甚至以为自己在目视一条古龙。那脚下生风的样子，都有点可可的缩影。
是什么样的目标，让她在几天之内化蛹成蝶？
“联合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你我将互相为敌，到了那一日，我就……”安其拉揉了揉自己的喉咙，她向躺在床上的克里米亚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说，“抱歉嬷嬷，时间到了，提名人的会议即将开始，可以麻烦您为我祝福吗？”
‘圣光将赐予你胜利。’克里米亚举起了牌子。
“圣光也会向你微笑的。”安其拉绽放出笑容，很难想象她和之前面露凶相的是同一人。
当安其拉和克伦泽离开以后，克里米亚才安静地合上了双眼。
这不是第一次被禁言了，在过去被暮光之锤囚禁的日子里，她也度过了许多没有言辞的夜晚。
不是忍耐力强，只是因为习惯了受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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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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