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破碎的冰箱
“回合结束。”
听到这一声,阿瑟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他的处境已经糟糕地不能再糟糕了,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右手第一张。
可数字1出现在右手上,这下阿瑟都想骂人了。
有必要放置那么多1费卡吗?
自己认识的法师中,除去巫师学徒,就没有放置那么多低费法术的职业者,阿瑟想了想确定了自己的记忆,确实一个都没有。
“1费法术奥术冲击,单独使用的话很难有作为。”
“可是将另一张也算上的话……”阿瑟看了一眼在奥术冲击边上的碧蓝幼龙。
在现实生活里,这种龙族几乎绝迹。
除去‘龙族本身是个大宝库’的原因,这种龙族还有着极高的药用价值和收藏价值。
就连王室都只有在18世纪中期的时候豢养过一批龙族。
这是联盟走向衰败的最早起源,也是史书上存在的最后一次饲养下位龙族的记录。
将思绪拉回来后,阿瑟半犹豫地使用了蓝龙的卡片。
“在这场试炼里,假设碧蓝幼龙+奥术冲击,可以造成翻倍的伤害。那么……”阿瑟定了定神,“我召唤碧蓝幼龙!”
稚嫩的龙族降临在冰原之上,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样的蓝龙才是美学的化身。
它的个头十分娇小,长度大概不到半米,背后的翅膀也是,扑打扑打的模样煞是可爱。
外貌看起来和蜥蜴差不多,是一些另类宠物宅的爱好。不过当覆盖眼睛的眼皮睁开后,金色的邪眼足矣让很多低阶职业者后退。
猫的身躯,却具备了龙的威严。
只要这样的外观显露出来,不会有人认为这是普通的宠物,也不会有人自认为可以单独饲养。
龙族,在过去曾经令世界,乃至泰坦造物都震惊的种族。
即使暗夜精灵现世,并建立国家,这些生物在依旧处在生物的金字塔顶端万年之久。
“万年已过,当初的龙族已经成为了宠物……一直在走下坡路呀,这个种族真是悲哀。”尼古拉小声说。
“我触发碧蓝幼龙的效果,从卡组中抽取一张卡片。”优先过牌,阿瑟是这么想的。
碧蓝幼龙闻言扑打着它的小肉翅,从阿瑟背后那些沉睡的石碑群众叼出了一块放置在阿瑟面前。
No.14,索瑞森大帝。
“拥有刻度,是上古传说?”阿瑟立马想到了这张卡片的可怕之处。
即使是第一次,回合时间没有多久,阿瑟也分清楚了胜利的关键点。
对于水晶的利用率,如果可以将一颗水晶掰开来当做2颗用无疑是最赚的。
这张卡最低的下限就是减少一费了,后期卡组都可以尝试携带的万金油。
假设索瑞森的效果如描述上所言,那凭借这张卡,可以达成许多有意思的组合。
而且这张卡片活的越久,所带来的收益越大。
“可惜了……”阿瑟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看着自己的生命值只能叹息。
5点,毫不过分地说,这是一个一碰即死的生命线。
口里估算着时间,阿瑟命令了自己的随从进行攻击。
派烙斯飞到了1只圣甲虫的顶部,它降下的火雨直接让圣甲虫的尸体都没有了。
恩佐斯让阿瑟的状态不太好,进行了第一次攻击后,阿瑟依旧十分忌惮这张卡片。
他犹豫着下达了指令,发现最后一只完好的圣甲虫被恩佐斯泯灭后,阿瑟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也只剩下那么点气力了。
最后攻击的是奥术统御者,在讲残血的圣甲虫消灭后,奥数统御者的生命也只剩下了最后1点。
曾经的禁军之墙即将瓦解,只剩下2只可怜的残血。阿瑟的随从也不是毫发无伤。
如果在真实的世界里,阿瑟场上的随从已经可以碾压绝大多数生物了。
可这毕竟是有规则的试炼,一切的伤害都会以数值的方式呈现。
阿瑟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打出了第二张卡。
“我召唤卡扎库斯。”
和之前的雏龙不同,黑色的巨龙划过天际。
当它降落在冰层上的时候,整片战场似乎活过来了,冰层上发出了不等的龟裂,似乎发出了战栗的碎裂声。
龙族?
