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苦瓜脸的身份
前面的丁不四稳住脚步，看着我们沉声说：“一会儿进去你们不要乱说话，只要认真听着就可以了。”
我不明就里的点头，不知道丁不四为什么搞的这么神秘。
进入宅子后丁不四直径走到其中一间房间，房间内异常昏暗，烟草味儿非常浓烈，即便是我和李文龙这样抽烟的人都呛的咳了出来。
等适应了里面昏暗的光线，这才注意到在土炕上还坐着一个年龄约有八十来岁的老头。
丁不四恭敬的坐在炕边说：“二大（二叔），他们来了。”
那老头瞄了我们一眼，用颤抖的手指着我，用方言哆嗦说：“你终于来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这话让我心中一颤，一股从来都没有过的无力感从心中升腾起来。
李文龙听不懂陕西方言，我对他低声翻译了一下，他嘀咕说：“金子阳，他可能把你当成了你爷爷。”
我也有这个感觉，但碍在丁不四之前的‘警告’，没敢乱说什么。
丁不四和他老头小声说了一些事情，那老头长长喘了口气，看着我们示意丁不四扶他起来。
等站在炕上之后，下一秒在我们眼前发生了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老头竟然‘扑腾’一下跪倒在我们面前，当时我还以为年龄大了，腿脚不方便，没站稳跪下的，可丁不四脸色一下就难看了：“二大，你咋跪下咧？”
我暗靠了一声，李文龙急忙走过去说：“我说爷爷，你怎么这么意气用事儿？有话我们好好说啊，你这么一跪，不是折我们寿吗？”
老头推开李文龙伸过去的手说：“你们别拦着我，接下来的事情我要跪着说下去。”
丁不四深深叹了口气，看着我们摆手说：“随他吧。”
我咽了口唾沫，刚才一心想要知道真相的气氛在瞬间土崩瓦解。
老头吸了口气，看着我们说：“当年村子里确实来了一批人，这批人进来之后就在村子里面修建了六栋小楼。”
我没有吱声，老头每说完一句我都会翻译给李文龙听。
当时村子里的人对那批人的印象只停留在修补长城的工匠身上，而就是因为修补长城这个关键性的因素，让城北村的一个家族有了警戒之心。
这个家族就是洪荒一脉遗留下来的洪家。
作为村里的原住居民，他们虽然非常反感这批人的到来，但这批人毕竟是上面直接委派下来的，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修补长城的工作一过就是两年时间，在这期间那批人和原住居民发生了很多摩擦，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在一层修补长城的时候，那批人失踪了三天时间，没有哪个村民知道那些人去了什么地方，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每个人都片体鳞伤。
当天夜里，其中一户人家就离开了城北村，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听到这里，我听出了一个大概，逃出去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李文龙的爷爷，但始终想不明白这老头子为什么要给我们下跪。
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周围气场快要冻结的时候，老头低着头说：“在第一个人逃离城北村之后，洪家老大好像发了疯一样威胁村民屠杀你们的爷爷，半个月的时间，连续死亡三个人之后，其余两个人连夜逃离了城北村。”
听到这里，我脸色一变再变，李文龙听不到说什么，但见气氛这么严肃也不敢大声说话：“金子阳，他说了什么，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咽了口唾沫，不安的看着他将老头讲述的重复了一遍，李文龙身子一颤，紧张问：“逃离的两个人一个是你爷爷，另外一个人是谁？不会是苦瓜脸的爷爷吧？”
这话问的我也是一愣，从苦瓜脸这么痛恨洪家人来看，他应该也是那批工匠其中一人的子孙。
我刚一想完，李文龙急忙追问：“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死去的那些人有没有孩子？”
“没有。”老头沉声说着，将头抬起来说：“现在你们已经来了，我也是时候替城北村的人还债了，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扛起这个担子。”
我没有吱声，其实这件事情对我和李文龙来说可大可小，毕竟死去的不是我们的至亲，而事情已经间隔了六十年，就算有仇恨，也已经淡化了很多。
现在唯一的关键就是苦瓜脸，他现在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即便是洪家的尸体都不放过。
想必他受到的刺激要比我们大很多，而唯一让他生出仇恨的，就是老一辈对他说起的这件事情。
