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小弟弟
蔡依云瞪好友一眼，才迈步进入屋内，将水果递给王川关心道：“伤好些了吗？”
王川接过水果，苦笑一声，头上起码挨三记闷棍，能没有事吗？全仗着身强力壮，才像没事人一样，但自心里却非常清楚，起码要养伤半个来月，不然落下内伤以后就麻烦啦。
表面上，还是淡淡的道谢：“蔡老师，谢谢你，已经没有大碍啦。”
“什么呀，她的只是烂苹果，姐姐带来的却是高级营养品，你非但没有声谢谢，怎么连看都不看一眼呢。”周媚儿跺脚大发娇嗔。
王川倒还真斜斜望了她一眼，但却透着不为所动的淡泊。让周媚儿心头一颤，好明亮的双眼啊！
就好像没有听到周媚儿的抱怨，自顾自将蔡依云让进屋里：“蔡老师，你先进来坐，我给你倒杯水去。”
头一次在好友面前占到便宜，蔡依云不由暗自窃喜，得意的飘了一眼周媚儿，很是有些成就感的迈步进屋。
周媚儿且会不知她在炫耀，恨得咬碎银牙，暗道可恶，我才不会这么轻易认输呢！憋着一股劲，也跟在后面，迈过门槛进入屋内。
王川自行去为二人沏茶倒水，俩个女人则饶有兴趣的打量屋内陈设，发现这真是一所简陋的居室。不禁面积小不说，采光也不太好，头顶黑漆漆的大梁，彰显着房屋悠久的岁月。
但收拾的却非常整洁，地面没有一丝灰尘，茶几明亮物件摆放的井井有条。一角的缝纫机旁，落着大量的布料和小孩衣物，显然他们的家境并不太好，要靠额外的收入才能度日。
看到这里，俩个女人的想法是各有不同。蔡依云是暗暗叹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王川能够拥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见识，跟他的家境不无关系。真应该早点来家访才对，多了解多关心下，也不至于发生昨天的争执。
周媚儿则是大呼有趣，这样的房子，连她家的卫生间都不如，但王川却能轻易拒绝欧导多给的报酬，面对诱人的明星路也不为所动，这份定力真是了得。他执着所追求的道路，又会是什么呢？
有条不紊正在沏茶的王川，却是不经意的微微一晃，头晕目眩的难受再次袭上心头。心中暗叹，这具身体太过缺乏锻炼，看来靠意志是支撑不下去了，要尽快将她们打发走，才能够好好的休息。
心念间，人已经端着托盘来到木桌前，淡淡的道：“随便坐吧。不过我的母亲有事出去了，现今不在家。”
意思很明白，他只是个高三的孩子，而你们都是成年人，家长不在就快点走吧。
但很可惜，俩个所谓的成年人，从潜意识中就没把他当成孩子，更听不出话里潜在的意思。
蔡依云甚至慌忙接过托盘，完全是同龄人的礼节道谢：“谢谢，不用那么麻烦，其实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
周媚儿就更加随便了，自顾自拿起另一杯茶，抿嘴微微一舔道：“嗯，姐姐也是特意来看你的，不用那么麻烦还要惊动伯母，随便做几个小菜就行。”
王川面色一黑，难道她们还想在这里吃饭不成？
“王川同学，其实我今天是代表学校，来宣布对你……对你的……决定。”连顿了两下，就是说不出处罚的字眼，无奈下蔡依云只好含糊的轻轻带过。
“哦？”王川眉头微微一挑，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很是玩味的淡淡一笑：“决定吗？呵呵，那好，蔡老师你请讲吧。”
心中为他打抱不平，外加有些愧疚的蔡依云，根本没法与明亮不带一丝杂质的双眼对视。只好难过的低下头，将校方会议的结果，一字不落的讲了一遍。
王川听得很仔细，至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丝毫该有的愤慨情绪，反而像是早已料到会这样一般。
周媚儿一直饶有兴趣的观察他，并暗自在心里假设，要是自己遇到如此的不公平对待，早就拿把菜刀去跟那迷糊校长拼命啦。可眼前的大男孩，却能泰然处之，真是越来越有趣啦。
待蔡依云讲完，王川轻轻扣着桌面思忖片刻，之后才沉声道：“对于这样的决定，我没有异议，也会按照校方的安排去做。但令我感到疑惑的是，李可欣、莫舒、甄雅清三人，是被绑架的受害者，将人打进医院的是我，凭什么她们要受到如此不公的处罚？”
蔡依云没有料到，他对于处罚完全是满不在乎的神色，一点没有关心自己，反而首先为其他人打抱不平。期期艾艾片刻，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唯有低着头脸色通红，很是惭愧难当。
