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交手
时近半午吴立生才从聚贤阁走出，身后只有剑侍百味，面前人山人海无比喧哗，吴立生无奈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怎么会这么多人？”吴立生想到身后无数江湖人士跟着自己，转头对百味问道。
“可能是很久没有上九门的人与别人对决了。”百味答道。
从怀中摸出一张信笺，看着上面五个蝇头小楷’午时城头见’吴立生笑道：“只是他们不知道在哪打架而已，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整个聚贤阁竟然都没人发现。”
其实吴立生有些后悔弄出这么大阵仗，起初他的目的只是与叶剑对决而已，苦于联系不到叶剑才放出风声，谁知道居然惊动了半座江湖，难道这些江湖人士都是每天吃饱了撑的？
事实证明这世上吃饱了撑着的人的确不少，已然有数人跳出去扬言挑战吴立生。显然这些人都没有好下场，被百味一拳击伤内脏，吐着血向后倒飞数米，眼看这伤情不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绝好不了。
击退数人后百味缓缓收拳眉目间满是不悦，吴立生看在眼里不去言语。想要出位远不止一将功成万骨枯一条路数，有些人为了扬名立万不惜拼着重伤也要强出头，先报个名目再挑战强者，哪怕败了也落个名声，以后出门在外有了名声自然事半功倍。只可惜他们的出现让百味很是不悦，所以尚未来得及自报家门便被击飞不能言语，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纸上的地点就在不远处，滕州虽不是什么繁华城市，战略上却是兵家必争之地，只是滕州深处内境远离边疆，大唐又国力强盛绝无内忧，才会使得滕州城墙如此破败沧桑依然不去修缮。哪怕此刻站得足够远，依然能够清晰的看到城墙上那些被箭矢凿出的坑洞，城墙本就破败，墙头上青苔斑驳，星星点点坑洞更是让沧桑之感更加浓郁。
大唐立国之后滕州不再驻兵，然而江湖鼎盛，哪座城头上没有几位江湖侠客对决过，只是不知道这座城墙上是否有过哪位人物在此扬名，哪位豪杰在此开始传奇。
吴立生四处观望一下，在场的阵容当真是无比豪华，上九门及几乎所有一流势力都派出了弟子前来观战，其中不乏名声在外的门派未来支柱。抬头望向城头上孑然自立的身影，已然隐隐成为江湖年轻一辈领头人的吴立生取下背后宝剑拿在手中。
“如果我赢了，你离开吴家。”吴立生试探着问道。
“嗯”很少回答问题的百味，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出声。
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吴立生听的很仔细，这一声轻叹犹如天籁令他整个人近乎癫狂，此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剑气四溢仿佛顶天立地般，莫说叶剑，便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整座江湖也不能令他丝毫退却！
吴立生大笑一声，没人明白他此刻为何而笑，笑的是多么畅快，只是所有人都隐隐感到这笑声中似乎带有剑气。
“仓啷啷~~”夹带着长虹剑气，宝剑骤然自主出鞘飞上城头，剑尖刺入坚硬城砖半寸有余，出鞘之声竟然是久久不息，声声震耳！
笑罢吴立生转身将剑鞘递给百味说道：“等我。”
只见英俊的脸庞上爬满了兴奋，陡然间拔地而起紧随宝剑之后飞上城头，拔出宝剑后望向不远处的叶剑说道：“之前我有个打败你的理由，现在我有个必须打败你的理由。”
叶剑一如既往的不予理睬，一身粗布麻衣依然没什么卖相，手中黑剑与吴立生手中青虹宝剑相比更是显得残破，可就是一身的冰冷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得不到回应，吴立生并不气馁，看着很是邋遢的叶剑有些无语，再望向叶剑横放在腰后的一柄短剑，微微皱眉随后剑尖上扬一分大声道：“久闻阁下大名，今日一见倒真是……刮目相看，望此次决斗能够有所体悟。”
言罢，吴立生长剑前指向叶剑，双腿陡然用力，以惊人的速度奔袭而去。
许多说书先生为了营造气氛总会说两位高手对决时会对峙很久寻找破绽，这是有些道理的，但也要视情况而言，若是二人旗鼓相当互相找不到破绽，还当真对峙三天三夜？那还没打不先饿死？
吴立生飞上城头便在观察叶剑，发现一个古怪现象，他并不是很难才能在这个沉默剑客身上找到破绽，而是他周身尽是破绽，或者说没有破绽！
盲目先手是破绽，而剑有所指时便是奠定优势的基石。吴立生剑尖并非指向叶剑头颅，而是指其中路。腰乃人体万力之源泉，自然便是面对威胁时反应最快的部位。只要是人，动起来便一定有破绽，到时吴立生便有机可趁。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离叶剑越来越近，却不见其有任何反应。就在眼看着长剑将要刺入叶剑肚皮之时，吴立生忽然心中大警，一道冰冷青光闪过，随后便看见叶剑手中长剑已然横握，两柄剑交错而过，而剑尖所指便是吴立生眉心。
一剑指向腰，一剑指向头颅。有时决斗过程中需要面对各种取舍，而这种明显亏本的买卖吴立生自然不愿去做，强行将宝剑向左扫去挑开指向他眉头的长剑。
与此同时身形却并未止步，而是借由前冲之势压低腰身近乎贴地而行，继而左手化掌拍向叶剑腹部。作为吴家剑庄的剑冠，自然不会只是练剑，庄内所有典藏秘籍尽可修炼，吴立生只选择了一剑、一掌、一腿，而掌则是惊雷掌，大成之后犹如惊雷，全力一击之下非死即伤。
危机之下不退反进，这一击不可谓不奇！却见千钧一发之际叶剑左手向后腰摸去，反手抽出短剑顺势划向叶剑手掌。
吴立生大惊，以他惊雷掌大成境界空手接白刃自然不是无稽之谈，只是以叶剑的境界他不想冒险，若是决斗十招之内就受伤，那便不用再比试下去。
叶剑与吴立生以往对决过的高手截然不同，没有任何花俏架势，不动则已，若动便是必杀一击，每一瞬间都是生死之际，这样的决斗才足够热血沸腾，这样的对手才有资格让吴立生全力以赴。
“摄！”收掌，拍地而起。二人分开之后吴立生迅速转身，将手中幸福剑向叶剑背影递去，霎时间剑光四起，剑气在城头飘溢，而那柄移动中的长剑更是如主人般锋芒毕露，恍惚间似是化作一条青龙咆哮着直扑叶剑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