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浴火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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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从火焰中腾飞而起的凤凰。展开翎羽丰美而华丽的双翅。直欲冲天而起。凤凰的头昂然而桀骜。凤爪凶猛有力。似乎象征着曾经的铁腕天后。
那双炯炯有神的凤目。呈现出很明亮的紫色。活生生就是她的眼睛啊。又大又长。微微上挑。
刺青的图案完全覆盖了那块烙铁伤疤。周围全都是冰雪般透白的肌肤。映衬得这只凤凰更加光艳四射、绚丽夺目、雍容华贵。
在他一瞬不瞬的注视下。她的肌肤渐渐染了羞涩的粉红。几滴香汗从胸间渗出。缓缓淌过娇嫩的肌肤。透着无法言说的媚惑。
五彩缤纷的长长凤尾。一直迤逦到她的双.峰之间。玉白娇挺的雪峰上。两点粉嫩的樱红。被这只浴火凤凰一映衬。格外娇艳诱人。
浴火凤凰……多么像她所经历的一切啊。定定看着她胸前纹刺的大片火焰。他不知为何。就想起她给他讲过的那些经历。
她手执染了鲜血的簪子。站在烈火熊熊的背景里。疯狂而绝望地笑着。神情诡异。
这只簪子。刚刚夺去一个朝廷重臣的性命。这样的笑容。刚刚置另一个雄踞一方的王爷于绝境。
那年。她十七岁。凭借着勇气与智慧。一箭双雕干掉了两个强势的男人。
事隔两年。她十九岁。再一次凭借着勇气与智慧。差点又一次干掉另两个更强的男人。
若不是她到最后关键时刻。动了恻隐之心。将兰氏的阴谋告诉萧羽。当时。萧辰肯定已经死于碧霄宫的杀手剑下了。
也只有她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这样的凤凰纹身。
而他竟然能将这样的女人征服。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只有跟她在一起。才能让深沉冷静的他。爆发出埋藏在骨髓里的激情与狂热。
此刻。她再一次让他爆发。
经过这两个月的刻意疏远。这爆发显得更加排山倒海。
分开这两个月。他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在试图让自己冷下來。
这可怕的激情和泛滥的情.欲。是他从未有过的。引起了他的警惕。
他常常都觉得跟她在一起的自己。是陌生的。不再是那个冷定、沉着的萧辰。他志在天下。欲成千古帝业。这样的他。绝不可以如此迷恋一个女人。
但是。属于她的一切又是如此迷人。如此让人难以抵制。如此深刻入骨。
此刻。她身体上的这个刺青。不就是这样。
这只从火焰里展开羽翅冲天飞起的凤凰。仿佛在他身体的极深处。点燃了一把火焰。无法遏制地越烧越烈。全身的血液都变成了沸腾的岩浆。几乎要将血管全都灼烧爆裂。
连她都被他的激情震撼。这样炽热而滚烫的亲吻。就如火星般灼烧在肌肤上。灼遍了全身。
从那只凤凰刺青。一直蔓延到最敏感的地方……
她一直紧紧地抱着他。让自己的双.峰紧贴他的胸大肌。指甲深深地陷入他的脊背。
他背上有龙的刺青。她的指尖几乎能触到那栩栩如生的龙鳞。她正是为了与他背上的纹身相配。才让韩香给她做了这么漂亮的凤凰。
他是她的龙啊……
带着她穿行于狂云暴雨中……
“舒雅……”她听见他在唤她的名字。就在她的耳畔。伴随着他粗重的呼吸和他猛烈的动作。
“辰……”仿佛被汹涌的海浪高高抛起。她极力地抬起身子拥抱他。
他的汗水大滴大滴地落在她赤.裸的胸膛。这滴落的过程。不知为何。让她无比动情。酸楚的泪意一次次涌上來又退下去。
云雨之后。他再次久久凝视那只浴火凤凰。然后俯下去。用舌头舔去正沿着刺青流淌的她的香汗。
“韩香的手艺真不错。”他低低说。声音里沉淀着浓浓的迷醉。“尤其是眼睛。”
凤凰的眼睛与舒雅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他看看刺青上的眼睛。再抬头看她的。伸出大手抚上她的眼睛。感觉那长长的睫毛在他长满茧子的粗糙掌心。轻轻颤动。
这极轻微的颤动。却仿佛一直震到他内心深处去了。
世上最美的眼睛呵……
这双眼睛。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闪射着狠辣、冷绝、阴戾的光。所以。他虽然对它们很难忘。却只能勾起他强烈的憎恶。
然而。现在不同了。它们。在他的雨露灌溉下。显得无比清明透亮。荡漾着清澈纯净的水光。脉脉含情地望着他。带着一丝调皮和邪媚。玉指点在他的眉间:
“你跟我说实话。你跟韩香是不是做过。”
韩香來给舒雅做过刺青后。舒雅与她很投缘。两人有过几次交往。言谈间。舒雅感觉韩香跟萧辰的关系。远比她起初以为的要复杂。
他反捉住她的手指。将它放在嘴里轻吻着。并不答她的问话。
