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最后抱你

“苏婉是不是住在这里。”淡黄色服饰。身披甲胄的年轻男子。俊逸出尘。看着她。轻声问道。

齐甜儿蹙眉。能够直呼苏昭仪名字的男人。不会是等闲之辈。更何况对方的服饰。明显地看出他的身份。

“大胆。见到三王爷居然不跪。”身后的冷酷男子。寒声说道。

齐甜儿面色一慌。慌忙跪倒。“奴婢齐甜儿是苏昭仪身边的侍女。不识王爷的真容。望王爷恕罪。”

她是知道这位王爷的來历的。她更是曾经听苏昭仪说过。在入宫之前。她曾经是王府的座上宾。

只是。她不知道。对于这个男子來说。苏婉曾经是他的心爱美人。

俊逸男子摇了摇头。“不知者不罪。我要见她。她现在什么地方。”

齐甜儿犹豫了一下。她分明看到男子眼中的急切。那种目光对于她來说。是很熟悉的。

她低声道：“不知道王爷到此。找苏昭仪有何事。若是王爷着急的话。奴婢这就去找昭仪。”

“她去了什么地方。”俊逸男子蹙眉。沒想到自己大老远地赶來。她居然不在这里。难道自己当真跟她无缘么。

齐甜儿道：“前些日子。昭仪的身子一直不好。这些日子好容易好了一些。她一个人出去说是去散步。”

“哼。你这奴才。”俊逸男子面色一寒。眼中原本温情脉脉的眼神。蓦然变得冷漠无比。他厉声喝道：

“难道让你來服侍昭仪。是让你在这里享福的么。”

齐甜儿慌忙道：“王爷明鉴。奴婢原本是要跟着的。只是昭仪不肯。”

俊逸男子原本凌厉的目光一暗。他知道这些是怪不得眼前的这个侍女的。毕竟他知道她一直都是那样的。

长叹一声。“这也怪不得你。要知道。她原本的性格就是那么倔强。谁的话都不放在心里。怎么会听你的话呢。”

顿了顿。他说道：“你只要告诉我。她去什么地方了。我自己去找她。”

齐甜儿迟疑了。对方虽然是皇朝贵胄。只是两人的关系却有着难以逾越的界限。难道真的放任对方去找她么。

她咬了咬嘴唇。低声拒绝道：“王爷的意思。奴婢已经知道了。奴婢是昭仪身边的侍女。绝不能让昭仪受到任何伤害。”

说着。她慢慢跪下。

身后的冷面男子。冷哼一声。“你这奴婢。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难道不怕砍头么。”

说着。呛啷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齐甜儿仰面。慢慢闭上眼睛。“奴婢是昭仪的人。奴婢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维护昭仪的安全。”

楚庚微微一叹。暗暗点头。不愧是她身边的人。果然有着过人的勇气和难能可贵的忠心。

“你起身吧。我既然來此。就绝对不会让她为难的。我此次要出征了。我怕……”

站在他身后的星鞅蹙眉。他沒有想到王爷对于苏婉居然如此用心。连对她身边的侍女都是如此费心的解释。只是她会见他么。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一痛。自从上次一别。他就沒有再见过苏婉。或许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这个人了。

想到她居然一个人孤身在此。只是为了等待皇上的回召。心中难掩伤痛。

他不禁动容。声音也变得柔和。“你就告诉王爷吧。我家王爷不会伤害昭仪娘娘的。”

齐甜儿见他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居然是那么真切。

看了看两人。默默点头。指着对面的山林。“昭仪在那里。”

楚庚点头。回身道：“星鞅。你留在这里吧。”

身边的男子面无表情。低头称是。

……

苏婉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山顶。坐在了老松树下。擦了擦鬓角的汗水。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已经很久沒有进行锻炼了。开始的几天。由于身子虚弱。到了晚上。若非甜儿亲自按摩。恐怕难以成眠。

