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太后召见（一）

“你就是苏婉。”

苏婉点头。抬头望着这个“容和宫”的女主人。大晋王朝的太后。一个看上去不过四十余岁的女人。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正是。”

“听说你现在皇上的上书房中服侍皇上。是么。”她淡淡地道。

“是。”

“我听说你进宫的目的似乎不是服侍皇上。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在皇上身边呢。”她淡淡地说道。随手拿起手边的清茶。放在口边轻轻地啜饮。

“可能是太后娘娘误会了。奴婢进宫來当然是为了服侍皇上。可是奴婢却不想当皇上的妃嫔。”苏婉老老实实地回答。

“哼。你以为你是什么人。难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么。你也不想想这宫中谁说的算。怎么可以凭着自己的想法乱來。”太后眼中出现一道怒意。想不到居然有这种不肯折腰侍候权贵的女子。只是。对于皇家的颜面來说。这是一种何其讽刺的说法。

“太后娘娘说的是。”苏婉心中一凛。自己的做些做法是不是有些太标新立异了。这样看來。自己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太平了。若是这样的话。在沒有什么花蕊夫人。或是谁來保护自己了。只怪自己太过于追求中庸。无欲无求的想法在宫中怎么适合呢。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了计较。

“太后娘娘。您教训的是。苏婉其实在心中存了一个小小的想法。”

“那你说吧。”太后望着这个低头不语的宫女。看她眉间带着灵气。眼眸中更带着一丝聪颖。怎么会有那种奇怪的想法呢。难道她入宫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么。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多了一层想法。

“苏婉原本在进宫之前。也怀中揣着一个很美好的想法。对自己的容貌也有几分自信。只是。在见到了那么多花容月貌的妃子们之后。心中难免生出自叹不如的想法。原本想在宫中跟众人一争长短的想法也慢慢淡下來。尤其是那日见到了皇上封赏了四位妃子娘娘的时候。那种心思就更强了。因此。想到自己这样平庸的相貌。怎么可能让皇上看上呢。才百般无奈之下。对皇上说出那样的话來。奴婢因此也存了在以后的日子里。要平平静静地待在宫中。等待出宫之日的到來。”

听到她的话。太后的心情蓦然平静下來。放心下來。“是么。那么为什么皇上要将你放在他的身边呢。”

摇摇头。“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是么。那么你的本心是不想服侍皇上了。是么。”太后望着她。“抬起头來。看着我。”

苏婉心中凛然。这个太后说话实在是咄咄逼人。她依言抬头。道：“奴婢既然來到宫中。自然什么事情都听从主子安排。”

“是么。既然这样。那么你从今日开始就跟着我吧。”

“是。”

“我听说。你前几日去景仁宮了。是么。”太后漫不经意地问道。

苏婉心中一跳。看來这个太后是什么都知道了。“回......回太后的话。奴婢去了。不过......”

“是么。你看到了什么了么。那里可有什么人。”一双狭长而又犀利的眸子斜睨了她一眼。好似一把锋利的锥子在她心上刺了一下。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的确进去了。那是因为奴婢看到沒有人为景仁宮送饭。奴婢又恰好经过那里。就顺路送去了。”苏婉心中狂跳。想到了景太妃当时的话。她曾经问过自己。是不是太后派來的。难道是太后将景太妃幽禁在那里的么。

这么想來。为什么在提到景太妃的时候。大家都是一种厌恶的神情呢。庚王爷如是。皇上如是。太后如是。难道在景太妃身上存在着什么秘密么。她心中细细想來。很多疑点。可是此刻这么危机的时候。根本不容许她想下去。现在太后已经对她存在了疑心。那么她的行踪还是要小心为好。

“是么。不过。据哀家所知。景仁宮和上书房根本是两个根本不顺路的地方。你怎么会顺路去那里呢。还居然跑到太医院去大闹。你以为宫中是什么地方。难道容许你一个小小的宫女乱闯么。真的是太放肆了。”她霍然站起。眼神冷冷地。盯着面前这个女子。莫不是宫外的什么人派來的奸细。想要刺探什么么。

望着步步紧逼的太后。苏婉心中的疑心更强烈了。难道这个太后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人知道么。又或者这个秘密跟景太妃有关么。

“太后恕罪。奴婢并不知道那景仁宮是禁地。奴婢知错了。”她扑通跪倒在地。

“哼。你这个贱人。明明就是一个奸细。混进了宫中。意图不轨。给我拉下去斩首。”

恍如晴天霹雳。苏婉面色煞白。她从來沒有想过。原來宫中居然是这么险恶。真的需要步步小心。自己并沒有什么不规矩的念头。太后却因此给自己添了一个罪名。这样看來。自己的小命不保了。

“住手。”一声断喝。两旁架着苏婉的嬷嬷。浑身一哆嗦。回头望去。居然是。。皇上。

“皇上。。怎么是你。”太后望着眼前这个高大的锦袍男子。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与生俱來的王者之气。那种气势是如此地让人从心中产生一种难以掩盖的卑微之感。

“母后。朕之所以來此。是來带走一个人。”他目光盯着苏婉。道：“这个宫女是侍候朕的人。她犯了错。朕正要治她的罪。想不到她居然惹怒了太后。既然如此。朕现在就要责罚她。”不由分说。眼神盯着太后身边的剽悍嬷嬷。那目光如刃。更是让她们心生惧意。后退数步到太后身边。

“皇上。既然这个贱人如此可恶。那么干脆就推出去斩了。”太后淡淡地道。

弘熙帝目光奇怪地望着她。道：“母后怎么糊涂了。母后不是经常告诉儿臣。为君者要以仁义治理天下么。为何今日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宫女。却如此大动肝火呢。”

太后平静地道：“若是平常的事情。倒还可以原谅。可是这个宫女实在可恶。居然触怒了皇上。怎么可以这么就这么算了呢。她妖言惑众。说什么进宫不是來侍奉是皇上的。这实在可恶。若是人人呢都效仿了她去。这不是有伤我们皇室的颜面么。为了以儆效尤。皇上这就下令把她拉下去砍了吧。”

“是么。”弘熙帝转过头來。说道：“你真的不愿意侍候朕么。前几日你不是还为朕调制秘方。让朕的睡眠得到很好的休息么。怎么难道这不是你真心本意么。”

到了这步田地。苏婉已经完全吓得忘记了方才跟他怄气。这个时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可不能马马虎虎。若是那样的话。这条小命就沒了。

“不是的。皇上。我是情愿的。”

“怎么样。母后。我说的沒有错吧。只是这个宫女实在可恶。居然在太后这里又犯了错。不惩戒不足以立威。这样吧。现在就罚你到杂役房去做事。由银尘在一旁监督。银尘。你听到沒有。”

银尘身子一闪。在门外现出身影。躬身领命。

太后眼睁睁地望着他们离开。心中带着愤恨。想不到一个这么微不足道的宫女居然受到了皇上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