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只呱噪的猴子
往北去的山间小道上一个裹着黑布的剑客一个人静静前行，从不停驻脚步也从不回头望一眼人间美景。昨夜一场大雨让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不知为何他反倒有些喜欢。
不知不觉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形高挑眉清目秀，脸色有些病态眼中却是神采飞扬的年轻男人“我说三儿，昨晚杀吴远那一剑又快了一点，又长进了？我说你怎么跟个无底洞似的，每次出手功力都在变强？”
说话的年轻男人叫叶萧康，跟叶剑同姓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约莫半年前开始赖在叶剑身边，时而消失时而又出现，有些诡异，可每次出现和消失的时机都恰到好处。此人总是一席白袍与叶剑的麻布粗衣形成鲜明的对比，手中无剑，叶剑却知道他双袖中始终藏着两柄匕首。唯一惹得叶剑侧目的是他腰上悬的一块墨玉佩饰，玉上无字，只雕刻着一只鹰隼。
起始叶萧康呱噪叶剑也只当他是空气丝毫不理睬。后来招惹烦了也出过一剑，可这上蹿下跳呱噪的令人抓狂的烦人猴子却有一身难寻敌手的轻功。既然杀不掉无可奈何的叶剑也只有继续当他不存在。
“嘿，别不理我呀，我告诉你如今江湖中，武功在你之上的也不过双手指数了！其中大半都是十几年没出过山的老怪物！还有几位是比你年长一辈，真正能与你比较的同辈之人也就屈指可数的那几位。最近比较出彩的就属吴家剑庄的吴立生了，一路由北向南挑战各大门派，无一败绩！有没有兴趣比一比？”手舞足蹈已不足以形容此时的叶萧康，整个人每天欢快的像只猴子。说话间飞舞的手臂与脸上的苍白格格不入。
“三儿！你瞧山顶上那块石头像不像乌龟？”
“哇，河里那条鱼好大！”
“快瞧，那朵云像不像狗？”
如此忍受叶萧康的呱噪已经半年之久，叶剑不止一次有举剑杀人。只是每当他拔剑之时叶萧康早已逃出十丈远，追又追不上，当他放弃杀人的念头时这只该死的猴子又跑回来继续呱噪。
山路走到尽头面前出现岔路，叶剑停下脚步像是在等什么。
一张嘴巴永不停歇的叶萧康何等机灵，明白叶剑是想去北方会一会那位据说是吴家剑庄三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弟子，立刻从树上纵身而下引路道：“嘿嘿，三儿，你终于想通了，这边这边。”
时节正好，是秋收的季节，虽是山野却也有零星田亩待着收割。叶剑冷峻的眉目间始终有些苍白，只有在拔剑时才会恢复血色。自第一次开始，他已经杀过一百二十一人，他记得每个人的脸也一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出剑还是喜欢杀人。
“叮”叶剑左手一提用剑鞘挡住了一枚箭矢，他微微皱眉，很明显这支箭并非冲他而来，却打断了他心中的漫想，心中有些不悦。
恢复清明便嗅到前方的血腥气息， 毕竟昨夜他制造出了更甚于此的血腥场面。
每当这时，叶萧康便不知去向，保持他一贯的特性，仿佛只是叶剑的影子。
凭气息能断定前方有八名高手正像这里奔袭，目标依然不是自己，于是叶剑最次不予理睬，虽然他已经发现身旁的灌木丛中躲着一个受了伤的小女孩。
不出三息，果然有八名蒙面黑衣人出现，令人诧异的是这些人虽有些疲态，但踏出的每一步出奇的意志。更可怕的是，若仔细观察八名杀手，身高，肩宽，臂长，都一模一样。同处杀手一样有些年头的叶剑心中清楚，若要培养出这样八名刺客杀手需要的花费可用天价来形容。
与寻常百姓想象的杀手不同，杀手并非每次出手都是身穿夜行衣，那只适用于黑夜。换做白天，杀手们会穿丢在人群中也找不出异样的百姓服饰。眼前八名杀手显然不是新手，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多半是夜里便开始动手，一直追杀至天明。
黑衣人自然也发现了叶剑的存在，尤其看见叶剑手中的宝剑之后，八人握兵器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甚至连这样自然动作，八人都出奇的一致，恐怖默契可想而知。杀手中的先行领头人思考片刻，用只有自己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不要节外生枝，抓目标要紧。”
叶剑一路前行，直接无视了八名黑衣人的存在，双方擦身而过的瞬间也只是轻轻忘了一眼。他不是个善心泛滥的人，不愿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救人，之前对黑衣人的观察，也只是出于杀手的本能。
果然，当一众杀手奔至灌木便停下脚步，那领头人先是回头望了望叶剑，确认其没有出手的意思后，伸出手想灌木丛探去。
就在此时异象横生，一柄沾满血迹的铁剑从灌木中刺出。杀手头目瞬间收手，冷哼一声。
随后一位妙龄女子随剑而出，丝毫不去管杀手的剑尖指在她各处要害，一副拼死换命的架势扑向杀手头目，口中喊道：“小姐快跑！”
果然，灌木丛后跑出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只是逃跑的方向并非树林，而是已走出有些距离的叶剑。
叶剑微微皱眉，之前他走过灌木时，分明只感觉到小女孩的气息，此时为何还有个女人从里面冲出来？
“叔叔，救救我。”小女孩面容十分可爱，虽然年幼但依然能看出那张脸长大后多半是倾国倾城。而一个这样可爱的女孩，梨花带雨得奔向叶剑哭着求救，依旧没有打动叶剑的心。
“我是杀手不会救人，只会杀人，你出多少钱?”叶剑依然如昨夜那般沙哑的嗓音。
小女孩显然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短暂惊讶之后立刻说道：“五百两。”
“咄咄咄”甚至没有等小女孩和叶剑达成协议，八名黑衣人极为默契的同时出手，四人同时释放涂满剧毒的袖箭。他们心中知晓叶剑必然是高手，凭借几枚袖箭便想结束战斗，显然是痴人说梦，这仅仅是扰敌之术，杀招乃是叶剑抵挡袖箭之时欺身而上的另四名杀手。
杀手便是如此，在达成目标之前尽量绕开不必要的危险，但若发现有个人已经能够达成威胁便会悍然出手，不带丝毫犹豫。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