经过了这么久的徒步。自己居然可以爬上这通天观最高的山峰了。心中不能不说很满足。

望着天空中触手可及的白云。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忘记了一切。皇宫。宠妃。太后。很多。很多。

这些日子以來。在宁馨儿的开方和齐甜儿的精心调养下。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些强壮了。

只是。自从自己清醒之后。宁馨儿倒是很少來自己这里了。每次送药取药都是派专门的小道士送來。自己几次要登门感谢。她总是婉言谢绝。说是跟红尘中交涉太多的话。会扰乱自己的清修。

无奈之下。也只好将自己的感谢咽回到肚子里。

朦胧间。她闭上了眼睛。很快就进入了甜睡。

蓦然。一道人影悄悄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道修长的身影慢慢蹲下來。就是那么细细却又无限怜惜地打量着她的容颜。

多日不见。她的脸色有了一丝红润。更多的还是带着一丝病容。

她就是那么沉沉地入睡了。似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

他慢慢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动作是那么轻柔。生怕惊醒了她的好梦。

他们两个有多久沒有见面了。

他暗自叹息。造化弄人。为何他和她两个人会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她本就应该是他的。是他堂堂正正承炎王府的美人。为何到了现在。居然成了这种局面。为何他见了她。要尊称一声昭仪娘娘。

不。他不要这样。他只希望他们能够回到从前。

他的手轻轻地抚过她的长发。眼前的情景。似乎回到了那个时候。她逃出王府的时候。也是这么沒有丝毫顾忌地睡在大街上。完全忘记了身后的追兵。

他笑了。想起了当年。

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要离开王府别院。却沒有想到在快到门口的时候。遇到了巡夜的士兵。

若不是自己当时果断地将她拉在了身后。恐怕她就逃不去了。

从小到大。自己还沒有做过那么荒唐的事情呢。自己居然会帮着她逃出自己的掌控。

当她问及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自己居然就是那么鬼使神差地告诉她了。真是可笑。

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那修长如小扇子的睫毛。那嫣红娇艳的双唇。还有那挺括翘起的鼻端。更带着一丝淡淡的馨香。

他的手。慢慢地伸过去。将手指在她的娇靥上。慢慢拂过。是那么滑腻。那么馨香。只觉得心都醉了。

或许是自己的动作很痒。她果然蹙眉。嘟囔了一句。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坐姿。翻了个身。将头歪到了一边。

沒有來得及多想。他的手迅速地伸了过去。托住了她的脸颊。身子很自然地挪了过去。靠在了她的旁边。让她好睡。

或许是感受到他的温暖。她的头慢慢靠向了他的肩膀。

只是。蓦然。她尖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脸。似乎是什么东西划到了。

他的眉峰一蹙。深怪自己既然來到这里。为何不换做普通的衣着。非要着这甲胄呢。

苏婉正在睡梦中。蓦然手指触到到了冰冷的铁甲。睁开眼睛。定睛望去。头脑一阵眩晕。

我的天呀。怎么是他。。

“你……你……”她瞪大了眼睛。目光愣愣地望着他。

他不是应该在京城么。怎么会神出鬼沒的出现在这里呢。

“怎么。不认识我了。”他和煦的一笑。目光中尽是温暖。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猛然低头。发觉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披风。那明显是男人之物。

难道自己方才睡着了。他來给自己披上的。

她慌忙将掉在身上的披风捡起來。递给他。

他却不接。只是痴痴地望着她：“婉。你好么。”

苏婉蹙眉。他还是这么不管不顾的。点头笑道：“我很好。我一切都好。”

他上前一步。忘情地拉着了她的手腕。有些心痛地道：“你好么。依我看來你不好。很不好。”

苏婉冷笑。好能怎样。不好又能怎样。难道他还能代替自己么。

口中淡淡地说道：“我的好坏。我想不劳王爷你挂怀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对自己说话的时候。态度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望着她有些瘦削的肩膀。和同样清减的容颜。他伸出手去。要去抚摸她的脸颊。

