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白 序幕
作品主人公:黑木
作者:空巢老人
作品内容:“父亲,根据今天早上传来的报告,我军已完成撤退,现在小亚细亚地区被前线军团彻底占领了。”
“好了,今天不要再说这些了。”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打断了报告,“来,陪我喝一杯,自从战争开始之后,我们两个也很久没有在一起好好谈过了吧。”男人打开壁橱,拿出了一瓶红酒,亲自打开,并将酒缓缓倒入杯中,轻轻摇了摇,端起酒杯一脸期待的看着面前的青年人。
被打断说话的青年,也不恼怒,听到了那人的话语,青年人放下手中的报告书,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才不过年过半百,可头发却是花白了不少,那饱经风霜的面庞上沟壑纵横,身上穿着的黑大衣早已变得灰白灰白,他想起来这件衣服还是与妈妈一起为他庆祝四十岁生日买的,当年的欢声笑语现在却变得物是人非事事休。自从4年前母亲去世后,自己便再也没有与他同桌共餐过,要不是母亲临终前嘱咐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待在这个人身边照顾他,恐怕自己早就离开这里,离这个人远远的了吧。本来想要拒绝,但是看着那渐渐老去的面容,希冀的眼神,青年只觉心中一酸,轻轻上前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哈,今天真的是很高兴呢,多少年了,就今天我最为开心。”看到青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男人爽朗的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已经有四年了,别说是喝酒,就是工作之外的闲话,这个孩子都不肯跟自己多说一句,本以为这次他又会拒绝自己,可没想到他居然应允了自己,这一刻,他笑的很开心很开心,甚至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真是个英俊的小伙子,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将来也一定能娶一个同她母亲那样美丽的女人。
“我知道你很恨我,恨我害你母亲死去,恨我的这个黑木帝国。”抹去溢出来的泪水,男人低沉的说道。
青年看着面前的人并没有说话,只这样静静地看着。
“其实我也很懊悔,对于你母亲,对于你,我始终都是很愧疚的。”上前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男人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景色怔怔出神,时不时的发出一个微笑,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
看着被落日的余晖笼罩着的男人,原本挺直的腰背现在渐渐驼弯了些,忽然觉得其实他也很可怜,很孤独。“你,可以停手的。”想了想,青年温声的说出来这样的话。
“有些事不是你想停就可以停的,”男人叹了口气,“尤其是像我这样。”顿了顿,又说道:“你看现在黑木帝国如日中天,和前线军团也是胜多负少,可是最后,黑木帝国是一定会垮掉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要继续下去。”
“2023年,虽然各国的体系相继崩溃,但事实上统治阶层却反而壮大了。当年我只是一个白手起家的小商人,没有资金,没有背景,差点破产,然后一个贵人出现了,在他的帮助下,我将公司慢慢做大做强,后来他要我融入黑木集团,那时候的黑木集团已经是世界第一的企业集团,享誉全球,出于感恩,我同意了。后来各国崩垮,黑木突然崛起,成为世界最大的经济体,而且这时候开始,黑木集团变了,不仅垄断资源破坏司法,甚至残害民众,统治残暴。最后变成了现在的黑木帝国。”似是唏嘘似是感慨,“你知道原来的黑木集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黑木帝国吗?”
“我不知道。”青年没有做猜想,而是等待着下文。
“太阳高挂天空之时,人们并不会珍惜,唯有它下山之后,黑暗降临,人们才会想尽办法的寻找光明,也只这时候的光明最是光芒万丈,摄定人心。”
“你是说…这太疯狂了。”青年好像明白了什么,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所谓的黑木帝国就是被前线军团那些领导人树立起的靶子,我们这些看似风光无限的掌权人,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那,那些死去的军人,无辜的民众,妻离子散的家庭,都怎么办?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就设下这么一个瞒天过海的骗局?”
“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这些事根本就不会被他们放在眼里。”
“既然明知道会败退,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参与?”
“我说过了,有些时候不是你想停就能停下的,当年最高会议决定成立黑木帝国的时候我就表示要退出,他们让我再考虑,可是等到会议结束回到家的时候,就得到了你母亲身死的消息。我便知道他们不会给我退路的。”
“当年的八杰集,现在也只剩下来我跟另外两个老不死了。”
“年少的时候,我不想与大众一般碌碌无为,于是想要当个富豪脱颖而出,可是却侵犯了那些权贵的利益,最后被逼的差点跳楼;后来得人相助,东山再起,不再甘心当个弱势的商人,于是也攀上了权贵;再后来,阴错阳差,自己成了这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再也半步退不得。这其中,有欢乐有苦悲,而你母亲更是一路与我扶持,不离不弃,生你后,天伦之乐,何其幸哉。然而你母亲中道崩殂,我怎会不恨,但是他们许诺于我,只要我在这个位子上死去,他们就能给你一个活路。身为人人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黑皇帝’,在权力之上已是登峰造极,大丈夫生当如此,纵是万古罪人千刀万剐亦是无悔,死也瞑目;可身为李斯特,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我无时无刻不在悔恨懊恼,怪自己不仅无法给予你们幸福,还拖累了你们,就是死了我又有何资格瞑目。”
“啊…对不起,安妮;啊…抱歉了,基兰。”
“爸!”正低声自述的父亲突然对自己和母亲道歉,随后挺直的身躯就这么倒了下去,青年上前抱起地上的父亲,望着嘴唇还有微微颤动的父亲,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