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侦查应贼
李游赶紧回了客栈,打算还是在客栈里想办法下手。
客栈大堂,苏琴等人已经不在,仍有两三个食客坐在桌前喝酒吹牛,客栈小二正收拾着东西,看样子是准备关门打烊了。
小二看见晚饭时那个才高八斗的和尚又来了,热情地跑过来,亲切地说道:“离忧大师……哦……离忧大爷,您回来了,您那几位朋友都在三楼休息,您可是打算也住店歇着?”
李游听见苏琴等人果然在店里住宿,心中大定,道:“对,开房。”
“啊?……”
“哦,来间……上好的……厢房。”
李游急忙改口,等小二听明白后解下背包,准备去拿银钱。
小二忙呵呵说道:“离忧大爷,晚间用饭时,那位张公子就交待了,您的开销由他们结账。这几位爷把三楼厢房包了,您也别费事,我这就带您上去。”
“哦?这张公子倒是客气得很。”
“嗯……这个……是王公子付的帐。”
哦?王公子结账?李游觉得有趣,官二代泡妞,富二代买单,这官商勾结看来唐朝也不例外。
李游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把背包往肩上一搭,随着小二上了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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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正对着楼梯,李游点了油灯放下背包,把房间内外观察个仔细。准备去打个招呼道个谢,顺便搞清楚苏琴等人住的房间。可刚拉开门,就看见一个醉醺醺的汉子,刚刚上了楼梯,一手提着酒壶,歪歪斜斜地走来。
那醉汉本向着李游这处过来,见门开处是个穿僧袍的和尚,身形一扭,九十度拐弯,朝走道里间走去。
李游见他行为突兀,似醉不醉模样奇怪,留了心思注意观察。
“开门,开门!”醉汉仿佛醉得厉害,走到隔壁用力敲打房门,扯着喉咙叫喊着。
隔壁这间房里,苏琴刚刚披散长发换下男装,正准备洗漱,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打门声,心中不悦。打开房门,看见一个醉汉斜靠在门口,苏琴蹙起眉头,脱口问道:“你是何人?怎能如此打门?”
醉汉看见了苏琴,想不到她如此美貌,呆了一会,也不走开,耍起了酒疯:“小……娘子,你又是……何人,如此貌美……呃……还跑到本大爷……房里……嘻嘻”说完就伸手摸向苏琴。
苏琴毫无来由的,被一个陌生醉汉上门调戏,又急又怕,慌忙躲避醉汉那只恶手,逃回房里吓得连连尖叫。
“你是何人?怎能如此无礼!啊……非礼啊……”
声音飘开,李游听见后不为所动,他知道,这英雄救美的事情会有人抢着去干。果不其然,听见了苏琴的尖叫后,走道里有几处房门立即飞快打开,三公子、五随从匆忙现身急忙赶来,来看苏琴出了什么意外。
看见了苏琴的窘状,看见了那只罪恶的魔手,几人立刻判断苏琴正在被人肆意调戏。还不待随从们动手,三位彬彬公子立刻化身勇武侠客,毫无犹豫,围住醉汉就打,打得那醉汉跌跌撞撞倒在门外,一手拿起酒壶护住头脸,躺在走道上呼天抢地,还很奇怪的大喊:“来人啊!有强盗啊,强盗行凶啊!”
张楚眼见是英雄救美的机会,满身豪气,推开两公子,一把扯住醉汉的胸领,高举右拳,威风凛凛地说道:“你说何人是强盗,小爷看来,你就是那打家劫舍的大盗!”说完后煞是威猛,擂拳乱捣。
醉汉忙双手护脸,用仍在手里的小酒壶架住捣来的拳头,急切不甘,大声地说:“你们不是强盗,那为何闯入我的房内,还行凶打人?”
“你的房内?”张楚抢过醉汉手中酒壶,甩出个老远,尖声尖气地说道:“我打死你这白痴强盗!”说完挥拳又打。
顿时,客栈里叫骂声哭喊声响成一片,直把客栈掌柜和伙计都惊了过来。
这时,小二看明了那个醉汉,急忙上前分开众人,慌忙说道:“各位公子,这位爷是小店二楼的住客,方才一直在喝酒,想必是喝多了上错了楼,公子们大人大量,小的先向各位赔不是了。”
那醉汉被一顿乱拳打后,已经清醒了许多。听了小二的话,变得开始恍惚,捂着脸上痛处茫然问到:“什么?莫非我不是在二楼?”
