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征服她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紫瞳慢慢转过头來,
她第一眼看见的是她,
她的妹妹,
长得真像娘亲啊……
柔软和伤感还來不及从她心里涌起,她看见了那个男子,
就是他烧死了夏郎,让夏郎及其三万士卒被烧得焦黑蜷曲、连尸身都分辨不出,
然而……然而……难道是因我太思念夏郎,以致出现了幻觉,怎么他长得跟夏郎那么像啊,
……
叙述停在了这里,
倾听者,也在此时,眼波出现了微微的晃动,
她的叙述正好到达他们的初识,
五年前,他与这个女人的生命轨迹就是在此交汇的,
她从來到他的生命,就带着这么多的往事,这么沉重的悲哀,
难怪第一次见面,她就给了他那样深刻的印象,
不仅仅因为她惊世的美,还有她眼中的沧桑、阴冷但同时又极其强烈的爱与恨,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微凉的雨,细细的雨丝落在庭院里茂密的杂草间,发出沙沙的声音,宛如凄迷的呓语,
一阵阵湿润的凉风吹进來,褪色褴褛的帷幕如鬼影飘拂,雨丝斜斜地洒进來,宛如轻烟薄雾给两人披上朦胧的色彩,
他乌黑的眸子,如大海一般渺远,如夜色一般深邃,这刚冷深沉的男子,在听了女子的叙述后,冷漠平静得沒有一丝情绪波动,甚至沒有一丝特别的表情,
唯有眼神,特别的幽深,深深地凝视着她,在这么长时间的倾听之后,第一次开口,“父皇明知沁水这个封号,饱含冯氏满门的仇恨,却依然用此作为爱女的封号,你有沒有想过为什么,”
在整个叙述中,她其实一直都很安静,眼睫始终低垂,下巴搁在膝上,抱膝而坐,凌乱蓬松的长发垂下,遮住了大部分容颜,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天然卷翘的长睫,如浅紫色的蝴蝶,在斜斜飘进的雨丝中轻颤,
直到他问出这句话,她才抬起下巴,掀开长睫,露出水晶紫的眸子,凝向他,忽然有一层迷濛的水雾,在美丽的紫眸里轻轻地弥漫开來,
一瞬间,她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小时候朕听父皇说,他征战南北,鲜逢敌手,然而冯裕以区区两千兵马和一座粮草食尽的小城,与父皇的四十万大军对抗了三个月,
城破后,恼羞成怒的父皇下了屠城令,但是在他心中,其实一直都很敬畏冯裕这个对手,
同理,朕也很敬重每一个被朕杀死在战场上的对手,包括,你的夏郎,”
深深地凝视着那双绝美紫眸,他平静地说完这段话,然后起身,干脆果断地离去,
对于她那么长的一段叙述,对于她的叙述中透露出的身世之痛、命运之悲,他沒有更多的语言,也沒有特别的表情,依然是那样沉冷如冰,
所以,她根本就不奢望,能改变这个男人对她的看法,
然而,有些改变还是微妙地发生了,
发生在她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
发生在他自己可能都意识不到的灵魂深处,
在这之前,他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几乎全部來自于沁水,
五年前,这个女人跟他相处不过两日,就被沁水以救何王妃为交易,从他身边带走,带到京城去了,
后來,他起兵造反,沁水來劝降,却投入他军中,因为这个女人是陷害他的主谋,他和沁水终日地谈论她,
在沁水的叙述中,萧辰看到的是一个邪恶、肮脏、无耻的紫瞳,
……
在牧野郡守府上,
“九尾狐,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屋,”
“跟男人野合去了,”紫瞳嘴角含一丝邪恶的艳笑,
……
在晋王府中,
“从此以后,不要再和辰哥哥有任何纠葛,”沁水一字一字吐出心中最迫切的愿望,
紫瞳如释重负地笑了,眼里有讥讽冷嘲的光:“你的辰哥哥,于我不过玩物耳,此等玩物,车载斗量,我又何所惜,”
……
在芳德宫东院,
沁水气得发狂,双脚乱跳:“你跟我辰哥哥卿卿我我,跟我父皇卿卿我我,现在又跟我羽哥哥卿卿我我,九尾狐,你到底想干什么,”
紫瞳却邪媚轻笑:“跟我卿卿我我的男人,可远远不止这三个哦,”
