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以杀止杀
夜色缓缓入暮，沐轩与沐天相视而坐，桌前则摆满了上好的美酒。
沐轩举杯与沐天相饮，酒香入嘴，酣畅淋漓。另一旁的沐天则有点食不知味，只是静静的看着沐轩。过了片刻，沐天才道，“轩儿，神兵到手了？”
“嗯。”
“你准备怎么做？”沐天继续问道。
沐轩喝下一杯酒，直言道，“等家族稳定下来，我也许会离开这里，去外面闯闯。希望父亲谅解，以后只怕聚少离多，毕竟孩儿有孩儿的使命。”
沐天并不惊讶，沐轩离开天剑城是迟早的事，只是此次听沐轩亲口说出，心中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涩，独自饮下一杯酒，转移话题道，“现在城主府横插进来，另外因你大哥之事导致你对林家堡心生仇恨。如此一算的话，三大强势家族就有两家介入。你有几成把握能在此次风波中保我沐家不败？”
沐轩捧起一杯酒，眉开眼笑，轻佻道，“就怕他们不来，来了我也好借此机会整顿一下天剑城。常言道风水轮流转，他们该下台了。”
沐天见沐轩如此轻松，全然不将此事放在眼里，似乎两家就是绣花枕头，禁受不住打击，“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城主府，林家堡可不是泛泛之辈。纵使你是，那个啥，也不必这么自信吧。”
沐天原本想说出剑主二字，但想想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旁敲侧击，劝解沐轩谨慎。
“那怎么办，现在天剑城全面封锁，我的身份迟早要暴露，到时候还不是要打。既然前后都要打，早来晚来有什么关系。”
“臭小子。”沐天轻笑一声，见沐轩自信超然，心头一宽，正欲再说，却突感喉头一紧，噗的一声吐出一口精血。
嘴角眨眼间布满血丝，脸色也发白到了极点。
“老头子，你怎么了？”沐轩焦急的问道。
沐天擦去嘴角的血丝，挤出笑容，道，“没事，昨天城主府的人来要你，且对我沐家之人动手动脚。我一时气不过跟他们动起了手，只怕是昨天伤了筋脉，稍作歇息便好。”
沐轩白天见沐天并无异状，但此刻却突然大口吐血，怎么也没料到沐天竟然受了伤，看样子还不轻。一时间悔恨交加，内疚道，“都是孩儿害了你，如果我早回一天，父亲就不会平白无故受伤了。”
沐天心头一暖，笑道，“傻孩子，你是我儿子，做老子的为你做这点事算什么。况且他们肆无忌惮，犯我族威。作为一族之长肯定要一马当先，难不成要老子做缩头乌龟？”
沐天哈哈大笑，不想这一笑牵动筋脉，又一口精血喷涌而出，脸色惨白，呼呼喘着大气。稍歇片刻，沐天急忙掩饰道，“老了，不中用了。说会话都会吐血，真是丢尽了老子的脸。儿子你不会笑话老头子吧。”
沐轩知道沐天是在安慰自己，也不多说话，只是不时的替沐天舒缓筋脉。
待沐天彻底稳定下来，沐轩口气强硬道，“到底是城主府哪个狗日的伤了你？”
“你，什么意思？”沐天一见沐轩脸色瞬间就变了，料到自己的儿子只怕一旦知晓，今夜就会寻上门前。
“我们还没准备好，放心吧，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是谁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说老子还没死，等等也不是不可以的。”沐天劝解道。
“不。”沐轩摇摇头道，“既然迟早要战，又何须等？我沐家可不是软柿子，再说现下大世盛行，修士当道，以我只见，唯有武力才是最好的方式。我等毕竟不是普通人，处理外界矛盾自然需要不一样的方式。”
沐轩语毕，再度铿锵道，“唯有以杀止杀，当属王道。今日沐家之辱，我沐轩定要讨回来。谁若动我父亲，我灭他满门。”
“这。”沐天面露难色，但心中却惊喜不已。看着眼前充满血性的儿子，感慨万分，心道，你终究还是长大了。
“以杀止杀，当属王道。”沐天喃喃自语，心中一时不知如何抉择，但也不好抹了沐轩的傲气，思考良久，下定决心道，“这才次来的人不是城主府的人，而是其下一支附属势力，天鹰帮。”
“天鹰帮？”沐轩眉头紧蹙，心道，“原来是你们。”
天鹰帮，沐轩并不陌生，至于为何不陌生，还得益于前者的臭名昭著。
此帮在数年前臣服城主府，臣服之前乃天剑城一地下帮派，平日里坏事做尽，打家劫舍，烧杀抢掠无恶不做，帮中成员尽是一些九流人物。
但因此帮后来居上，发展颇大，发展到最后竟然隐隐成为一方恶霸。再加之三家也不想为了个天鹰帮过度消耗自己实力。
须知三足鼎立，一个决定就会导致亡族之祸，他们自然不会太多关注别的事情，再说天鹰帮针对的只是天剑城的普通百姓，与他们何关？
在大世家的眼里，普通百姓如蝼蚁，少一人多一人于他们毫无关系。长此以往，终因三家无视的态度导致天鹰帮在此城为祸多年而不得已根除。
换言之，天鹰帮的成长是三家间接培养的。
后来不知何故，天鹰帮贸贸然就臣服于城主府，这在当时可是轰动了整个天剑城。曾经一度令天剑城局面失衡。不过后来也不了了之了，其余两家也没有什么动作。或许觉得一个羽翼尚未全然丰满的天鹰帮还翻不出什么大浪，纵使并入城主府也起不到大的作用。
此后，天鹰帮就成了城主府的爪牙。并且在城主府有意无意的授意下，横行无忌，继续为祸一方，且行事越来越嚣张跋扈。
城中居民对天鹰帮颇有意见，但无奈天鹰帮背后站了个城主府，几人敢多嘴？平时也只敢低声议论对天鹰帮的憎恶，绝对不敢放到台面上大肆宣扬。