众人听了小二的解释,又见他这副模样,只道是醉汉走错了房门,止住拳脚,不住地笑骂,只有张楚,仍揪住醉汉,不肯罢休地说道:“醉酒闹事,还欲调戏良家妇女,怎能如此便宜放过!”说完作势又要去打。
“哎呦哎呦!”醉汉胆怯,再不敢辩驳,只是双手护住头脸。
张楚不依不饶,倒是苏琴心地善良,不忍见醉汉再挨拳脚,上前拉住了张楚的手,止住他道:“算了,张公子,我只是受了些惊扰,不碍事的,这厮也受了些教训,便让他去吧。”
苏琴都这样说了,饶是张楚意气风发,也不好再为难醉汉。掌柜的和小二赶紧凑过来,连连道歉解了围,赶忙扶着醉汉下楼,一出闹剧就这样草草落下了帷幕。
自打听到醉汉熟悉的声音后,李游一直立在门口,冷眼旁观寸步没移。
李游暗自好笑,心道:不错啊,小六子,还知道用苦肉计搞一搞火力侦察,倒省了我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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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平息后,公子仨并不离开,围着苏琴问长问短大献殷勤,完全没有注意李游的存在。
李游走近四人,咳嗽了一声,这才引起四人的注意。
苏琴看见李游,想起晚饭时盛意邀请他,却被他执意拒绝,眉梢一挑,淡漠地说道:“离忧先生,你怎么来了。”
李游全不在意,施了一礼,微笑着说道:“各位公子,苏姑娘,方才我有些急事,走得冒昧,现下琐事已了回来住店,不想,倒让张公子破费了。”说完也不看王进,向着张楚殷殷笑着。
张楚见苏琴对待李游神情冷漠言词冰冷,明显不是自己泡妞的威胁,故作大方拱了拱手,说道:“哪里哪里,离忧先生此言差矣,本公子好交朋友,尤其是才学之士,离忧先生的雪梅绝句颇为精妙,足见高才,本公子这点破费又算得什么?”说完后,随手攀着李游呵呵笑着,无比亲切。
李游只觉得肩臂处一阵寒凉,脸上却敷衍笑着,心里头想:今晚能否拿住叶老大,这关键之处全在苏琴这里。于是,冲着苏琴微微一笑,充满温暖,问道:“苏姑娘,方才我仿佛听见有人闹事,不知苏姑娘是否受惊?有无大碍?”
苏琴见李游此刻关心起自己来,不好过于为难于他,神色稍缓,说道:“不过是一醉汉,走错门而已,劳先生挂心,小女子并无大碍。”
李游进一步上前,满脸关心,真挚地盯住她的双眼,郑重道:“苏姑娘,和尚我关切姑娘,不知道有一言当不当讲。”
苏琴见李游好像有紧要话要说,看了看左右公子,行了一福身礼,婉婉说道:“先生不用拘谨,但说无妨。”
三公子见李游的话里含有玄机,顿感好奇,也不管是什么私密话语,都不离开,催促李游“但说无妨”。
李游觉得好笑,沉下神色故作神秘,忽悠了起来:
“和尚我曾随师父云游四方修行多年,除了佛经诗词,还研习过些许奇门玄术,对识相之法略知一二。晚间用饭时,我见姑娘眉际泛青,隐隐觉得姑娘近日里必有烦忧。方才姑娘受惊,面相上青气大现,料想必是冲撞了煞星。而今夜天寒,无星无月,贫僧掐指一算,正是煞星犯界之时。今夜,姑娘定要当心,诸事不顺啊!”
说完之后,李游仔细观察几人的神色。如果他们有些怀疑的话,他打算立刻拿出打火机、指南针、望远镜等“佛门宝物”来给他们看看,打算吹一通牛皮以此来证明自己是得道的高僧,对奇门异术颇有造诣,不由得他们不信自己的一番鬼话。
可奇怪的是,看他们的样子,听了这一番忽悠之后,好像并不怎么怀疑。
照理说,李游这样胡说八道,立刻会被别人嗤之以鼻。但是,唐朝年月佛道盛行,草头百姓、官宦人家,多数人对相术卜卦迷信推崇。李游扮作和尚又才学满腹高深莫测,先前露了几手折服了几人,现在随口瞎掰一番,几人听后莫衷一是,居然没有产生怀疑。
若在平时,苏琴也不一定会信,不过这时,她却在心想:这和尚诗文绝佳有些本事,显然是位世外高人。他说我近日有忧心之事倒也不错。这几日,李公子和张公子追求得紧,李公子才高潇洒,可张公子贴心热情,这取舍为难处,的确烦忧。而今夜我的右眼皮跳个不停,毫无来由的,又被酒徒上门调戏,这事来得蹊跷,莫非真是冲撞了煞星?
三位公子显然没有苏琴的这种忧虑,他们在意的是,怎样才能向苏琴表达自己的关爱之情,又怎样才能令她动情。
苏琴还没有开口,边上的李恒一脸认真十分热忱,恳切地问道:“离忧先生博学广才,敢问离忧先生,这冲撞了……煞星,可有何化解之策?”
“对对,可有化解之策?有什么要我效劳的,但说无妨。”张楚不愿李恒抢了风头,赶忙把胸脯一拍,关心地说道。
苏琴见要说的话全被人说了,感激地看了两人一眼,而后抿着小嘴满眼期盼,望着李游。
李游心里好笑,施施然步入房内,故作思考,眼睛却四处打量,暗道:今晚,叶老大肯定会摸进来耍流氓,我该怎么偷偷的进这间房,还不能惊动苏琴和那些贼呢?
众人紧随身后,良久,见李游还在默默沉思,苏琴越发觉得兹事体大,更加不敢催促。
过了很久,李游盯着苏琴房内紧闭的南窗,脸上一喜,说道:“有了!”
苏琴和公子仨闻言,赶紧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