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华将军
李世民犹豫了片刻说:“不可,此人是突厥国师,突厥未灭之前还是留下的好。”
魏征叹息道:“突厥已不足为患,陛下若要留着也好,不过,陛下要时时记得防备,此人不详啊。”
“你听说了什么?”在李世民眼中魏征一向说话直来直去,这次为何会这么说?
“陛下可曾记得傅大人去年向陛下借亲卫的事情。”
“傅奕死士众多,还需要问朕借亲卫吗?”李世民冷笑着,“大臣私养死士早该抄家灭族,朕念他功劳甚大,姑且当不知道,他竟然问朕要亲卫,他以为大唐是他的吗?”
“傅大人的事暂且缓缓。”魏征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说,“陛下没给他,可李靖将军给他了。”
“李靖也养死士?”李世民大怒。
“不不不。”魏征摇着头“李靖将军有那么多军队,何须养死士。他向他的结拜大哥要了一百零九位倭人,陛下应该知道他的结拜大哥是谁。”
“虬髯客。”李世民舒了一口气,“此人不能为我所用,真是平生大憾啊。”
魏征接着说:“虬髯客培养的死士又怎会差?李将军安排的战术又怎么会差?可一百零九人全没回来,只是看到了刺杀成功的信号。”
“可华天还是好端端的。”李世民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可这也不能证明他就身怀绝技,也有可能是颉利身边有能人,抓住这些死士逼供,然后放出了假信号。”
“死士都是大事不成自取性命的人,又岂会被人逼供,这事暂且不提。陛下可记得前段时间长安城忽冷忽热,民居坍塌的事情吗?”
“这又和这个华天有关系?”
“那日袁国师和李天师曾告诉陛下在宫前挂上三清画像,陛下可知为何?”
“他们那日离开了观星台?”李世民忽然有点惊慌,“他们从来不会为离开观星台的事情来向朕汇报,难道?”
“不错。”魏征低低的说,“他们觉得此去可能回不来了。”
“此人果然留不得。”李世民一怕椅子扶手,“待兵器打造完成,你立即为朕斩杀此人。”
“臣定然照办。”魏征拂袖退下去安排斩杀华天的事宜。
转眼已过半个月,华天将军府里,庆庆又在大喊:“叔父,第六套步法我也练会了。”
门边的侍卫早已坐在地上,长矛放在地上,懒洋洋的看着华天等人表演。
华天教着庆庆练习那套烂步法,心里想着魏征怎么还没来?
这几日,朝中大臣纷纷来到华天府上,或是拉拢,或是警告,或是利诱,或是威胁。
华天认识了众多官员,也了解了朝中的情况。
在朝中以长孙无忌为首的武将为一派,以房玄龄为首的文臣为一派,魏征却是谁都不理,宁做孤臣。
华天心里很是佩服魏征,却不知魏征正在安排人斩杀他。
“你们就是这么做侍卫的吗?”
一行人径直走进华天府门,为首一人对着坐在地上的侍卫怒斥。
“长孙大人。”那些侍卫赶忙翻身跪下。
“若是大唐将士都像你们这般,我们这些为陛下效劳的臣子就要死光了。”
那中年人继续怒斥,侍卫趴在地上不断求饶。
华天赶忙上前参见:“见过长孙大人,我觉得皇城守卫甚是森严,这些侍卫大哥总那么站着挺累的,就让他们坐下歇歇。”
“你就是华天?”长孙无忌笑着说:“既是华国师安排,末将也就不说什么了,华国师不请我们进去?”
华天急忙说:“请”
长孙无忌昂首阔步直进正厅,后面一行人中只有一人打了招呼:“华兄弟,你真命大呀。”
华天一看,顿时就像吃了一只死苍蝇,此人正是胡尚。
直接骂道:“你整死陆仁也就罢了,来到这里也敢胡乱瞎搞。”
胡尚嘿嘿的笑:“快进去吧,长孙大人可不喜欢等人。”
华天没再理他。
长孙无忌是个一脸胡子身材高大的人,往上首一坐,就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只见他随手向并排坐的官员一指:“这位是房玄龄房大人。”
又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面孔白皙,五官硬朗,一看就有朝堂之首的气度。
华天心里腹诽着:为什么唐代人都长的如此高大,自己好歹也有一米七,来到这里就跟到了巨人国一样。
还有,这两人不是敌对的吗?怎么参合到一起了。
华天这是不懂朝政,这两人既然都是朝堂之首,就不能有先后,若是谁先来,另一派就有了打压他的借口,因此这种事情还是商量着比较好。
两人虽然都坐上首,却是长孙无忌在左,房玄龄在右,古以左为大,高下立分。
华天拜见过以后,房玄龄说:“华国师果然气度非凡,我在长安城都多有听闻华国师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脸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华天连说不敢。
长孙无忌继续指着身边一人:“太史令傅奕傅大人。”
傅奕?华天听这个名字,顿时心中火起: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你却来刺杀老子。
但长孙无忌介绍,华天还是忍着怒火拜见。
傅奕冷冷的说:“华国师真是天纵之才,如此年轻,却有惊天的修为。”
长孙无忌没理他,继续介绍:“这位是胡道长,有神鬼莫测之术。”
华天没有理会。
胡尚呵呵笑着说:“好歹一起来的,这才几日,就这么生分了。”
长孙无忌奇道:“胡道长从未说过与华国师有旧。”
胡尚盯着华天眼睛慢慢的说:“我教的他道术,出茅山的时候,就顺便带上了他。”
华天咬着牙说:“是,胡道长是我师傅。”
长孙无忌拊掌大笑:“徒弟都能改天换命,威震天下,胡道长真是高人,以后莫要隐藏了,好好为朝廷效力,不过我观你师徒二人之间有些罅隙,这是为何?”
