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谈话
‘咿呀’的一声,门被推了开来,一个脸容儒雅的中年书生出现在房间内。
仰躺在床榻上的郭玉静听得声响,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满脸惊恐着,发自内心地浑身发抖!
“夫……夫君。”郭玉静满脸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感情这中年书生,正是郭玉静的丈夫,黄紫倩的父亲——黄仲季。
黄仲季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随即拍手笑道:“真是神乎其技啊,居然能把娘子你的病给治好,明明中毒那么深的说。还真想看看是哪里的医师。”
“夫……夫君,约定的事情,我没有违反。只是没想到倩儿会找到如此名医,放心好了,我会再服毒自杀的,这一次我会加倍分量,确保不会再被治好。所以,求求你,按照约定那样,放过倩儿。”郭玉静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全身乏力,只得弱声说道。
“啊,约定的事情?是指娘子你选择自裁以确保我们的事情不会泄露,取而代之,我们放过紫倩吧,我怎么会忘记呢,毕竟再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娘子,看着你自杀什么的,我都会感到伤心的。”黄仲季淡淡地说着本末倒置的事情,相信即便郭玉静自杀死,他也不会流一滴的泪水。
郭玉静咬牙道:“你们的事情,我一点也没有告诉过别人,我也会一定会自裁而死,所以恳请你们能够遵守约定,放过小倩。就是你不念我,也请看在倩儿是你女儿的份上吧。”
“女儿呢。”黄仲季冷冷一笑,忽然浑身弥漫着诡异的雾状黑气,一双眼睛更是瞳孔忽然扩大,把整个眼白覆盖起来,让得眼睛变得漆黑无比。
“那种东西,与我何干?不过,也多亏了你们人类是种情绪多变的生物,我们一族才得以依附在你们体内,扩大你们的负面情绪,啃食你们的负面感情引发的能量存活。老实告诉你啊,我依附的这个男人,他可是对你有极大的不满呢。”黄仲季眯着漆黑一片的眼睛,阴阴笑道。
尽管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但郭玉静芳心内还是忍不住微微一颤,她咬牙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要缠着我们不放?”
“这不是你所能知道的,你还是多想想怎么个服毒自杀吧。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要是你再搞砸,可别怪我们不客气,明白吗?好娘子哦。”黄仲季阴阴一笑后,身上黑气消失不见,一双眼睛也恢复了原样,其后轻笑着推门而出。
余下郭玉静满脸无助地仰躺在床铺上,泪水止不住地流个不停。
………….
戌时中分,太湖县知县府,知县房间
知县正吃力地冲刺在新讨来的小妾**上,小妾媚眼如丝,吐气如兰道:“知县大人,请给罪妇判刑吧。”
“闭嘴,你这个臭犯妇。”知县脸色潮红地臭骂一声,用力拍了拍小妾的臀部:“本官宣布予以你刺刑,所用刑具乃是本官所特有的庞大武器。”
小妾呻吟道:“罪妇知罪,恳请知县大人能够从轻发落。”
知县继续骂咧道:“不行,刺刑一千,不多不少,现在还到一半,你这臭犯妇就河水泛滥,这成何体统?”