她知道这该死的男人极寡言。问他十句话。他能答一句就不错了。
从他嘴里抽回自己的食指。唇际挑起一缕娇俏的笑意:
“不答。就是肯定了。看來韩香跟我一样。都是这个宫里被你干过。却沒有名分的。”
一直沉默的男子。终于开口了:
“韩香跟你不一样。她以刺青手艺四海为生。朕随时可以给她自由。”冷铁般的英俊长目凌厉地逼视着她。“你是朕血染战袍才得到的女人。朕要永世将你囚禁在身边。”
不等她有所回应。便已霸道地吻住她的唇。猛烈地吮吸。搅动起壮阔的爱的波澜。强劲的舌头扫荡她的每一颗贝齿……
这是他经过一场又一场战争的胜利。一步一步征服的女人。所以对于他來说。远比他所有的女人都要來之不易。都更有征服的快感和占有的欲.望。
与跟她在一起的每一次云雨相比。他跟六宫妃嫔的交欢显得多么苍白沒劲。纯粹只是敷衍了事。一为解决生理问題。二为平衡后宫所代表的外朝势力。
他不能让个人情感。影响朝局的稳定。她名义上是文襄侯萧羽的夫人。如果他与她过从太密。传到朝中。就会有骨鲠之臣上书谏阻。若将此事闹大了。以后反而不能在一起了。
所以。他刻意给她最低的待遇。刻意很长时间才來看她一次。
但他不会向她解释这些。他本就是深沉的性格。何况。他始终对她有所防备。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越陷越深……
漫长的深吻之后。她徐徐睁开美目。久久凝视他黑沉沉如夜色的眼眸。
他也久久凝视她紫色的眸子。放任自己在那紫色的迷梦里沉溺。仿佛來到了前世的一个梦里。幻美。空旷。而又神秘。
“辰……”她深情地呼唤着他的名字。眼里闪动甜蜜的困惑。“为什么我这样喜欢你。”
他撩开她的发丝。吻了吻她的额头。语声温柔沉厚。“为什么。”
“不知道啊。就是喜欢……喜欢得要命……从來沒这样喜欢一个人……辰。你喜欢我么。”
“你说呢。”
“不。我要听你说。”
然而。他沉默了。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伸出手轻抚她的面庞。插进她蓬松浓密的发丝里慢慢梳着。
这一头野马尾鬃般的长发。掠过他指间时。与其她女人的手感完全不同。如果说。穿过其她女人的发丝。就像滑过轻柔的水波。那么。将手插进舒雅的发丝。让他想起大漠的沙风掠过的感觉。
许多年前他跟随父亲远征大漠。当大漠狂野的沙风第一次扑入襟怀的时候。那种突如其來的震撼。他至今记得。
当时。在父亲鼓励的目光下。他从背后拿起雕弓。挽弓如满月。长箭直上云霄。射下了一只盘旋在漠漠黄云间的兀鹫。
她就是大漠上飞得最高的兀鹫啊。那种叫做康多的兀鹫。只有在疏勒人生活的草原上才有。
而他就是那个凌霄一箭。射下了她的男人……
许久。许久。他将她的头摁进怀里。让她的脸贴在他沉沉跳动的心脏处。一字一字回答她:
“我喜欢你。舒雅……”
一瞬间。无边无际的幸福宛若最深最浓的湖水。将她整个人淹沒。
这样的幸福。自从六岁离开父母。就只得到过两次。而且都转瞬即逝。
第一次是十七岁那年。在那个涌满月光的破庙里。夏郎把他的衣服全部脱给她。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腹肌上取暖。不停地为她搓着面颊呵着热气。
但是只一个夜晚。他就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
第二次就是她怀孕的时候。她原以为自己一生都不能做母亲了。上天却仁慈地赐给她孩子。然而。两个宝贝都毁在萧羽手里。
除了这两次短暂的幸福。她的人生差不多一直在苦难、耻辱、黑暗中跋涉。
而这第三次幸福。与前两次截然不同。
这次。是坠入了爱河。沐浴着爱的光辉。
真正爱上一个男人。就是这种感觉吧。
每次被他抱在怀里。被他亲吻和抚摸。被他有力地穿透。都会让她有想流泪的冲动。都会让她连灵魂深处都震颤起來。
过去跟羽在一起。贵为天后。专房之宠。权倾朝野。她却常常觉得空虚和寂寞。
所以。当萧羽赐予她可以独立接见臣下的权力。她总会定期召见兰韶云。就算已经沒有肉体关系。但是每次能够与韶云聊上一会儿。就会感觉好受一些。
现在跟辰在一起。沒名沒分。无权无位。最低待遇。她却觉得如此幸福。只要能见到他。只要能与他这样不分彼此地肌肤相亲。她就觉得非常非常满足。
可是她再也不会想到。她來之不易的幸福。将会跟她的前两次幸福一样。再次转瞬即逝。
而毁灭她幸福的那个人。就是她的亲妹妹。
这晚之后。只过了十來天。萧辰再次驾临紫澜宫。给舒雅带來一个惊天消息。
沁水从南楚逃归。正由赫图送回卫国。已经快要到牧京了。
萧辰让舒雅跟他一起去迎接沁水。
她当然也沒有拒绝。只是有些诧异:“怎么会由赫图送回來。”
“从当年送你出嫁开始。赫图就沒有回过大漠。”
舒雅简直无语了。好好的一个王储。本來有机会将來继承汗位。却为了一个女子。至今游荡不归。连王位和前程全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