阿瑟明明没有看到卡扎库斯的卡片上有任何的龙属性标识。
就在阿瑟不解的时候,巨龙开始缩小,变成只比阿瑟高半个头的巨魔。
白色的镶金长袍一直挂到小腿,上面还有‘死亡’‘复活’‘新生’‘轮回’等字样。他伛偻着被,衣袍的挂袋上也挂满了试剂瓶。
现在不是‘它’,而是用‘他’来称呼比较合适。
前后差异十分大,一瞬间就从弑杀的巨兽变成了痴迷炼金术的老学究。
就在阿瑟还在疑惑为什么没有触发战吼的时候,卡扎库斯褪去了自己白色的衣袖,各种颜色混杂的试剂瓶掉落在地,发出‘嗤嗤’的声音。
卡扎库斯也露出了自己结实有力的肌肉,若是有人说这不是炼金术士,而是健美大师,阿瑟也绝对不会不相信。
巨魔的身材曲线太好了,有可能是种族天赋,即使是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文职巨魔,也远远强过初出茅庐的人类新兵。
与此同时,紫色的烟雾围绕在这虚拟的战场上。
之前掉落在地的药剂开始混杂,阿瑟面前也出现了三块石碑,上面分别写着1,5,10。
“这是指法术费用吗?”阿瑟只想到这个可能,他都瞄了一眼,原本碰在数字1上的手停顿了片刻,又迅速偏移到了10上。
要赌,就赌一把大的。
阿瑟其实不喜欢赌博,他是求稳的人。
赌博这种词汇一直以来都很陌生,唯一一次去赌场还是被洛肯这个损友拉去的。
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阿瑟只能赌一把大的——希望自定义的法术里有恢复生命值的选项。
他看了一眼,所有的选项都是由各种各样的炼金材料/炼金成品来命名。
第一个,火焰之心,造成8的伤害。
第二个,亡灵腐液,随机复活3个随从。
第三个,神秘羊毛,将全场的随从变为1/1的绵羊。
炽热的绳索开始燃烧,阿瑟意识到自己思考时间有些长了。
他只能在大脑里快速过了一遍,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第一个看似很美,可控性也强,在实战中意义不大。
第三个是十分有威力的解场型法术,可变为1/1的话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炽热的绳索即将烧到底部,阿瑟在万分焦急之中开始咒骂石碑出现的时间。
第三次抉择。
第一个,虚空花,召唤一个8/8的恶魔。
第二个,暗影之油,随机将3张恶魔加入手卡。
第三个,邪能花全场造成6点伤害。
绳索即将烧灼到尽头,石碑上所呈现的字符都带着独特的吸引力,阿瑟还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进行发现的抉择机制就结束了。
这是一个炉石初学者不会了解的东西,假设时间抵达尽头,系统会随机为玩家进行发现。
滴答,滴答,时间不断流逝。
绳索终于坚持不住烧断了。
最后落到阿瑟手里的,就是一张随机复活3个随从,随机将3张恶魔加入手卡的卡扎库斯药剂。
最后一点水晶还没有使用完毕,一时的赌博打乱了阿瑟所有的计划——他不知道是没有恢复生命值的选项,还是自己倒霉没有选中。
总而言之,现在的状况更糟糕了。
由于有禁军之墙,阿瑟都没有摸到尼古拉的脸面,也没有来得及制造任何的墙壁来保护自己。
现在唯一能够让自己内心有所安慰的,只有寒冰屏障了。
“超时是个不太好的习惯。”尼古拉如此说。
对于计算他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就算是犹豫,也只有片刻的功夫而已。
毕竟他不是尼古拉·欧德本尊,而是设置好的系统罢了。
这是出于友善的提醒,也算是系统对人的怜悯。
尼古拉在迎来自己的回合后说,“假如刚才就是你最后的挣扎……那么,我将剥夺走你的生命屏障。”
快速审查一遍卡片后,尼古拉说。
“我消耗2点法力值,发动法术野性成长,由于法力水晶已经满注,我将一张法力过剩加入手卡。”尼古拉又不假思索地打出了这张卡,他的手卡不多,再加上青玉护符的无疲劳能力,他的过牌甚至可以用肆无忌惮来形容。
“我再消耗4点法力水晶,发动法术卡分岔路口。”
三条道路延伸出来,其中的两条已经被明确的方向。
尼古拉计算了一下大概,选择了抽卡的选项。
似乎是不怎么如意,他补充了手牌后点下了攻击力的选项。
