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两个选择
北境，北海城。
北海城内有城城，说是城城，却起了一个雅致的名字——细雨阁，这名字虽然温柔，但是其所代表的寓意，却是北境之内所有武者都明白的——那可是与金风楼、青龙苑、朱雀堂共称为武朝四大超然之地的存在。
而一片地方之所以会拥有如此神秘的背景，自然是与他的主人离不开的。
细雨阁的主人，便是余海威。
余海威，则是王朝四大守护之一的北境守护者。
做为堂堂一境守护日常居住、办公的领地，细雨阁的守卫却还不及其他某些宗门的布置，最起码表面上如此。但若是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雏/儿因此便以为可以肆意进出这细雨阁，只怕隔天这世上便会多了一个莫名蒸发的人了。
只是现在，这里却住进了一位并非细雨阁人的少年——泰。
自那天晕倒在战船之后，泰被余海威率人救了回来，至今，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
半个月来，余海威也不过是前来询问了两次泰的伤情，其余时间便是连面都未曾露过。好在泰本身的恢复能力惊人，再加上他自己便有诸多灵药在身，因此伤情恢复的很快。
如今伤情已经全好，泰住在这里固然没有人限制他的自由，但是当泰想要告辞时，却被告知还需等上一等。
这天午后，泰居住的小院落内，一片树荫下，少年仰面躺倒，枕着臂，嘴里叼着一棵无名野草。
片刻后，有细微脚步声传来。
睁眼，看清来者，泰麻溜的爬了起来，一脸笑意的迎了过来。
“嘿嘿，您老来就来嘛，还提什么礼物……这坛子里是什么啊？”
徐若木嘴角勾起，吹了吹胡子：“酒，陪老夫喝点儿？”
泰脸色一正：“义不容辞啊！”
一老一少就这么席地坐下，也不讲究，一人一个坛子，直接喝了起来。
这还是泰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喝酒。
酒，跟前世尝过的白酒什么的都不同，微微泛红，没有强烈的酒精味道，倒有些类似葡萄酒的意思。
“啧啧，不错啊这酒。”
徐若木轻轻一笑：“那是，我好不容易从余老头那里偷摸来的。”
“呃……”
泰动作一滞，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若是被北境守护者余海威知道了后怎么摆脱关系了。
徐若木喝了口酒，放下坛子，望向一旁，似是没有察觉泰的微表情，笑着说道：“伤势恢复的怎么样？”
泰也再度喝了一小口酒，直挺挺后仰，躺在地上，轻描淡写道：“早就无碍了。”
徐若木继续问道：“想离开这里了？”
泰不假思索道：“是啊，还有些事情要办的。”
徐若木若有所思道：“灭那神武门？”
泰毫不掩饰道：“那是必须要做的。”
徐若木喝了口酒，道：“之前凰儿写信提起过，说你属于‘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之人，现在我信了。”
不待泰说话，徐若木继续道：“凰儿还说过你有一枚奇怪的玉佩，能否借老夫看看？”
泰微微一愣，从乾坤戒取出那枚玉佩，递了过去。
徐若木端详一阵，递还过去，微微点头道：“大约是某个家族的身份象征，小友你果真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
泰噌的一下坐起：“徐老，那您看出来是哪个家族了吗？”
徐若木望了过来，看到了一对急切的眼神，他笑了一笑，缓缓开口道：“这世间家族数以万计，仅仅是西境数得上名号的家族就有千余，不过所幸你的那枚玉佩我有些印象。”
泰不敢置信道：“真的？”
徐若木认真道：“你那玉佩的材质若我猜的不错，应当是出自与西境西凉城那边的玉矿。玉矿这一类的物资，基本都是掌握在某些个家族自己，尤其是其的一些上品玉石，即便是做成了玉饰之类的物件也都是供自己人使用。所以，只要到了西凉城那边，应该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线索。”
泰呼的一下站了起来，道：“徐老，谢谢你，我这就去西凉城。”
徐若木摇了摇头，笑道：“小友，其实我这次来，是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你。”
“嗯？”
徐若木再度喝了口酒，郑重道：“此次我来北境，以及凰儿去南境，其实都是为了同一件事。”
泰不解道：“什么事？”
徐若木认真的望了过来，缓缓道：“天下大事。”
旋即，徐若木便开始了缓缓讲述，而直到此刻，泰对于这个玄幻的世界才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千年前，人族统一，击退妖族，百废待兴。当时，与第一任武帝携共同击退妖族的诸多人族部落，均获得了武帝的赏赐，土地、权利等等等等。之后百年，王朝便一直处于部落集权的状态。”
“这样时间一久，由部落衍生出来的家族势力便越发强大，一些家族子弟甚至只认家族，而不认王朝。为了改变这一现象，第二任武帝倾尽一生时间，终于找到了解决这一现象的办法，那便是建立属于王朝统治的武道学院。”
“武道学院的建立，明面上使王朝内习武之风更盛，因为武道学院招生并不仅仅局限于那些家族子弟，纵然是平民，只要有足够天赋，都可进入武道学院之学习武技。最为关键的是，这些进入武道学院的学员在学习武技的同时，还被灌输了忠于武帝的至高信念。这样的信念使每一个从学院出来的学员们都坚信一点，那就是首先‘我’是王朝一员，是一名武者，其后才是某个家族或者势力的成员。”
“不得不承认，武道学院的建立，在很久一段时间后的确取得了很好的成就，为王朝输送了大批的精英武者，壮大了武帝的实力，最为关键的是，也对名门望族产生了制衡的效果。”
说到这里，泰眉头已经深深皱起：“徐老，你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
徐若木转过头微笑道：“小友，你难道没有体验过吗？如今的学院，究竟是怎么样的？”
泰眉头一挑，顿时明白些许：“您是说，现在的学院有些类似于最初的那些名门望族？”
徐若木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没错。武帝对于各大学院势力是处于绝对信任的状态，因为他们的存在解决了历任武帝的心病，但是同时，长久下来的武道学院，早已经不是最初的武道学院了，纵然他们仍旧有着制衡其他势力的作用，但是其本身也有了足够的实力！这样的实力原本并无坏处，只是被某些有心人利用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而我，做为一方守护，最重要便是要保证一方稳定，我不能看着学院的势力与家族之间的势力你争我夺的，那样只会让某些人得逞，只会使王朝越来越乱。”
泰缓缓点了点头，此刻他才知道徐若木的真正想法。
“徐老，您果真是做大事的，心怀天下。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这些事情，你告诉我有什么用？”
徐若木转过头来，定定的望向泰。
“小友，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覆灭神武门吗？”
“什么？！”
泰呆住，旋即脸色一变：“您的意思是？”
徐若木微笑点头：“如今我已经与余老达成了共识，南境那边凰儿应当也不负重托。也就是说届时我们西境、北境、南境将会同时发力，铲除学院一系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不待泰反应，徐若木便直接又说道：“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你动身去西凉城，先找寻自己的身世。二，我有心于西境之内先铲除神武门此类的‘触’，你可以选择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