小妾呻吟说:“这乃是知县大人武器威力之效,罪妇也控制不住。”
知县喘气说:“什么叫控制不住,你个臭犯妇!给本官把屁股抬好了。你这是藐视公堂,不行,得加重刑罚。”
“不要啊,知县大人请饶命。”
没有掩饰的声音自房间传来,让得门外想要通报的兵房司吏有些捉襟。按照大唐律例规定,但凡为官者,身上的官服除了外出,公干,上堂等外,于内室不得穿戴,不得弄皱褶等等。
而太湖县的这个知县,生性好色,最喜欢的就是在内室,身穿官服与女人一边嘿哟,一边上演如公堂审犯人的游戏,这明显是违反法律的事情。
所以知县把此事做得很保密,知道的就只有几个得力手下,他们也很识做,每当这位知县大人在行房,他们都会派人严密守卫四周,不为别的,此事一旦泄露,连他们都会丢饭碗啊。
倘若按照往常,兵房司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在知县行房到兴高采烈的时候打扰,但今天不同,今天突然造访之人的身份太过特殊,连他自己在接待时都是心惊胆战的,况且对方指定,一定要见到知县大人。
心中满是无奈的兵房司吏不得不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上前禀告,同时还丢出来访之人的身份。听得那人的身份,知县也来不及抱怨,一把推开小妾,整理好衣裳好,往着大厅方向行去。
到得大厅,发现是个长着一头白发的少年,正满脸轻松地在品着茶。
“参见殿下。”知县满脸恭敬地行礼,对方是那位六年前贵为一国元帅,其后辞去职位,被皇帝老儿御封为‘太上父’的张廉的孙子,更是拥有御封的异姓皇族身份,受皇族的待遇。
张落叶却忽然一拍桌面,大喝道:“太湖县知县,你可知罪?”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吓得知县跪拜在地上,低声说:“下官不知做错了什么事,让得殿下如此愤怒,还望殿下指明。”
“那好,我问你,三年前,‘天下第一煅兵庄’的案件,你还记得?”张落叶眯着眼睛,盯着跪拜在地上的知县,慢慢说道。
“自然记得,当时案件涉及138人之多,正是下官负责监斩的。”知县缩了缩脖子说道。
“我再问你,是谁给你们权利说斩首就斩首的?按照大唐律例规定,像这等涉及百人以上的案件,先是由所在县,府等审判过后,再由当省巡抚重审一次后,递交文书于刑部、兵部、吏部,由后者检阅没问题后,递交大理寺,作最终的审判,其后结果交由皇帝陛下手中,得到皇帝陛下签字方可执行,且执行时间,还要推迟到下一年秋后问斩。”张落叶语气锋利地追问说,让得知县听得满头大汗着。
“殿下息怒。这些事情下官并不知情,下官不过是个小小的知县,上头交待的任务,只能无条件完成。”知县转了转眼珠子,口中说道。
“太湖县知县,别给我玩这些虚的。你应该听说过我的事情,若是你想步山东省青州知府后尘,我也没话好说。”张落叶眯着眼睛冷冷说道。
张落叶这话让得知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他自然听说过张落叶的事情,当时张落叶只身一人闯入山东省青州府,掌刮青州知府,拳打知府儿子,最后令得青州知府被革职查办,家室发配边疆,贬为奴隶。
“殿下,请饶命!下官真的不知道,的确监斩的时间有所提前,但是上头下发的文书却是一律齐全的,下官也不得不如此。”知县解析说。
“放屁!兵部尚书与刑部尚书都是我爷爷的熟人,我也知道他们的为人,是绝不会让这种文书通过的,何况大理寺公正,皇帝陛下宅心仁厚。到这种时候,你还想隐瞒吗?要不要我随便给你找个罪名,让你革职查办呢?别以为这种手段就你们会,我也十分在行。”张落叶再次一拍桌面,故作满脸怒容的摸样。
“殿下高抬贵手!下官其实知道的并不多,听说是赤松宗的黄仁义与宰相交好,在发生邋遢宗主被害的事件后,黄仁义一口咬定是‘天下第一煅兵庄’的人下的毒手,宰相便动用他的权利,暗里把文书上问斩的人数改写在百人以下,故而即便没有兵部、刑部的审阅,大理寺的审判,也可顺利通过,再加上宰相有意隐瞒,在皇帝陛下前作另一番证词,要通过且提前行刑,都是可能之事。下官知道的就这么多,殿下请饶命啊。”知县擦着汗水,胆战心惊地说道。
张落叶低头沉吟不已,没想到‘天下第一煅兵庄’的案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还涉及到宰相刘伯承这只老狐狸。如此一来,想要翻案还‘天下第一煅兵庄’清白却是难上加难,除非得到当事人的证明,也就是那位被世人认为已经谋害了的邋遢真人。
也罢,自己本来就没认为事情能够一步到位,当务之急,还是先救出段辰父女再说。
心中有了主意,张落叶故作说道:“听说你们几天前已经抓到漏网的段辰父女,可有此事?”
