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定灵曲无效
“艾伦？”苏沧月轻声重复了一遍，觉得这个名字取得很好，英俊温和的人，和邵铭汝挺配。
当然，这里的温和指的是成年后的邵铭汝。
邵铭汝还没有从苏沧月流利的口语中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被欧文拉走。
欧文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回身问：“苏，能告诉我你的英文名字吗？”
苏沧月笑了笑，轻声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辛西亚，Cynthia。”
“Cynthia？美丽而神秘的月亮女神？”艾伦摇了摇头说：“哦，不！Crystal，C-r-y-s-t-a-l，我觉得还是这个名字比较适合你！”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脸，肯定地说：“你的笑，让我想起了这个！”
“好了，Owen你快些去吧！”林昭语气不善地打断了他，说的也是英文：“再迟你就没有晚饭吃了。这里是华夏沿海，不是大西洋边的纽约！过了七点，饭店就要关门了！”
苏沧月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克莉斯多，晶莹的冰，纯净的灵魂，没有欺瞒，原来自己的笑容，能让人想起这么多？可惜这些注定只是表象。说到纯净的灵魂，应该他自己比较接近吧？
“小苏，现在你可以说了。”林昭冷淡而有礼的提醒发呆的苏沧月。
苏沧月一愣，心里暗自奇怪，刚才明明感觉到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了，现在怎么一下子又回去了？
又回到了他刚确认自己是苏沧月时的表现，不耐烦中带着一丝厌恶，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苏沧月发现林昭的态度有变化，但她没有深究，一些念头在心里一转而过，很快就放开了。
现在不是关注这些时候，她只要把发生过的事情，用一个合理的经过描述出来，说服林昭按她的设想去做，尽量帮到林鹤南，就达到目的了。
“林先生，说起林主任的病情，要先从几天前，我们的东北之行说起。”
“吉林省抚松县，有林主任的一些老朋友，里面有一个老人，他姓吴，在十天前，他还是我们华夏国内现存的术法第一人……”
苏沧月捡能说的，将去东北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在她的描述中，去东北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但后来事情失败了。在东北的山里出了意外，那位吴姓老人和林老先生都有波及，林老先生的病根因此种下，回来之后有诱因就暴发了。
“林先生，我不管你原本听到的，关于林老先生病倒事件是怎么样的，但我都有义务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苏沧月看着他平静地说：“老先生病倒最初的原因，确实是因为我，他想要帮我，所以才有东北之行。这一点我承认，我也因此对他心存感激。”
“但如果你们没有弄清老先生的病因，认为他是因异常精神波动而发病，耽误了老先生的治疗，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我希望你们能郑重考虑治疗的方案，尽力让他好起来。”
林昭在苏沧月叙述时，一直微皱着眉头，现在见她讲完了，他开口问：“你有吴老先生的联系方法吗？”
“我只有他外孙的联系电话，这几天打了几次，一直没有联系上。”苏沧月迟疑了一下，将赵天聪的联系电话说了一遍，接着说：“不过，前几天吴师托林主任带了一点东西给我，里面有他的录音留言。他在留言里说，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林昭脸上有怒气一闪而过，冷冷地问：“小苏，你这是什么意思？刚跟我说还有术法第一人存在，我以为看到了希望，现在又跟我说，人已经死了！”
苏沧月表情严肃起来，直视着他说：“我提起东北之行，只是想让你明白，林主任的病，远不是异常精神波这么简单！他需要的是术法方面的干预！”
“那你给我找一个懂术法的人！”
“眼下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懂！”苏沧月斩钉截铁地回答。
林昭愣了一下，气笑了：“哈哈，这是世纪末笑话么？不是无敌真人秀？我说……”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沧月的动作惊着了。
苏沧月拉开背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面白色的八角鼓，“咚”地敲了一声，成功地让他闭了嘴。
这种巫医萨满专用鼓，林昭十几年前见过，印象深刻。