“我本欲去教训教训辱我沐家之人，但没想到是你们这群败类。”沐轩摸摸鼻子，喃喃自语道，“既然是你们，那我只能让你们除名了，权当是为天剑城除害。”
沐轩并不喜杀戮，纵使父亲受伤沐轩也不想过度的杀戮，但一听到此次沐家之难乃天鹰帮所为，沐轩瞬间改变了主意。
因为，此帮祸害一方，鱼肉百姓，不得不除。
“明日，我沐轩就去会会你们。”沐轩望望星空，心中笃定道。
自此，一夜无话。
、、、、、、
第二日，天空下起了瓢泼的大雨，原本热闹的街道顿时变得冷冷清清，大多数的人都躲进了最近的屋檐下躲雨。
盏茶时间，偌大的城市街道空无一人，显得死气沉沉。只有不断拍打屋檐的露珠时不时的滚落道街道中心位置。
众人或者躲在客栈喝酒暖身子，打发无聊的时间，或者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磕着瓜子谈天论地，或者站在屋檐下品茶水，亦或者盯着如珍珠般坠落的雨水感春伤秋。
终于，空无一人的街道出现了一道身影，自远处不紧不慢的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中央。
他撑着一把淡绿色的雨伞，一袭白衣沾着点点水滴，清逸出尘。俊美的面容加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在如此雨天令人艳羡。
他一步一步踏着水花，所到之处吸引着无数人的眼光。他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中央是那样的飘逸又是那样的凌厉。
有股股肃杀之气，自白衣男子身上溢出。
“刷~”
茶楼，酒家，商铺，无数双脑袋探出来静静的注视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街道中央的少年，刹那间满城失声，就连雨水都缓慢了下来。
“他好像是沐家的二公子，多日前我在剑山看到过他，听说他还击败了城主府的独孤都。现在城主府独孤雷下令要缉拿他，为其子血辱。可不知为何，他出现在了这里？难道他不怕吗？”
“不，他好像是去天鹰帮。”后者摇摇头，猛然觉悟道，“昨天天鹰帮大闹沐家，难道他是去寻天鹰帮的刺头？”
“哗~”
众人倒吸阵阵凉气，天鹰帮是何等的帮派无人不知，却万万没想到一个少年敢独自去挑天鹰帮的刺头。
身影自远及近，如一抹青烟，摇摆于细雨绵绵之下。
很快，沐轩止住了脚步，抬头的那一刹那就看见一块门匾，门匾上龙飞凤舞的刻着三个镀金大字，天鹰帮。
沐轩此行的目的就是这里，今天他要让天鹰帮彻底的在天剑城除名。沐轩向来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既然天鹰帮要迁怒沐家，那么沐轩只能选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这个雨天，在这一刻斩草除根。
况且天鹰帮恶名远扬，人人得而诛之，沐轩此行也可说是替天行道。
“来者何人，可知这里是天鹰帮。”
天鹰帮大门外有两个成员执勤，这两个成员本来就对此时下着大雨的天气心存抱怨，无奈今天是他们执勤，不得不从。
虽然不至于淋雨，但是清冷的天气依旧冻得他们瑟瑟发冷。却见不知何时眼前突然冒出一个看样子还没成年的家伙。两人脸色一青，投来憎恶的眼色，且其中一人语气生冷并且盛气凌人的问道。
“杀你的人。”沐轩冰冷的说道。
“你。”说话的人显然没有料沐轩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堂堂天鹰帮岂是无名小辈撒野的地方，顿时恼火不已。
但是放肆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沐轩对这样一个狗仗人势的家伙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一脚就将其踹飞。
紧闭的大门瞬间被破开，突兀的留下一块大洞。而那人在撞破大门又飞了一段距离才重重的落在了地方，鲜血满地，可见沐轩这一脚力道十足，毫不留情。
“你究竟是何人，敢如此放肆。”留下的一个人显然也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傻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立马去抽腰间的佩刀，刚抽到一半就生生的止住了。
因为沐轩接下来的一个眼神，一句话让他彻底的丧失了信心。
“不想死就去告诉你们的帮主，我沐家沐轩今天来灭门。”冰冷的气息，冰冷的面容，一双渐渐泛红的双眸像是嗜血的魔兽。留下的一人立马就吓得双腿发抖，想也不想就往里面跑。
不下片刻，天鹰帮帮众不下百人赶至，并立于两边，空出中间一条道。而这百人个个抽刀，虎视眈眈的盯着门外的沐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沐轩依旧冰冷的回答到。
“今日我给你们两条路。“
“其一，天鹰帮解散，尔等今生今世不可踏入天剑城半步。”
“其二，继续负隅顽抗，我送你们下地狱。”
“如何抉择，自己选。三吸之内，我灭门。”
沐轩举伞，站立于天鹰帮大门之外，语气铿锵道。
此话一出，原本冰冷的天剑城瞬间温度直降数十度，令众人不寒而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