不用她说话，王川一挑眉头，已然明白了其中的错综复杂。冷笑一声道：“看来校方根本不关心事情的起因，只是想快点得到处理的结果，到时上头追查下来也好有个交代。”
蔡依云的头都快低到地上了，偏偏周媚儿还火上浇油，兴奋的一拍小手赞道：“厉害呀！我还在琢磨是为什么呢，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答案！”
王川无视她道：“不过李可欣只是高二的学生，怎么可能会高考的题目呢？这点对她是不公平的。”
这个问题蔡依云倒是可以回答：“是这样的，李可欣的题目将是升高三的试卷，只要能够及格就可以啦。”她并没有告诉王川，其实这是王副校长和她竭力争取来的，否则按照老姑婆的意思，恨不得直接将李可欣开除。
王川淡淡的点点头，心中暗自琢磨这倒还可以，甄雅清和莫舒既然是学生干部，学习应该很不错，考个省级录取线问题不大。至于李可欣嘛……这倒是有些麻烦，看来要为她补课才行。
心念普定，面上依然波澜不惊的淡淡道：“既然如此，我没什么意见，一切都按老师的吩咐办吧。”
“呃……。”面对如此冷静的王川，心头顿时弥漫起无力感，蔡依云很是有些错愕的问道：“你……你怎么能如此满不在乎！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考不好的话，你的前途就完了，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考进大学！”
她情绪的如此激动，到让王川产生一丝有趣，淡淡笑道；“那按照老师的意思该怎么做呢？悲天跄地大叹世道不公？还或者四处求助，揭穿校方的无能？不然的话，拿把砍刀去学校威胁校长，让他收回这混帐决定也不错。老师，你看我选哪个比较好呢？”
洒脱自信的气质，看的周媚儿妙目发亮，唯恐天下不乱的拍手道：“最后一个好！什么混帐校长嘛，出事情了就让学生在前头顶缸，自己当缩头乌龟自保，干脆直接砍死也算为民除害。”
蔡依云且会听不出他们俩人话中的嘲讽，狠狠瞪一眼好友，让她不要在起哄胡闹。然后才深吸一口气，认真的对王川道：“老师不想你述诸暴力，但起码你应该紧张起来，而不是无所谓的态度啊！”
王川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道：“老师，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我知道你已经尽力啦。其实这件事表面上看很不公，但深层次来看却是很不错的试炼。省级录取线并不难，如果我们连这条线都达不到，参不参加高考都没什么意义啦。所以你尽管放心，无论是我，还是莫舒和甄雅清，都有这个信心通过不公平的人生试炼。”
蔡依云着急的一拍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王川双眼一眯，隐约感到不妙的道：“哦？难道还有什么倒霉的事不成。”
蔡依云狠狠的一点头，不再犹豫，将偷听到的内容，一字不差全讲了出来。
这下王川的脸色才真变了，阴晴不定好一会，才愤怒的一拍桌子喝道：“这个小人！太卑鄙了，有本事冲着我来，干嘛还要牵连到无辜的人！”
周媚儿在旁看的奇怪，情不自禁的问道：“小弟弟，怎么看起来你一点不为自己担心呢？莫非你就这么有信心？”
小弟弟叫的是心安理得顺其自然，王川却满含杀气的瞪了她一眼，警告她收回这让人浮想联翩的称呼。
周媚儿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是柔媚微笑。随着相处的深入，她已经隐约摸清眼前大男孩的性格。表面上是冷若寒冰，实际上心肠火热，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这回算是吃定他啦！
强制按下对卢耀祖这小人的杀气，王川沉声道：“蔡老师，卢耀祖完全是因为我的个人恩怨，才会牵连无辜。请你协调下，我愿意接受任何级别的考试，只希望能给予甄雅清三人公平的对待。”
蔡依云无奈的摇摇头道：“恐怕不行。你不清楚，老姑婆现在对校长的位置虎视眈眈，不会轻易放手的。为了讨好卢耀祖，获得他们家金钱上得支持，考卷试题一定是高于你们现在的等级。唉，抱歉，可能真如你所说，我的确不是一名负责任的老师，我……我只能做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