两只残血的圣甲虫和7/7的青玉魔像都得到了来自土地的滋养,他们的攻击力都增加了1点。
“攻击。攻击,攻击!”最后一个攻击指令是下达给玛法里奥的,5点的生命值立刻变为了1点。
最后在玛法里奥的攻击下,阿瑟的脸色微变,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后,麦迪文头顶的紫色光团也到了触发时机。
“我发动寒冰屏障。”
“真是执着……最后的奥秘是寒冰屏障,这是好事也是坏事。由于卡扎库斯的触发条件非常苛刻,你的卡组应该没有第二张寒冰屏障了。”
“那也没准呢。”阿瑟和麦迪文都被绿色的光团所包围着。他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刚想伸手抹去头上的汗珠,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头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
恐怕全身上下,除去头部,已经没有能够控制的器官了。
尼古拉计算了一下概率,开口问道,“你的手牌上有尤格·萨隆或者雷诺·杰克逊吗?”
表情上略有僵持,阿瑟努力想要装出自信,可身躯上的所凭依的意志根本没有那么快的反应。
这就是程序与人的区别。
前者可以快速地算出大位数的计算,人类却需要时间。
而这一切都存在先决的条件——有人给程序里输入合适的编码。机器/程序可以在已有的基础上不断地自我补全,却无法凭空产生1+1的概念。
现在的尼古拉已经得到了答案,2秒的停顿,不自信,否认到肯定。尼古拉能从那细微的变化上看出结果。
而且阿瑟的表情变化也很不自然。在双重的保险下,尼古拉点了点头结束了自己的回合。
寒冰屏障可以让法师多一个回合,可能性就此延伸。
这张卡的强度并没有触摸到天花板,唯一让别人惊讶的就是多一个回合的可能性。
如果对方下一个回合抽到秘法宝典或者法力雕文得到新的寒冰屏障呢?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尼古拉也有对策。
由于牌库已经过分压缩,剩下的石碑数目不多,使用肉眼已经可以数的清了。
这其中还有一张奥秘吞噬者。
这是调整过后的卡组。在这段寂寞的岁月里,尼古拉能够做的事情不多。
带奥秘吞噬者也不是特意针对,职业总共就只有9个,对方拥有奥秘的可能性太大了。再说,就算不是特意带奥秘的职业,拿到奥秘的几率也很大。
最出名的就是加基森三职业的卡片,战士用骑士的奥秘,萨满用盗贼的奥秘。其中的可能性已经被提高到了一个不可忽视的水准。
其次就是之前说过的上古之神尤格·萨隆一系。
“接下来会怎么做呢,未来的安戈洛水晶之父?”之前尼古拉也说过,那个男人太年轻了,简单来说来的太早了。
时机不对,别人都是迟到,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来的这么早?
按照常理,尼古拉预定的计划被打乱,这也是程序里唯一一步臭棋吧?毕竟,原本的对局应该在欧德历年这段时间里开始才对。
“最后的回合了。”阿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紧张地看着右手第一张。
这一刻他甚至都不知道该祈求什么,毕竟这是划分生与死的一抽。
汗水在手指尖打转,阿瑟连拂去都做不到。
他的发声器官似乎都停止了,呼吸也变得仓促起来。
麦格尼·铜须,历史上第一个游遍大陆的矮人探险家。
在这些镶嵌巨龙的传说卡中也算是强力的卡片,但这不是阿瑟想要的。
治疗的卡片没有吗?
绝望一次在大脑里打转,阿瑟仰头看向天空,那里有无尽的火云。
它们混杂在一起,两道上扬,一道横放,摆出了一道笑脸。
很像嘲讽的笑。
结束了吗?
阿瑟自问道,他的心里充满了失落感,这是在王室体会不到的。
一直以来的道路尽管艰辛,但结果都是有惊无险。
“原来这就是年少轻狂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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