她戒备地退后了一步。：“王爷。请自重。我现在已经是皇上身边的昭仪了。不再是那个王府中任人宰割的苏美人了、”

蓦然间。他觉得心口很痛。后來的事情。他知道了。王妃常灵蓉痛哭流涕。跟他说道：说是因为苏美人因为失手打碎了皇上御赐的千蝠如意。无奈之下。畏罪自焚了。当王妃发觉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却无法扑救了。

他当时听到这个消息。足足病了数日。等到好转一些。才进宫拜谒皇上。

却沒有想到在宫中会遇到苏婉。

只是。她已经是宫中最红的女官。在皇上身边服侍。

他却沒有想到只是一个晚上。她居然就晋升为皇上的宠妃了。

他冷笑。“这个自然。毕竟我承炎王府里面。留不住心高气傲的苏美人。苏美人也只能选择更好的归宿。是么。”

苏婉见他如此说。真的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道理明明在自己这边。怎么他说的好像是他完全正确的样子。自己倒成了贪慕虚荣的女人了。

只是这样一來。不是更好。不就可以避免他的苦苦纠缠了么。

此时山风骤起。吹动了她的青丝。有几缕飘到了她的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哑然失笑。既然如此。就当作自己是贪慕虚荣吧。

“哼。你说得对。我的确是那样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子。难道你从前不知道么。从前我在王府的时候。不就是如此了么。”

“你。。”楚庚一时气急。握紧了拳头。目光狠狠地瞪着她。

她心中一跳。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他的目光触及她瘦弱的身子。眼神一暗。她是故意气自己的。不是么。

上前一步。将她猛然搂在了怀里。

苏婉气息一窒。口唇已经被他掩住。动弹不得。

“唔……”尽管拼命挣扎。却难以逃脱他的掌握。

慌乱中。恨恨地推开他。两行泪水倾泻而下。

“都怪你。都怪你。”她后退几步。靠在了身后的树上。

看到她的眼睛通红。心中一软。猛然将她拥紧。

“婉。跟我走吧。”他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挣扎半分。

苏婉费力地抬头。红唇被她咬得通红。都是他。她逃离了王妃的追杀。满心以为逃出了王府。就不会再跟他有纠葛。

心中甚至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逃进了深宫。就会跟他再无瓜葛。谁知道。无巧不巧。居然在景仁宮外见到了他。受到了他的强吻。

若非如此。自己怎么会被太后盯上。怎么会为皇上侍寝。

若非他。或许自己现在还是好好地在宫中带着。好好地隐藏好自己。不让任何人察觉。

这些都是拜他所赐。

她咬紧了嘴唇。死死地盯着他。大叫：“你就不要在那里痴心妄想了。”

“什么。”他蹙眉。死死地盯着她。完全不理会她此时的心情。

“王爷。难道你到了现在还不明白么。我们是不可能的了。”

他自嘲一笑。她现在已经不叫自己的名字了。曾几何时。她还是甜甜地叫他。。楚庚。

她难道不记得了么。在自己生日的时候。她还曾经跟着自己在后院放孔明灯了么。

为什么到了此时。她却变了。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是皇兄的女人么。哼。皇兄的女人很多。他此刻现在皇城中逍遥自在。不会记得你这样的一个人的。”他冷笑。

不知道怎么。听到他这么一说。心中隐隐有些酸酸的感觉。除此之外。居然还带着一丝释然。

自己是不是皇上的女人。对她來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在她的心里。甚至有些感谢太后了。远离了皇城。远离了众位嫔妃之间的陷害和勾心斗角。自己的心灵都净化了不少。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希望晟能够彻底地将自己忘记。忘记自己的模样。忘记自己的身份。将自己彻底地流放到这里。不是更好。

“这个不劳你提醒。我知道。皇上的后宫佳丽三千。怎么会在乎我一个呢。”

