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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章梦回生化危机(特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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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的地下通道不停向前延伸,像是永远都没个头似的。瑞贝卡每看到一个弯就会真心祈祷这一次能发现被牢牢锁住的门。期待看到一扇上面有滑槽,可以用大卫那张密码卡打开的门。但每一个拐弯的背后都是一成不变的空荡隧道以及头顶那些照明灯。她为了寻找门面停了下来,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比如画在墙壁上的箭头,用粉笔写下的记号,慢慢地,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引向了一条错误的道路,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其他解释。

难道安布雷拉的科学家骗了我们?开玩笑吧……

虽然不能带着偏见看人,但基内森的样子的确有些奇怪,尽管他那种歇斯底里的态度也许是看到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之后表现出来的。因为头脑太过混乱而指错路了吗?还是说研究所隐藏的位置太过隐秘?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基内森就是故意把我们引向死路的,说不定在前方有什么可怕的陷阱在等着我们。他为了完成某件不可告人的任务,故意事先把我们支开。

也可能是对布莱斯和卡莲有什么企图。想到这儿,瑞贝卡感到这比自己真的身处陷阱还要让她害怕。卡莲已经虚弱得什么都做不了,就连保护自己也办不到。而布莱斯……

不会的,布莱斯不会有事的。他绝不会输给基内森的……

但卡莲跟他在一起。极度虚弱的卡莲有可能连站都站不稳……

大家不断向前奔跑的脚步因为疑惑而渐渐变得有些迟缓。大卫、约翰的呼吸一片混乱,脸上写满了疲劳,连眉问的皱纹也加深了不少。大卫举起一只手,让大家停下来。

“我觉得不是这条路。”他一边喘气一边说,“现在发生任何事都不足为奇,和密码卡粘在一起的那张纸上写的是西南、东。虽然我也不是很确定,但从刚才转过弯之后,我们就一直在朝西边前进。”

约翰也点了点头。他那又短又硬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反射出微暗的亮光:“虽然我搞不清楚我们究竟在往哪个方向走,但我敢肯定那个基内森一定是个混蛋。因为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安布雷拉的人。’

“我同意。”瑞贝卡也大口喘着气回答道,“还是回去吧,必须得快些赶副研究所去。这里……”

咔啷!

三人全都愣在原地,互相看了看。从无尽的隧道另一端突然传来金属被什么东西移动的声音。

“是研究所吗?”瑞贝卡充满期待地问道,“难道…”

一阵低沉的奇特响声打断了她,前看就要冲口而出的词汇一下子消失了。声音越来越大,那是众人从没听过的响动,就像狗的咆哮,走调的汽笛声,新生婴儿那拼尽全力的哭声全都混合在一起了似的。那也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回荡在隧道里的响声一会儿低,一会儿高,最后变成高亢的震鸣,悲愤的惨叫……

而且发出这种声音的东西不只一、两个。

瑞贝卡忽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愿见到这些声音的来源。大卫猛地睁大他那泛蓝的眼睛,让身体进入警戒状态。

“快跑!”大卫说完,举起贝雷塔对准前方的道路,等其他两人都朝来时的方向跑出去之后再转过身跟上来。

瑞贝卡发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拼命向外涌,身体爆发出一股难以置信的能量,让她可以在漆黑的隧道里疯狂奔跑。这一切都是为了逃离背后那些发出凶猛吼叫的不明生物。约翰就在她前方不远处,粗壮的手脚都发了疯似的在大幅度摆动。同时也可以很清楚地听到背后的大卫发出一连串忙乱的皮靴撞击声。

咆哮声越来越大,即便瑞贝卡已经健步如飞,但还是能感觉到脚下的岩百在不断颤动。野兽那粗重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

逃不掉了……

就在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追上时,大卫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说道:“在下一个拐角……”

跑过隧道的下一个拐角之后,瑞贝卡立刻转过身,用满是汗水、不停颤抖的双手握紧贝雷塔,对准尉才跑来的方向把枪举了起来。还在喘着粗气的约翰和大卫站在她旁边.将九毫米的枪口举到与另一支平行的位置上。二十米长的空旷通道如今已被不知名的追踪者那狂乱的吼叫所填满。

