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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白谐元的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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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的话你是来找你爷爷的骨灰的?”杨毅昭挑了挑眉毛,显然对于白柯的说辞很是惊讶。两个人借着火光慢慢地在洞内行走,有眼睛帮忙探路的话情况就显得明朗多了,至少不会陷入害怕玄无通作祟的僵局。

“这么说的话倒是也没有错吧。”白柯不置可否,他觉得白谐元的骨灰失窃这种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声张的好。他暂时对杨毅昭其人还没有彻底信任,于非主流110平台官方更是持谨慎的态度,针对自己的家伙还没有揪出来之前,自己的盟友只有胡红莲一个人。

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地道深处,杨毅昭看着他有些犯难的脸色,不禁有些发懵,“怎么了,老弟,这个地方有什么奇怪的吗?”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刚醒来的时候大概只有十几米的范围内有火光,但是现在好像随着我们的不断深入点燃的玄无通数量也变得越来越多。”白柯努了努嘴,自从总是经历各种下套之后他觉得自己最近学乖了不少,“难道这里是有人跟着我们?”

杨毅昭耸了耸肩,“其实我倒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什么所谓,更何况你真觉得我们是在顺着这些火炬找出口吗?”

“难道不是吗?”白柯惊讶地看着杨毅昭。

“我最早设计的死法是缺氧而死,因为我当时以为这个地方是封闭的。但是就现在这些火焰的燃烧情况来看,这里应该还是有出口的,”杨毅昭深深吸了一口气,“而且没有明显的窒息感对不对,这就说明空气的含量还是比较充足的。”

白柯停下脚步看着那个闭着眼睛使劲抽鼻子的健壮男人,“为什么我有一种你一直在计划怎么翘辫子的错觉,你是不是有什么比较特殊的癖好啊?”

“你这个说法真是令人难以回答,我一直以为我顶多算是个考虑周全。”杨毅昭斜了白柯一眼,这种翻眼白的功夫隔着一副巨大的黑框镜还是很受用的,“我是沿着燃烧比较旺盛的方向走动的,这样子慢慢移动到氧气比较充足的地方,或许有什么机会出去。”

白柯觉得杨毅昭总算是有点科班风度了,自从白柯阻止他一次暴力拆破之后他似乎就机灵了很多。在这种走势复杂的地下甬道中,单向爆破是有很高的风险性的,白柯原本以为自己需要和这个看起来比较暴发户的公子哥解释一下这个事情,现在看来倒是省下了口舌

“哇,你那个眼神的意思不会是觉得我还想凭着夯大力气硬弄出去吧,”杨毅昭觉得白柯那个看着很欣慰的眼神充斥着诡异,“拜托我也是个本科毕业生好吧,常识性错误不至于犯两次的。”

“抱歉抱歉,”白柯打个哈哈适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过我刚刚说的事情还是比较让人在意的,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地方没有风?”

“没有风是什么意思?”杨毅昭问道。

“如果这一大片玄无通是同时被点燃的话,那么那个瞬间的耗氧量应该是极其可怕的,内部和外界的气压差应该会带起比较剧烈的山洞风。”白柯凭着自己高中所学努力解释,“没有风可能预示着两件事情,首先,这里或许真的有一个比较大的出口连接着外面,第二,这些玄无通确实是随着我们的行走慢慢燃烧的……我不是在怀疑你,只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杨毅昭是个直爽的人,显然对于白柯的道歉并不感冒,“所以归根到底你还是在怕那些奇怪的东西吧,不过出口比较大倒是一件好事,而且我可以说……如果对方真的是个人的话可能我们早就完蛋啦。”

“为什么?”白柯并不是很明白。

杨毅昭从挎包里掏出一张令,夹在指间,然后一阵绿光亮起,他的双手覆盖上了一层翠绿色的玉质。

唤物令·翡手

翠玉出现的时候白柯觉得周围的温度也瞬间下降了不少,看来这张令召唤出来的这只翠玉手套也应该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杨毅昭伸出手去从墙壁上撕下一张燃烧着的玄无通,翠绿色的手套在那一瞬间变得透明了几分,仿佛禁受不住火焰的烘烤一般,“这张‘翡手’可以在手掌上覆盖一层冷玉,最适合摘取这种火热的东西。”杨毅昭将那张玄无通放在白柯的面前扬了扬,“你看到了吗,这种纸是‘火皮绒’,在‘草九’中排名第九,最适合制造各种火焰类的令,和‘圭五’中的血丹颜更是绝配。”

“所以呢?”白柯很讨厌这种话说一半突然停顿的感觉。在熟识的人眼中这像是在对暗号,或者捧哏,不过对于他这种完全不通此道的人而言,这种举动无异于对牛弹琴式的嘲讽。

杨毅昭显然没有料到这个人竟然会这么接话,当下搔了搔后脑勺,“想点燃火皮绒的话必须是那些急剧破坏力的火焰令术,我的意思是说既然那个人能够点燃火皮绒,再加上躲在暗处,别的不说秀我们一波还是完全可以的。”