见到她面上淡然。他的面上露出了一丝疑惑。她不是应该带着一丝怨怒。带着怨妇般的哀怨么。为何却是这种看的平淡的眼神。

“你不在乎么。”他蹙眉。自嘲一笑。“或者。你是认为自己做不了皇后。就死心了。”

“原來我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么。”她抬眼直直地盯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戏谑。原來他是如此看待自己的。

蓦然心中一痛。看到她面上的轻笑。他心中暗自后悔。

将她的手放在他的唇边。“婉。跟我回去吧。我会待你好的。”

苏婉仔细地望着他。沒有回答他的话。慢慢坐下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楚庚。你又要离开了么。”

毫无戒备地点头。见她面上恢复了从前的一丝神彩。

他在她的身边轻轻坐下。心中隐隐地感觉到从前的一丝安谧。

“婉。你知道么。我永远记得。你给我过生日时候的情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么。”

苏婉点头。怎么不记得呢。他就是那么深情地望着她。轻声跟她说：“嗯。”

“其实。你很不守信用。”他淡淡地说道。“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要你以后我每个生日的时候。都陪着我过。你当时是答应的。”

苏婉眼神一暗。当时自己虽然沒有明确拒绝。只是那时那景。自己却再也回不去了。当时自己是很想跟他一起过的。只是。后來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却再也沒有那个心境了。

只是偶尔。想起他的时候。心中回想起他说的那些话：

一愿盛世清平。二愿卿身强健。三愿你我白头。永缱绻。

这样想着。她轻声念出來。唇角带着笑意。望着他。

原來她从來不曾忘记。

心中一阵悸动。握着她的手。“婉。跟我离开吧。”

见到他眼中的热情。她笑了。是那么风情万千。让他一阵目眩。

不知不觉。她变了。她已经不是那个少不更事。在自己府中的那个美人了。

此刻。她的笑容对于自己毫无芥蒂。

他的心思一沉。他知道。他和她之间。再也无法挽回了。

她笑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她更知道。他对她一直都是认真的。总是想着要将最好的给自己的。

只是。这一次。她却无法将他最喜欢的给他。

“楚庚。你知道的。这是不可能的。漫说我不是皇上的昭仪。我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子。不值得你对我如此的。”

“不。你一直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他眼中的神情。真挚无比。

这个她只要看着他的目光。就知道了。

“楚庚。记得么。你曾经让我陪在你的身边。我从來沒有答应么。”

他的目光一暗。这个一直是他不明白的。

“你知道么。你我是來自两个不同的世界。你我的世界观是不一样的。在你的心中。或许认为只要真心喜欢一个人。就让她陪在自己身边。自己坐拥天下的同时。也希望美人在侧。是不是。”

她的目光就那么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他蹙眉。难道这不对么。他贵为王朝贵胄。他在乎她。他要她。他要她永远陪着他。做他的红颜知己。

“呵呵。楚庚。我很了解你。对不对。”她淡若轻风地笑了。

他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看透了自己。

“庚。我问你一个问題。你要老实地回答我。”她灿若春花地笑着。

他好看的眉毛轻挑。她要说什么。

“如果。我说。我让你放弃你的爵位。跟我离开。你会愿意么。”她自顾地说道。

他深深蹙眉。听到她的问題的时候。她的心底不能不是震撼的。她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

勉强一笑。“婉。你要去什么地方。”

苏婉微微一笑。“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來说说。你会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心跳加速。眼睛望着她的时候。居然带着一丝逃避。

快说吧。不是在乎她么。不是要她么。

他猛然一甩头。长笑道：“婉。能告诉我。皇兄是怎么回答的么。”

苏婉轻轻一笑。慢慢摇头。“这个问題。我从來沒有问过皇上。不过。我想你们的答案一定是一样的。”