我深深吸了口气，死去的三个人没有死孙，而活下的三个人分别是我和李文龙的爷爷，那么苦瓜脸的爷爷一定也是逃离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老头问：“逃离的三个人都叫什么名字？”
老头脸色透着自责，看着我说：“我们从来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知道他们的姓氏。”
我急忙追问：“姓什么？”
老头皱眉想了一会儿：“第一个离开的姓李，最后两个离开的，一个姓金，另外一个姓钱。”
“他娘的，终于找到苦瓜脸的本家了！”李文龙小声啧啧：“钱多多，苦瓜脸竟然有这么一个富贵的姓氏。”
我白了他一眼，现在并不是搞笑的时候，老头儿还在炕上跪着，根本就没有起来的意思。
丁不四一直抽着闷烟，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老头儿扶起：“这件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再说我也不是直接受害者，没有不要让你老人家这样做。”
简单说了一些宽心的话，我急忙拉着李文龙走了出去。
丁不四留在房间里面陪着他二叔，当走出院子后，李文龙皱眉道：“金子阳，你说苦瓜脸他爷爷究竟给他说了些什么，导致他心理扭曲成这个样子了？”
“不知道！”我摇头说：“当年逃离的三个工匠的孙子已经聚在了一起，我爷爷在石窟内杀死了命运，也就代表你和苦瓜脸的爷爷同样杀死了命运，现在新的命运已经出现，我看这件事情需要我们进入石窟一看究竟了！”
李文龙走了两步突然止住，看着我表情凝重说：“看来苦瓜脸知道的比我们多的多，在营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关于六十年前的事情，所以才不挺的朝魏长城那边看。”
提起营地，我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咽了口唾沫，不安说：“李文龙，新的命运既然已经来到了我们三个人身边，当时第一小队的录影带出现我们三个人的面孔，你说这会不会是命运这样的安排？”
这话说出来我也被吓了一跳，搓了一下胳膊，李文龙沉默了良久没有吱声，最后说了句不知道，然后才说：“苦瓜脸的心应该伤的很重，我们回去不要提他爷爷的事情，免得他兽性大发，那我们开刀了。”
我们俩一路走回去，商量后决定进入长城下的石窟一看究竟。
莫名的，想起苦瓜脸之前在山涧石窟所说的还愿，或许说的也就是这个事情。
回到丁不四家里，苦瓜脸依旧静静的坐在院子内，这一刻我竟然生出了一丝对他的同情。
导致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完全是因为他承受的事情太多，如果在我幼年的时候，我爷爷一直给我灌输对洪荒一脉的仇恨，或许现在的我就是第二个苦瓜脸了。
李文龙蹲在苦瓜脸身边抽着闷烟，我们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苦瓜脸慢慢抬起脑袋，静静的看着我突然问：“我们什么时候进入长城石窟里面？”
这话问的我微微一颤，李文龙扔掉烟头说：“既然大家已经知道了，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工程兵，以前的事情我们不去提，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弄清楚当年在石窟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苦瓜脸对他的话没有表态，一直都静静的看着我。
被他的目光看到有些受不了，我琢磨着说：“这样吧，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明天早上出发，现在准备一下进去要用的东西。”
“行！”苦瓜脸说完又变成了那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走进了房间，李文龙也跟着走了进来，刚刚合上房门，他就似笑非笑说：“我就说他对你有点儿意思吧，你还不相信。”
“去你的，别乱开玩笑！”我有些受不了，看着李文龙没好气说：“苦瓜脸可能觉得我比你更加沉着冷静吧。”
“就你？”李文龙鄙夷的看着我大笑一声：“你都没有新兵蛋子沉着冷静，我看是苦瓜脸对你别有用心吧。”
“你还吃这个醋？”我笑着打趣，言归正传：“这次我们重新进入长城下的石窟，你说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李文龙恢复了严肃的神情，盘算了一下说：“据我们现在所知，石窟内有一条大蛇，炸药是必须要带上的，照明工具和武器，还有干粮，就这些应该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