白柯看着那张依然缓慢燃烧着玄无通,反观杨毅昭的翠玉手套此刻已经只剩得薄薄一层。杨毅昭对着白柯撇了撇嘴,然后随手将那玄无通重新贴回墙上。这奇火到并非烫不可触,只是对于令术的变化似乎具有某种天生的侵蚀性。白柯和杨毅昭对视了一眼,算是暂时接受了这个事实。

“其实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的话其实也有一个办法可循,”杨毅昭说道,“我们两个分开来走,看看这些玄无通会跟着哪个人变化,这样也能够大概猜测出对方的方位……当然前提是确实有人埋伏在这里准备大我们。”

白柯舔了舔嘴唇,最后还是选择点了点头,他也确实想看看到底那个神秘的“第三者”究竟潜伏在何处。

杨毅昭先行一步向深处走去,白柯则就这样站在原地不动,火光闪烁中杨毅昭的身影渐渐缩小,最后彻底地消失在了拐角处。白柯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这片有火炬的区域大概应该有个十几米长,杨毅昭去向的那条路他们刚刚还未曾经过,如果这些玄无通确是循着他们二人的脚步亮起来的,那么那个地方应该应该还没有光亮才对。

白柯看着那些抖动着的火苗,突然觉得神志有些恍惚。

杨毅昭的喊声突然从甬道的另一头传了过来,白柯听不太清楚他在呼喊些什么,当下也只得扯着嗓子喊他过来说话。大概过了几秒钟,杨毅昭的身影从甬道的尽头露了出来,看着白柯的眼神很有几分怪异。

“你先不要过来。”白柯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俯下身子来四下考察,并从书包里面再次抽出了一张天心。虽然之前他也有用天心侦察过甬道,对方显然不会轻易露出马脚,不过此时多一份准备就是多一份保险,白柯也顾不上管不管用了。

甬道中静悄悄的,只有偶尔那些摇曳的火焰发出些微的爆鸣声,杨毅昭站在离白柯二十米之遥的地方,同样神情紧张地看着这个俯身低眉的年轻人。

没有声音,没有一丁点声音。

唤魂令·天心

碰触到令的那一刻,一种奇妙的感觉笼罩了白柯的魂魄。如果说之前自己的魂魄像是一团浊气,那么此时自己的魂魄就是一滩流水,灌注进魂渠的时候那种遒劲而畅快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想呻吟出声。

但是天心那种通透的感觉没有涌现上来,白柯只觉得手中的令异常地烧灼。而且随着他的出箭,整个甬道中的火焰似乎都在微微颤抖,有的高扬有的低垂,似乎被某种东西惊扰到了。

白柯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魂魄,突然吓住了。他受伤的根本不是天心,而是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爬虫般画满了各种神奇的纹路,他的牙关微微打颤,这张令就像是一把钥匙,撬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正是四年前白谐元交代他与自己同葬的那张残令。

怎么回事?这张令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背包中的?四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白柯冷汗涔涔,四年前他曾经到过这里,如今却再无法忆起往昔的一切。残令、爷爷的骨灰,它们到底是遗失在这片云杉林的哪一个角落?

“白柯?”杨毅昭试着出声。

白柯盯着手中的残令,和以前的感觉一样,将灵魂灌诸其上的话会碰上彼此间断的魂渠,这样一张令本来不应该被称为一张令。但是此刻所有的玄无通都为它而舞蹈着,它像是埋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一样。

白柯尝试着向前疾走几步,正如他所意料的,原本灭着的玄无通此刻又再次亮了起来。白柯觉得自己的脚步开始变得踌躇起来,他是该前进还是该后退,亦或就这样默然静立,等待着某种偶然将自己带离这里。

“老弟?”杨毅昭有些急了,“有事没事你倒是他妈说一句啊?如果你在憋大招的话老子可要先避远一点了。”

“别瞎叫!”白柯狠狠地瞪了杨毅昭一眼。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隔膜肌顶到了胃部,整个胸腔几欲炸裂。他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气息,泥土、青苔和火焰,他觉得自己仿佛身处某个远古的祭祀仪式中。

“走!”白柯的声音很坚决,他举步如风,飞快地从杨毅昭的身边穿过。

“喂喂喂!”杨毅昭赶忙返身跟上,“你这算是再发什么神经病啊?就这样带着那玩意出去了?”

白柯抿紧了双唇,他总不能和杨毅昭说“这是我爷爷的东西只是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会在我身上”之类的话,这未免显得太过诡异。况且他现在有些怀疑,那个工号00080发布的寻物任务指向有可能正是这张残令?但是这未免太奇怪了,这残令在此处待了四年之久,何苦等到今日再来动手呢?要是早一步取走的话不就没有自己这一茬事情了吗?

