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萨拉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值得信任。虽然其他六人仍然保持怀疑，但是在施奈德用她提供的参谋权限，中断了骷髅军团指挥中心与各级部队的通信联络之后，即便是最顽固的杰利都改变了想法。

可以说，萨拉提供的帮助至关重要。

虽然没有听到枪声，但是利用敌人的通信系统，可以清楚知道外面的情况。前线小队被骷髅军团的三个大队包围，即便克拉克他们都是超级战士，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绝对不是这么多敌人的对手。

所幸的是，通信中断，斯塔克无法调动部队作战，包围圈成了摆设。

前线小队正在推进，麻烦落到了我们头上。

当艾迪与维克多的机枪开始怒吼，宣示敌人已经发现我们，而且发起了进攻。在前线小队与技术军官到达之前，我们得守住通信控制室，最好击溃大楼里的敌人，让技术军官能够顺利到达。

“艾迪，报告情况。”

“还好，顶得住！”

我拍了拍维克多的肩膀，让他移动到下一个机枪阵位上去。

艾迪与杰利负责大楼南面的紧急通道，而这里也是敌人的主要进攻方向。虽然有施奈德在一旁协助，对付那些漏网之鱼，但是战斗依然打得很激烈。我与维克多负责大楼北面的楼道，敌人发起了几次冲锋，都被交叉火力打了下去，暂时没有太大的压力，让协助我们作战的尤娜能够寻找机会对付敌人的指挥官。

十多分钟，敌人发动了三次冲击，只是全被打退了。

楼道与紧急通道里面全是敌人的尸体。

这是好事，至少当敌人再次发起进攻的时候，得费些力气清理掉尸体，而这给我们提供了喘息机会。

打退敌人的第四次进攻之后，大楼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施奈德，去部署阔剑地雷。”直觉告诉我，敌人没有放弃，只是暂时停了下来，正在组织规模更大的进攻行动。

尼雅跑了过来，开始为我处理伤口。利用这个机会，我给了她一些弹药。

绝大部分时候，尼雅的使命就是及时为其他队员处理伤口。当然，她是战士，在需要的时候也得战斗。像现在这种情况，她就得负责守卫通信控制室，对付那些从楼顶上沿绳索滑下来，然后破窗而入的敌人。事实上，压力最大的就是尼雅，因为她得一个人在狭窄的房间里面作战。

用气溶胶保护好肩膀上的伤口后，我进了旁边的房间。

尤娜埋伏在一扇窗户后面，枪口朝着外面。在旁边的地板上还有两具近战兵的尸体，都是被手枪击毙的。

通信控制室的位置并不高，在尤娜埋伏的地方，恰好能够看到外面的广场。

我迅速扫了一眼，广场上有几十具尸体，大部分是军官，还有一些爆破兵，他们都成了尤娜的猎物。

把弹药塞进尤娜的弹药包，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前线小队到了。”

西面的街道上，腾起了几股硝烟。过了一阵，爆炸声才传了过来。紧接着，那辆装甲车出现了。

“施奈德，去协助维克多。”

下达命令后，我展开了步枪上的双脚架。

前线小队的战士散开在道路两侧，掩护着道路上的装甲车。虽然没有有效组织，敌人很混乱，没有对前线小队的战士构成严重威胁，但是敌人太多了，而且个个都不怕死，让前线小队吃不了少苦头。

“你能行吗？”尤娜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怎么，怀疑我的能力？”我笑了笑，算是做了回答。

在加入前线军团之前，我就是一名职业军人，而且是特种部队里的狙击手，最擅长的就是狙击作战。组建弹头小队的时候，因为只需要一名狙击手，而尤娜是最女性，所以我把这个位置让给了她。

也正是因为我的大度，赢得了尤娜的芳心。

当然，仅仅是芳心。在随后的残酷战斗中建立起来的感情，才是我跟尤娜走到一起的关键原因。

安装上三倍瞄准镜，我启动了同步瞄准装置。

这种装置集成在单兵作战系统内，能够把光学瞄准具上的图像显示在面罩上，因此不用盯着瞄准具也能瞄准目标。当然，这种装置无法取代瞄准具。一是容易受到干扰，二是容易被敌人的无线电侦察设备发现，三是准确度远远不过。如果需要进行远程狙击，比如用尤娜那把狙击枪消灭两千米外的敌人，就得直接使用瞄准具。只有在高强度的战斗中，这种装置才有价值。

现在进行的就是高强度战斗。

“我负责左边，你负责右边。”