“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可以试一下对林主任施术。”苏沧月平静地说：“但前提是，除了你我，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林昭目光灼灼地盯了她一会，苏沧月平静地与他对视。
半晌，林昭眼神一闪：“给我几分钟。”说着转身出门。
病房里只剩下了苏沧月一个人，她紧紧地握着八角鼓和鼓槌，慢慢地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不知道对林鹤南唱定灵曲会有什么效果，不过，她想要试试。老先生明天就要转走了，如果不尝试一下，她不会原谅自己。
几分钟后，林昭回来了，并随手锁上了病房的门：“你有十分钟时间。十分钟内，不会有任何人进入这间病房。”
“咚、咚……”
“噢——依呀吗哈呢也……”
随着扣人心弦的鼓声响起，定灵曲安定人心的旋律飘荡在病房里。
这一次，苏沧月一开口就发现了不对，那些旋律不用她细想，不由自主地从嘴里出来，手指仿佛有了自主意识，不停地敲击着鼓面，鼓声每响一下，她就心悸一次，仿佛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自己。
旋律中，病床上的老人慢慢舒开了眉头，神色平静下来。
一曲完毕，苏沧月腿一软，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八角鼓，另一只手扶住床沿，仔细打量老人的情况。
除了神色平静了，老人脸上灰败的气息没有任何改变。
居然没有效果！
怔怔地看着老人出了一会神，苏沧月回头看向林昭：“对不起……”
林昭一直看着父亲，神色很平静，听到她的话，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父亲，轻声说：“不，已经好一些了，谢谢！”
苏沧月松了一口气，神色疲惫地将八角鼓放回背包里：“林先生，如果你要带林老先生去美国，可以设法在当地找一下华人术师。”苏沧月轻声说：“我得到过消息，华夏的术法传人，有一部分在建国前去了美国。”
她说着拿出一个绒布小包，放到了病床上。
“另外，你家里人可能对我有些识会，认为我拿走了林主任的东西。”她指着绒布包说：“二十几天前，我确实收了林主任送的礼物，不过，东西已经在东北时碎掉了。本来想要留下来做个纪念，现在想想还是还给你吧！”
林昭没有抬头：“既然是父亲送给你的东西，你就留下来的吧！”
苏沧月叹息一声：“还是拿回去吧！当初这东西，林主任说是护身符。他说他还有几件类似的东西，你拿着这东西去家里找找，如果能找到相似的，也许对他有帮助。”
她说着站了起来，转身往门口走。
“谢谢。”
林昭的声音传来，苏沧月停了一下，轻声说：“我只是遗憾没有能力，为他做更多。”
她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走廊的另一头，艾伦拉着邵铭汝站在那里，见到苏沧月出来，两人迎了过来。
“嗨，Crystal！我刚才听到了优美的歌声，是你在唱歌吗？”
他说的是英语，表情好奇。
“艾伦，附近有一个教堂，你听到的是主的歌声吧？”苏沧月看着邵铭汝说：“班头，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如果你小舅有事要找我，让他打我家的电话，或者明天上学时你再告诉我。艾伦，再见！”
“Goodbye，Crystal!如果有一天你来美国，一定要来找我玩啊！”艾伦在后面用英语高喊：“我家就在……”
苏沧月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小跑了起来，将身后的人远远地甩开，也没有听清楚艾伦的家在哪里。
她离开医院时，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艾伦，所以就没有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林老先生的病情很不乐观，只希望他们到美国后，能找到好的方法吧。
苏沧月下定决心，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收灵曲、驱灵曲和破灵曲这三首全部学会，如果那时林老先生还活着，她可以每一曲都试一遍，说不定能救他。
其实，这只是她在自我安慰，如果唱这四个灵曲能救林老先生，那么老先生也不会是今天的情况了。
当初在山上，吴师唱灵曲录音时，让林老先生在边上听一遍，就没有今天的事了。可现在林老先生还是病倒了，所以光唱四灵曲，肯定不管用。
苏沧月心里明白，只是不愿意深究，一路急奔回家，很快就满头大汗。当咸涩的汗水刺痛了眼睛，她才放慢了脚步，缓缓走回去。
今天下午苏越民已经回来了，听说了林鹤南的事，还拉着她训了一通。晚上出来之前，她已经跟父亲解释过了一些事，但时间紧，还来不及将事情交待清楚。
“爸爸，我回来了！”
苏沧月推门进去，发现家里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