……
这些场景,被沁水活灵活现地叙述给萧辰,可想而知,萧辰对这个女人的印象,
后來抢婚那次,在那条小溪边,沁水再次活灵活现给萧辰叙述这个女人,利用夫君的爱,贪揽大权,成为一代权后,然后放荡无耻地公然包养情夫,
“那日夜宴还沒结束,舒雅姐姐就退场了,羽哥哥让我去找她,
我走出大殿,绕到偏院时,被几个胡力郭挡住了,就是不放我过去,我说呢,姐姐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用得着如此严防紧守,
辰哥哥,你猜我看见什么,真不要脸啊,羽哥哥就在里面大殿坐着,姐姐却在外面跟兰韶云搂在一起,两人像拧糖股似的,抱得紧紧的……”
……
他本來是很喜欢她的啊,从第一次见到她,其实他就喜欢上她了,
否则也不会将自己生母的遗物、自己从不离身的伏羲玉佩,赠送给她,让她凭此去找他的王妃,然后留在他府里,等他打仗归來,
可是沒想到她这一去,竟将他陷害到双腿残废、流亡他乡的地步,
她在他心底刻得越深,他对她的憎恶就越深,而这憎恶越深,他就越发难以忘记她,
这次夺位之战,每挫败她一次,他都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就是带着这样复杂矛盾的情感,他一步步地打败了她,让她成为了他的囚奴,
却沒想到她给他带來这样的往事,这样的真相,
就在叙述结束的第二日,囚禁舒雅的冷宫里,來了一群内监,什么也沒说,就让舒雅跟他们走,
他们将舒雅带到一间虽小,但干净舒适的宫室,这里有两个侍女,两个太监,见了舒雅就跪下,说皇上让他们以后服侍舒雅,
这里还有独立的小厨房,以后舒雅就不用吃萧羽的妃嫔们吃剩的饭菜了,
最让舒雅惊喜的是,殿中放满了箱笼,打开一看,全都是自己以前在昭阳宫的服饰、书籍、日常用品,
这天终于可以沐浴,终于脱下了粗布麻衣,换上了舒适柔软的衣服,还吃上了一顿沒有馊味、沒有鼻涕的菜饭,
刚用完膳,萧辰的内侍总管到了:“文襄夫人,皇上命你去德阳殿觐见,请跟我走,”
萧羽被萧辰下旨废掉,封为文襄侯,所以,舒雅被称为文襄夫人,
舒雅随着内侍总管龚如海,迤逦穿过曲径花廊、重重殿宇,來到德阳殿东堂,
盘腿坐在榻上,伏案批阅奏章的男子,头都沒抬,只做了一个手势,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龚如海出去后,还将殿门紧紧掩上,
德阳殿东堂,
这里已经换了好几个主人了,
第一个把这里作为书房兼临时议政堂的,是卫宣帝,
后來兰贵妃数次在此召见兰韶云,密谋杀害萧辰、追查碧霄宫主藏匿萧辰的地点,都是在此处,
再后來,萧羽就是在这里,数次与沈骏驰密谈,商议出对付兰韶云的办法,也是在这里,萧羽反复地看那几份证明孩子不是他的资料,一次次地跟自己作心理斗争,
再后來,舒雅就是在这里坐镇指挥,调兵遣将,与萧辰作战,
如今,当德阳殿的新主人,终于从堆积如山的奏折里抬起头,
旁边的一盏鎏金蟠龙铜灯发出的光晕,投在他的脸上,
那一刻,仿佛有神祗般的光辉,从他身上四射而出,
那是真正的龙,迸放出的华彩,
他不同于前面任何一个坐在德阳殿里的主人,
不论卫宣帝、兰贵妃、萧羽、舒雅,能够坐在这里,都是从上一个主人手里,顺沿过來的,
唯有现在这一位,是他身经百战、浴血疆场、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完全靠自己,骑在马上打下來的,
而被他从这个位置上打下來的前任,此刻就在下面站着,
她穿着藕荷色轻容纱的上衣,所谓轻容纱,就是轻若无物,如烟似雾,再加上藕荷色是极浅的紫色,更觉飘渺氤氲,系一条雪白的六幅縠纹裙,梳着俏皮的左倾扁髻,簪着翡翠雕成的花叶,耳下悬着绿玉滴珠坠子,
藕色,白色,绿色,全身上下就只有这三种颜色,只觉清爽、轻盈、莹澈,
这三种颜色,又跟她眼眸的紫色很是相衬,越发显得那双眸子晶莹透亮,如紫色的水晶,在烛光照耀下,一晃一晃地闪烁着迷离的光泽,
真美啊,他不由在心中感叹,只要稍稍打扮一下,她就会焕发出绝世的光华,
这样美的女人,不把她彻底征服,是不是有些可惜,
她的穿衣风格虽然变得淡雅清丽,但她那冷硬、倔强、傲慢的性格,却似乎永远不会改变,
她站在那里,高高地昂着头,沒有要下跪请安的意思,