“男左女右？”

我点了点头，然后扣下了扳机。

经过枪管加速后，枪弹以每秒一千二百米的速度飞离枪口，在仅仅零点五秒之后就击中了五百米外的那名爆破兵。

虽然准度比不上狙击枪，但是打在身躯上，足够让爆破兵毙命了。

尤娜随即扣下扳机，干掉了埋伏在右侧房顶上的一名狙击兵。非常准确，命中点在狙击兵的头部。

楼道里传来密集的枪声，表明敌人发起了第五次进攻。

“杰利？”

“队长，我们守得住。”

“维克多！？”

“没问题，不用管我们。”

为狙击枪重新装弹的时候，尤娜侧头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看她，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外面，前线小队的推进速度开始减慢。虽然敌人的抵抗依然杂乱无章，根本没有协同配合可言，但是随着距离通信中心所在的大楼越来越近，敌人的密度越来越大，前线小队推进时遇到的阻力也就越来越大。

我没再罗嗦，尤娜也不再胡思乱想。

这不仅仅是前线小队的战斗，也是我们的战斗。虽然我们已经夺取了通信控制室，获得了控制终端，还利用萨拉提供的权限暂时瘫痪了通信系统，但是没有前线小队，没有那名技术军官，敌人很快就能恢复通信。

别说两名狙击手，哪怕只有一名狙击手，也足够让外面的敌人喝上一壶了。

没过多久，敌人就发现了我们，也意识到，如果不能夺回通信控制室，干掉埋伏在高处的狙击手，就无法挡住外面的前线小队。敌人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全力冲击，争取将我们从通信室里赶出去。

“陈，这里有我就行了，去支援维克多。”

尤娜直接给我下达“命令”，我并没觉得惊讶。阻挡前线小队的敌人遭到重创，现在压力全在我们这边了。

为尤娜补充了弹药后，我离开了房间。

外面的过道上，楼板被炸出了好几个窟窿，表明敌人正在楼下，朝维克多埋伏的地方发射火箭弹。

这是一种很疯狂，却很有效的做法。

为此，维克多不得不及时变换位置，避免被火箭弹炸上天。

虽然隔着楼板，但是只要被火箭弹直接命中，他也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敌人再次发起冲击，只是首先得通过我这一关。维克多也趁机夺回了机枪阵位，再次用密集的火力封锁住了楼道。

不得不承认，这栋大楼很结实。

“队长！”

我朝维克多点了点头，交叉火力，能让所有冲上来的敌人变成马蜂窝。

只是，没等我们喘息，敌人又冲了上来。

这是第几次进攻了？

我已经忘了，也许其他人都忘了。

战斗进入白热化状态，不是我死就是敌亡，没有第三种可能。

也就在这个时候，紧急通道那边传来了爆炸声。阔剑地雷的爆炸声，表明杰利与艾迪守卫的战线已经被敌人攻破，施奈德不得不通过遥控引爆阔剑地雷来阻止敌人，为两名战友争取到后撤的时间。

“向通信控制室撤退。”

我下达了命令，尤娜首先赶过来，在我的掩护下进入了通信控制室。紧接着，施奈德与杰利赶了过来，在我们身后设置了一道防线，最后才是艾迪。敌人紧追不放，只是很快就被封锁火力挡住了。

“施奈德，把地雷全部引爆。”

随着剩余的阔剑地雷在紧急通道与楼道里爆炸，让离得最近的一批敌人上了天，我们趁机退入了通信控制室。

因为所有人都受了伤，所以尼雅只能首先处理较重的伤患。

施奈德也没闲着，开始利用这个机会修补我们身上的护甲。

可以说，小队里最不能少的就是施奈德与尼雅。没有我，其他队员也能战斗。可是没有施奈德与尼雅，恐怕没有一名队员能在激烈的战斗中坚持十分钟。也正是如此，施奈德与尼雅很有人缘。

当然，小队本来就是一个家庭。

“伙计们，坚持住。”走到尤娜旁边，我蹲了下来。“不管这是不是最后的战斗，敌人要想干掉我们，他们付出的鲜血与生命还远远不够。让敌人放马过来吧，我们绝不畏惧。伙计们，能与你们并肩战斗，是我的荣耀。”

“队长，能与你并肩战斗，也是我们的荣耀。”杰利的话代表了所有人。

我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也许他们看不到我的笑容，但是他们能够理解，也会永远跟我并肩作战。

枪声再次响起，疯狂的敌人发动了最后一次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