什么。他望着她。眉间带着不解。他还沒有说。她怎么就知道了。

“你知道么。我心中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的眼神垂下去。沒有去看他。

她知道他的答案。他是堂堂贵胄。晟是大晋的皇帝。这两人怎么会舍弃江山。跟她离开呢。

想到这里。她微微笑道：“你和皇上都是不合格的。”

“可是……”他欲言又止。她不已经是皇上的宠妃了么。难道皇上也沒能得到她的心么。

“庚。这么久以來。你可曾知道。我为何会逃出王府么。”她沒有继续纠缠方才的那个话題。毕竟这是他不理解。她也懒于解释的事情。

庚抬头。望着她的眼睛。半晌。“是因为王妃么。”

“原來你知道了。”她轻笑。她原來还以为他被蒙在鼓里呢。想不到。他居然都知道的。

“嗯。我后來查出來了。只是。她是王妃。处于女人的嫉妒。她不得不为之。我已经处罚她了。而且她身边的人也被我杀了不少了。”他说这样的话是。是那么云淡风轻。

在他看來。或许自己沒事。那些自己身边死去的丫头不过是替罪羔羊。

而王妃。身份尊贵。是不能轻易动的。

她自嘲地一笑。也对呀。在这个社会。众生并不平等的。她的丫头死了。那么相对的。王妃的丫头也要死。

她沒有再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自己并沒有受到半点伤害。死的那些人不过是活该罢了。

“婉。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是心地最好的。我希望你不要埋怨王妃。她已经跟我忏悔了。她是当年少不更事。才会误听了身边人的谗言。手下人瞒着她。做出來那样的事情來。”

一场破天血案。居然就在他的唇边轻描淡写地化解了。是呵。在他心中。什么算是血腥的呢。只怕是战场上无尽的杀戮吧。

她不想多说了。慢慢站起來。回身笑道：“庚。你又要出征了。这一去。你要打胜仗回來啊。”

“这个我知道。”他点头。再次看向她的时候。她的眼中带着陌生的气息。是他不熟悉的。

他知道。他们已经无法挽回了。

“婉。你要保重。”

“嗯。这个我知道。”苏婉含笑。“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看着你为大晋打胜仗。好不好。”

她轻轻靠在树上。含笑。

心中一动。他走上前去。轻轻地抱住她。“婉。这是我最后一次抱你了。”

苏婉沒有闪避。搂住了他。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从今以后。他们是沒有半点瓜葛了。

她就那么呆呆地站着不动。听着身后庚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知道。这一次。他不会再回來了。

以后。也不会有了。或许本该如此。

山脚下的长如巨蛇的队伍。慢慢远去。天地间。只剩下了她一个。

她就是那么呆呆地站着。许久不曾动弹。

“昭仪。您的药來了。”身后。蓦然传來一个声音。

她转过身去。见到身后站着一个道士。躬着身子。将手中的托盘举过头顶。

“怎么。今日不用甜儿去宁馨儿那里取药么。”她捻起托盘中的黑色药丸。蹙眉问道。

“这个……小道不知。”道士沉吟了半晌。说道。

“唉。”苏婉长叹一声。满面愁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病才能好呢。我实在是不想吃这药丸。苦死了。”

那道士只得低声道：“昭仪娘娘。有道是良药苦口。这是宁长老特意为您调制的。”

苏婉暗自叹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生了什么病。怎么一天到晚总是吃着这些苦到要命的药丸呢。

“宁馨儿有沒有说。我的药还有吃到什么时候。”她一边说。一边将托盘里面的药丸放到口中。随后用清水送下。

一种腥甜的味道直冲头皮。让她的身子猛然激灵。瞬间觉得很是难过。

下一秒。直觉告诉她。这不是每日吃的药丸。难道宁馨儿换了药么。

不过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腹中犹如火烧一般。更带着丝丝的刀绞般的剧烈疼痛。

“唔……”身体中似乎有成千上万的蚂蚁不断地在自己体内爬动并噬咬着自己的內腹。痛如刀割。难过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