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活着
序：就着一个弹坑掩埋了李皓的尸体。没有葬花，只有眼泪。
刘冰跨过狙击手的尸体，走了没多远，停了下来。眼前是一个村庄，什么都没，只有零希飞过的乌鸦。少校看了一眼雷达。“根据地图上显示，我们前方800米处是支奴干降落的地点，我们的人会在那里带我们撤退。” 少校指着远处一座紧挨着断壁的红色三层小楼，“就是那儿，旁边有一座输电塔。”
“我们走吧，注意警惕。”
“这一条路直通那里，降落地点选在这里，会不会是个安全地域？”何林问道。
“不会的，这里肯定被敌军占领了，虽然守卫的哨卡人不多，但是我们不能确定这附近有没有敌军的大股部队。”刘冰用自己的经验告诉他。
“小心点，前进！。”
他们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刺着，每走到一个路口，他们都会紧握着枪，观察情况再前进。当走过一半大街的时候，少校觉着过于轻松显得有些不对劲，他让刘冰殿后打掩护，自己和何林继续前进。刚走出40多米远，突然身后一声闷响，是爆破弹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嗒！”的一声脆响，刘冰应声倒地。是盾牌兵！少校怒吼着转过身，没等他开枪，自己的身后却又传来轻机枪的咆哮声。
子弹从他们身旁飞过。“我们被包饺子啦！”何林拽过少校破门扑进了一间屋子里。刚扑进屋，何林感觉自己被什么咬了一下，他扭头一看，左肩上少了鸡蛋大一块肉。
“啊！。。啊！！少校！我中枪了啦！啊！”
少校眼一瞪，红着眼睛骂他：“你怂什么包！！？”
少校将一颗手雷朝着打刘冰的那几个近战手和盾牌兵扔过去，正好那几个敌兵往这里跑，被一颗从路边门里扔出的雷炸的肢体不全。再看躺在地上的刘冰，一动不动的躺在血泊中，早已断气。
少校精神几近混乱，他抓着何林的领口，带着泪水大骂：“你刚才为什么拉老子！！”
何林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我不拉你你就被打死了！长官！！”
何林眼里涌出了泪水。少校放开他，理智了些，便拼了命般吼着：“忍着伤，跟老子冲出去！”
“是！！”
“哒哒哒哒！” “突！突！突！突！突！”
“啊！……我操你姥姥！！”
两个人疯了一般冒着敌军火力向前冲，少校把他的榴弹打的一个不剩，不到30米的街道，除了那座红色的建筑，都成了废墟。
“突！突！”何林颤着左臂打下最后两枪，最后一个轻机枪手被放倒在地，两人站起来，“还有不到40米！快！”
远处天空4架轻型支奴干呼啸着飞过村庄上空，又是两架，还有3架武直-10护航。“我们的大部队来了！”何林边跑边叫。有一架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飞来。
他们两人从楼梯跑上屋顶，“喂！！我们在这！”何林忘记了先前的痛苦和离别，几乎兴奋的快要笑出来了。
“敌军！是敌军的增援部队！”少校望着他们走进村庄的路口，“快卧。。。”倒字还没有说出，“突！突！突！突！”一个被少校一枪放倒但没有死掉的黒木士兵，黑了少校四枪。少校倒在地上，鲜血直流。何林大脑发胀，仿佛要吃掉那人一般将他打成了筛子。
“营长！！”何林带着哭腔抱起少校。
少校刚要开口，一大口血就吐了出来。飞机越来越低，风浪掀着他们的衣角。开始有零星的子弹朝他们射来，远方的敌人冲刺过来。
“何林。。你刚来小队不久。。我对你。。很粗暴，请原谅我。。。”
“营长！”
“兄弟。。好。好好的给咱。。哥几个活下。。。去。。。”
何林对这两个字太敏感了，他心中压不住的怒火终于不合时宜的爆发了。
“活着？这还有什么用？！战争！我们所谓正义的战争，到底还是杀人，杀人！！”
“我们的初衷是和平！是生命！长官！！”
营长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闭上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闪闪的，耀人心目。竟然是何林的那个小音箱，营长吃力地伸出手，停在何林眼前， “拿去吧。” 他睁开浑浊的双眼，望着何林。何林心中柔软的那块被触动了，他的眼泪决堤了。他没有想到张望彪会给他留着。
“你快走……”
“长官，你就是枪毙了我，我也要把你救走！！”这时何林完全像是一头野兽，怒吼着。说这句话的阵势有些许恐怖。
红色的夕阳照着大地，支奴干的螺旋桨划破空气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
“支奴干。。来了。。你快。。走吧。。敌人上来了。。扔下我吧。。你会。。被我拖死的。。。。。。”
“不行！你忍着！！咱们一起走！”
支奴干缓缓缓降落，离他们不到三十米，何林抱起少校，几乎是在舱门打开的一刹那冲向了机舱。他把少校放在紧急担架上，医疗兵用最快的速度抢救着营长。何林在一旁守着，忘记了自己肩上的疼痛，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
飞机起飞了，地面上的敌人吼叫着，疯狂的朝着飞机射击。飞机升高了，舱内只是会听到机身上零星的子弹撞击声和引擎的轰鸣声。
少校睁开眼，想要说什么，何林凑过来，握住少校的手，少校说：“不管怎样。。坚定地活下去。。。。不管。。咳咳。咳。。。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下。。。。”
“战争还在继续，生命还在被摧残，活下去，有什么意义？……我没有信心，营长。。”
少校用尽最后的力气告诉了他一句话——“记住，活着。。就是为了。。。改变战争。。。。”
少校永远闭上了双眼，伴随着他的意志，一同逝去。
何林呆呆的站在那里，仪器上的数据都变成一条平线，不可捉摸。看了看仍然紧握在手中的小音箱，目录列表上，显示的正是那首此时此刻动人心魄的歌曲——《兄弟》。
“。。。。。。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容易 还有什么，比倒下更有力。。。。。。每个夜晚都是同样的梦呓，自言自语，来世还要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