胡尚笑道:“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不提。”
长孙无忌也不追问,好像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招呼:“都坐都坐,现同在一朝为官,以前的过节就让它烟消云散,以后共同为陛下效力。华国师......”
既然长孙无忌做和事佬,华天也不敢计较,吩咐设宴。
酒过三巡之后,长孙无忌说,“华国师在突厥过的可曾习惯。”
华天答道:“物资匮乏,仅仅能保住性命。”
长孙无忌哈哈大笑:“如今国师回到中原,圣上已经敕封官职,我就称呼华国师为华将军如何?”
“谢将军。”华天拜了一拜,长孙无忌这么说,就等于认可了华天,不再敌对。
华天是个聪明人,能少一个敌人也是好的。
傅奕举着酒杯说:“华国师,当年刺杀你实乃阵营不同,国师莫要见怪。”
长孙无忌脸一沉,对着傅奕说:“傅大人,是华将军。”
傅奕道:“多多谢长孙大人提醒。”
华天心中暗叹此人还是不放心自己,却还是干了一杯?
房玄龄起身说:“我有要事,先走了,华将军若是得闲,来寒舍走走。”
华天说一定。
房玄龄一走,厅内温度低顿时降了下来,胡尚端着一杯酒:“好徒弟,你是不是在突厥听说我害死了你师兄,才会怨恨为师呀。”
华天装着一脸不屑的样子说:“我才认识他几天,他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胡尚咬牙说:“你师兄对你情深意重,你竟然如此说他?”
华天心中烦闷,但此时胡尚如果再这么说下去,自己就成了狼心狗肺不仁不义之人了。
连忙端起酒杯说:“我绝不相信师兄是师傅害死的,师兄定是忤逆师傅,最终羞愧自尽。”
胡尚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道:“虽然不是羞愧自尽,却也是自尽,他毕竟是因我而死。”
华天即伤感又气愤,手捏的酒杯吱吱响,咬着牙说:“师傅切莫伤心,若有来世定能相见,他一定还是你的好徒弟。”
突然胡尚一脸惊慌之色:“好徒儿,你告诉为师,你是在改谁的命?”
华天淡淡的说:“我自己的命。”
胡尚这才松了口气,又敬了长孙无忌一杯酒,坐下不再说话。
长孙无忌起身说:“今天就到这里,华将军,以后有何需要,可以不经传达直接来找我,这块金牌你拿着,除了东宫和后宫,其他地方皆可去得,包括皇上的御书房。”
华天连忙拒绝:“不可,一个穷人若是身上带了很多金银,这不是幸运,而是灾祸,长孙大人,请饶恕在下。”
长孙无忌收起金牌,另拿出了一面铜牌赞到:“果然是人中龙凤,这一块可不能推辞了,这铜牌代表着我长孙世家的颜面,可以不经通报,进入任何四品以下官员府中行使权力,并可在任意四品以上官员府中行走。”
华天这才拜谢。
长孙无忌也不再多说,转身向外走去。
傅奕在经过华天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自为之。”
胡尚留在最后,塞给华天一张纸条。
一行人走后,华天拿出胡尚的纸条,上面写着:“今晚我会来找你。”
这要是一妹子写的该多好。
胡尚给的纸条,只会让华天觉得一阵恶心。
是夜,华天睁大眼睛,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正厅。
一阵风吹过,眼前出现了两个黑衣人。
其中一人扯下蒙面巾,正是胡尚。
另外一人原地忽的不见。
华天推了一杯茶过去:“找我有什么事?”
胡尚端起茶就喝,喝完一抹嘴:“那块铜板呢?”
华天掏出铜板就砸了过去“拿走,别再来烦我。”
胡尚手忙脚乱的接住铜板,盯着华天说:“你不怕我杀了你?”
华天说:“你可以试试,或者再加上他。”
华天指了一个方向,另一个黑衣人唰的一声移到胡尚边上。
胡尚强自发笑:“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傅奕的死士,专星,专星虽然不是顶尖刺客,但他的身法极好,没人能抓得住他。”
“你再这样说话,你俩都别想走了。”
华天一挥手,门窗全部关住,四周闪出拿着弓箭长矛的兵士,大厅上方布满渔网,四周火盆全部点亮。
胡尚连忙把铜板还给华天说:“我要是想杀你还用这样吗?毕竟咱俩是一起来的,我又怎会害你?”
“这里有耳目,你说话悠着点。”
胡尚咽了口唾沫,悄声说:“李世民会在你造完兵器之后杀你。就冲我告诉你这一点,你也知道我的诚意了,赶快逃吧,逃到欧洲去多好,铜板能不能留给我?那是我的。”
华天思索了一会儿说:“不行,我近日要去北方,这铜板有用,等我回来以后就给你。”
胡尚摆摆手说:“你还是不要回来了,这铜板我也不要了,记得别说出去咱们的来历。”
华天答应了,手一挥,四面士兵散开,胡尚与专星消失不见。
李世民在宫中走来走去,忽然一指房玄龄厉声说道:“这胡尚是何来历?”
“茅山道士。”
“胡说八道,茅山掌门与朕甚是熟悉,他怎么从未提过茅山还有此人?还有那个华天,朕也未曾听闻,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