一旁的知县听得心中一动,精通世情练达的他,一下子就猜到张落叶来此处的目的,也难怪后者先前故作一番恐吓公正各参半的话语,原来是为了这个铺垫!后者恐怕是想要自己释放段辰父女吧,这下该怎么办?释放是死,不释放也是死,这……….
张落叶脸色一板,语气发冷说:“怎么?知县大人很难回答吗?是认为我的话没有分量,想要挑战一下后果,还是说,在想什么推托之言吗?”
“殿下,冤枉啊,是殿下霸气外露,让得下官有些承受不了,一时有所走神………”
“够了!别给我说这些拍马屁的话。”
“是是。”知县暗暗擦了擦汗水:“的确,段辰父女已经被逮捕归案。有关问斩的文书,也在当天下发,只等三天后,在赤松宗祠堂门前斩首示众。”
“那好,现在就带我去看一下他们。”张落叶一把站了起来。
“这……..”知县脸露为难的神色,咬了咬牙,口中说:“禀告殿下,段辰父女是重刑犯,按照大唐律例,是一律谢绝探访的。”
张落叶看了看他,脸露嘲笑的神色:“看来我不把话说清楚,你倒是不放心。我爷爷昔年曾与‘天下第一煅兵庄’的庄主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赠送了庄主一件贵重的礼物,而这礼物涉及我们家族的一件秘密。今天,眼看‘天下第一煅兵庄’的人都要被杀,我寻思应该把这礼物要回来。段辰父女是‘天下第一煅兵庄’最后的后人,应该知道这礼物的下落。”
知县听罢,想了想,试探问道:“殿下只是与他们谈话吗?”
“不然你以为什么?难道认为我劫狱不成?你倒看的起我,不说重兵把守,恐怕赤松宗也会派不少人过来守卫吧。”张落叶淡淡地说道。
“是是,既然是太上父殿下的礼物,自然是要要回的。下官马上去安排。”知县躬身行了一礼,就想退下,却给张落叶一把叫住。
“知县大人,你这样隆重的安排,不就等同于高声告诉别人,你罔顾法律规定吗?”
知县闻听,不禁心中一惊,刚才一时匆忙,倒没想到这些,要不是张落叶喝住他,他这般安排下去,落到有心人眼中,定必是一场横祸。
“谢殿下提醒,不知殿下有何主意?”知县恭敬问道。
“这样,我打扮成你的随从,与你一同去,到了地方后,你装出一副要与犯人说话的样子,摈退所有人,届时我才露出身份,与他们交谈。”张落叶想了想,口中说道。
“殿下,高见!下官马上去办。”知县临走还不忙拍了句马屁,让得张落叶暗暗摇了摇头。
次日,阳光明媚,才大白的天,街道上就人头涌涌之极,人们俱都争先恐后地往着‘黄大仙祠庙’的方向涌去。
皆因今天是赤松宗邋遢真人的孙女黄蕙馨,与正乙派掌门陈儿远之孙陈仙留的成亲大喜之日,赤松宗放言,最先到达‘黄大仙祠庙’的前三百人,会获得招待进祠庙内,参加婚事的资格。
虽说席间,吃喝玩乐不成问题,但人们看上的,还是有关免费卜卦求签的事情,你想啊,倘若能得到宗内弟子一个卦语指导,这一年的平安就万事无忧了,特别对于富家官家子弟而言。
据说整个安徽省的知府知州都会过来位列席间,表示祝贺,甚至有传言,说是安徽省巡抚以及两江总督大人都会过来亲自祝贺!
可想而知赤松宗的脸面之大,恐怕就是皇亲国戚,也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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