难道又是针对自己的?白柯冷哼了一声,他现在心内愤怒多于恐惧,倒是不再考虑诸多后果。只想着找到了那个对自己下套的人,在要回爷爷的骨灰之后自然还要收拾他一顿。

“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再说,”白柯的声音充满着冷漠,“如果说本次寻物的目标就是我手中这个东西的话,或许……我们也总该见见那些人。”

白柯话语中的刻毒让杨毅昭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看白柯这副模样,断然是不可能将那张令拱手奉上的,如果和那些遇见的话未免又会起一场冲突,但是自己身为本次业务的管理员,到底是应该站在哪边呢?杨毅昭觉得有些头痛,这张令到底是不是江南草坟群此次的降生令?如果是的话它和白柯的“缘分”是不是也太深厚了些?

杨毅昭仍然稀里糊涂地没有弄明白状态,两个人已经走到了甬道的尽头。这里漆黑一片,并不似刚才那样有燃烧着的玄无通来照明道路。

“这算是怎么回事?”杨毅昭放慢了脚步,他每前进一步就感觉周围又昏暗了一分,他觉得下次自己真的应该整一些野外生存应该准备的工具,虽然按照这个甬道之前的情况来分析,即使带了手电和燃烧棒也未必管用,但总归算得上是一个后手。太过自负于令师的手段有的时候的确很容易让人陷入僵局之中。

白柯还没来得及细想,他手中的那张令却突然散出一股温热。白柯觉得自己的魂魄不自觉地被它牵引走了一部分,他有些惊异,这张看似完全不能出箭的残令竟然会自己寻找灵魂?这种事情未免也太诡异了吧?

残令的前方浮现出了一道光圈,那些金色的光圈不停地向前方的黑暗扑去。然后那些阴影如同融化的羊脂一般,慢慢地露出它身后的光景。

舒爽的天光射了进来,杨毅昭憨厚地笑了笑。看来这的确是出口了。两个人秉足了气力向前奔跑,一头扎进那道光明之中。

“这就算是出来啦?”杨毅昭摸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啊……”白柯没有答他的话,他默默地抚摸着一块巨大的山岩。和进入甬道的时候相同,出口在他们离开的一瞬间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山岩,触手带着石料特有的粗糙,被太阳烤得微微有点发热。杨毅昭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转身敲了敲那块山岩,表情复杂地看向白柯。

两人深深地对视一眼,算是达成了某种共识。这件诡异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吐露,否则搞不好就会扯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先回便民旅社再说。”杨毅昭拍了拍白柯的肩膀,然后装作不经意似的伏到他耳边,“那个东西你先收好,指不准这里已经有人进来了,别被发现。”

白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好在杨毅昭对这一片还算得上熟悉。唯一比较令他们惊讶的是此时日头竟然挂在正东方,显然是上午的模样。因为手机等物件在甬道内暂时性地失去了工作能力,所以现在他们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辰。只是两人都暗自感叹那无名地道的神怪,那种悸动的感觉变得更为强烈了几分。

“轰隆”

这个声音不是响在耳朵旁边,而是响在灵魂深处。白柯和杨毅昭迅速地对视一眼,白柯一边将自己矮身到一棵树的背后一边问道:“这是江南草坟群所谓的降生令吗?”

“不对,”杨毅昭的脸色很严肃,“这是令术,看来已经有人到这里来了……该死,我们到底在那里待了多久啊,我明明连小便都没有去……”

“现在不是纠结撒不撒尿的问题了!”白柯感觉那种轰鸣声变得愈发的剧烈,他的灵魂有种要被震碎的痛楚,“那些令师是想杀人吗?”

“不对,他们在唤灵。”杨毅昭的脸色沉了下来,“那张令是‘震魂钟’,一般情况下用来震慑灵魂,但是如果结合特殊手段的话也可以召唤出某些潜藏的灵。”

“特殊手段?”

杨毅昭闭上了眼睛,白柯几乎感觉得到他的灵魂游走时那种浑厚而强劲的气息,“这里有九个人在同时使用‘震魂钟’,而且按照他们的方位来看,应该是按照某种特殊的排列规则来的……这是一个令阵,由发动令术的令师组成的阵。”

“理论上来讲他们要召唤的应该不是我们才对,”杨毅昭收回了魂魄,脸色又沉凝了几分,“现在我们这种感觉大概只是来源于副效果罢了。”

白柯紧紧闭上了双眼,面目狰狞,就在那个瞬间,他灵魂深处的嗡鸣声变得更加尖锐了几分,他觉得自己时刻都有可能被撕成碎片。手中的那张残令倒是很安分,看来那群人的目标应该也不是它才对……

刺啦。

所有的嗡鸣声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生生地破坏了。白柯睁开眼睛,看到的确是同样一脸迷茫的杨毅昭,似乎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他们失手了?”白柯问道。

杨毅昭的双眼半闭,在令师活动的地方,神识很多时候要比眼睛还要方便,“那里……白柯,那里!”他的手指指向白柯身后的一片森林,“那里有人!”

白柯猛地扭过脑袋,一个黑色的身影却在树影交错中彻底消失了,只剩下白日的炎灼的天光,气氛压抑得有些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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