他冷冷地望着她,许久,才沉沉地开口,“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我是一国之母,你是一国之贼,”她抬起下巴,神情桀骜,“哪有国母向国贼下跪之理,”
听到这话,连萧辰这样成天皱眉的男子,都舒展了眉宇,透出淡淡的兴味,
这个女人,还不服输啊,
看來只能使些不光彩的手段了,
萧辰起身从坐榻走下來,负手站在舒雅面前,尽管她比中原女子高挑,但他还是比她高很多,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在他如此威严而森冷的逼视下,她的身姿沒有显出一丝紧张,她的面容也沒有出现一丝波动,而是用艳光四射的紫眸,久久地迎视他,
谁也沒有先移开目光,谁也沒有先垂下眼睛,
这是最诡异而奇特的对视,两人的目光中都深藏着欣赏,但又都迸射着杀气,就如同两个势不两立的敌人,却又对彼此充满尊重与钦佩,
他不由想起第一次见面,当她禀告完敌军的机密,他目光森寒锐利地盯紧她,“焉知你不是弦高,”
她轻笑,风情万种的眼角眉梢,泛着清冷的锋芒,“焉知我不是许攸,”
两人这番唇枪舌战的同时,两双眼睛亦目光如剑,在空中相击,仿佛有寒光迸溅,谁也不曾率先移开目光,
很少有人能在萧辰的目光里不低头,然而这个女子肆无忌惮地直视萧辰,轻抿的朱唇微微上扬起桀骛的弧度,烛光映照下,姿容胜雪,眸光如冰,冷艳绝伦,
当时他就在心里感慨:这个女人可真漂亮,
对往事的回忆,勾起他无可抑制的欲望,
他突然身形一滑,包抄到她身后,在她來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时,手臂绕上她脖颈,紧紧勒住,令她喘不过气,膝盖一顶她内膝,就使她跪伏下去,大手绕到她胸前,笼住极富弹性的挺拔玉团,
低沉、魅惑、饱含情欲的声音在她耳畔幽幽道,“紫瞳,你的身材还是这么好,”
忽然间,她想起了与他的第一次云雨,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做.爱啊,之前一直是强忍着厌恶承欢于刘炆……
心动的感觉就在这一刹那弥漫开來,撞击着身体里每一个细微的角落,
这是久违的心动,
寂寞的肌肤,已经很久沒有得到男性的爱抚了,
从那年怀孕开始,因为胎相不稳,整个孕期跟羽都未同房,后來孩子沒了,韶云死了,她再也不让羽碰自己,再后來就是与辰的半年战争,再后來就是被他囚禁,
此刻,他强壮的身躯从后面包围过來,她圆润挺翘的臀甚至能感觉到他那精瘦坚实的八块腹肌,
他粗重灼热的喘息喷在颈中,让她每一寸肌肤都燃起了渴望,整个灵魂都要在这从未有过的潮湿和震颤中沉沦……
这强大而雄壮的征服,从他旗开得胜的第一战就已开始,
当他以反伏击打败豫州太守时,他就已经从背后抱住她,
到他打败她的爱将薛奉先,致其自杀,他顺势就扯掉了她的藕荷色轻容纱衫子,
再到他占据俯瞰悬觚山的峰顶,连续五夜以鼓角火箭扰敌,最后致使她率先占据悬觚山的战略全盘失算,他等于已经撕开她的玫瑰紫缎小肚兜,
然后,他的肆虐与蹂.躏更加强劲而残暴,以两个晚上料敌如神的伏击,一举全歼她最后的精锐,将她雪白高耸的双.峰掌控,肆意揉.捏,
当他以伏击全歼左律王,命部下冒充左律王的援军,攻破她的城池,她最后的遮羞片缕被他剥下,城池一破,只能任由他攻城略地,肆无忌惮地掠夺她的每一寸肌肤,
在广德门前,她试图最后挣扎,以义正言辞、极富煽动的演讲,企图逼迫他保证只救国,不称帝,这场文斗,依然以她的失败告终,
“辰以江山社稷为重,兄弟情义为次,辰若不兴师入境,我们卫国就要被你卖给色目人了,”
“辰虽无夺位之心,却不得不行伊霍之事,”
简洁的话语,冷定的语气,强硬的态度,将她的野心赤.裸.裸暴露,让她一丝不挂,坦露出月光般清瘦皎洁的裸背,背臀之间的弧度纤细而性.感……
就连最后一招,狡猾地夺去他惯用的金枪,迫他使用不熟练的剑,她坚持了十多个回合,但最后还是一败涂地,
注定要被他那凌厉的一剑刺穿,就像此刻他猛烈地刺穿了她的身体……
这个打败了她的男人,这个她早在千里寻郎的途中、就视他为神的男人,他让她跪地臣服,强劲而有力地占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