一个影子刚刚出现,三人就立刻开火了。子弹准确地没人了怪物的身体之中。一开始瑞贝卡以为是狮子,或者是巨大的蜥蜴,之后又以为是狗。尽管她只看到了整体的一部分,但跟前这疯狂的姿态已证明它不可能是这个世界的生物,像猫眼一样裂开的瞳孔。蛇的头,大大张开的嘴里并列着整齐的锋利牙齿,一个个如刀刃一般。躯干像水桶一样粗短而强壮,整体呈沙色,有着结实肌肉的四肢在不断快速划动,让它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朝这边冲来。

就算子弹能够让这头奇特的爬虫类生物倒下,可它背后还有一头…

最初的一轮射击将第一只怪物那粗壮的身体打翻在地,它长有利爪的后腿无力地向后耷拉着,鲜血就像水一样喷得整条隧道到处都是。

但它摇了摇头之后,又发出一声威猛的大吼,站起身再次开始冲锋。

混蛋……

瑞贝卡再次扣动扳机。四、五、六、在她内心里其实充满了比那两头怪物的叫声还要高亢的怒吼。八、九、十……

第一头再次倒下,一动也不动。但第二头,以及第三头已经猛冲而至。瑞贝卡的武器只能连续射击十五次……

我要死了……

大卫猛地向后一退,将空弹夹退出之后再次上前与瑞贝卡并肩站到一起。瞄准,射击,贝雷塔在队长熟练的操作下顺畅地跃动者。瑞贝卡也计算好自己剩余的弹药数,后退几步之后转了个身,祈祷着能像大卫那样快速准确地上弹……

不过她看到的是第三头怪物在自己身后倒下的情景。在那块宽广的胸口上有几根赤红色的线条在流动,怪兽就那样倒在从自己身体里涌出的液体之中,微微哆嗦一下之后便再也不动了。

尽管隧道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在移动,可拐角另一边应该还有两只。让人惊悚不已的大吼还是时高时低地在隧洞里不断回响。但却始终看不到它们的影子,简直就像已经知道自己的兄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不愿来白白送死一般。

“后退。”大卫压低声音说道,于是三个人保持着瞄准那个角落的姿势慢慢往后退。混种怪物的大吼就像恐怖的波涛一般接连不断地朝他们涌来。

格里弗斯博士听到有钥匙把锁打开的声音之后,立刻从门旁退开。不管阿兰带回来的究竟是什么人,靠得太近终归不太好。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萨曼也已经就位。但看到进人研究所的年轻人和他那位瘫软的同伴时,格里弗斯不禁感到有些沮丧。

她这是怎么了?喝多了吗?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但她受了什么严重的伤吗?

格里弗斯微微一笑,既是等待年轻人说话,也是在等待女子有所动作。不过心情转而又变得高兴起来。毕竟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跟能与自己互动的人说话了。而且一想到自己的伟大计划实得非常顺利,格里弗斯的心情就变得非常愉悦。在他们后面,阿兰将门锁好后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手执两把武器对准完全不需要警戒的两个人。

年轻人睁大眼睛环视整个研究所,用感叹的目光盯着巨大的空气隔舱窗口。女子蜷缩在他背上,耷拉着脑袋。

是拉丁美洲的人吗?或者是在印度出生的,否则不会有那种浅黑色的皮肤。个子虽然不高,但身体十分结实。嗯。这个年轻人刚刚好。而且他有可能是干掉阿森斯的人。这真是太完美了……

年轻人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格里弗斯身上。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心,并没有格里弗斯所期待的恐惧因素。

马上就让你看看……

“这是哪里?”年轻人冷静地问道。

“你们所在的地方是化学研究所。在离卡利班海湾地表约二十米的地下。”格里弗斯说,“你对这个很有兴趣吧?聪明的设计师们在沉船中建造了这个研究所……不,好像是将研究所周围建造得像沉船一样……想不起来了。”

“你就是萨曼?”

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格里弗斯依然保持着微笑,轻轻摇了摇头:“不。在你们左边那位胖得什么都做不了的生物才是萨曼博士。我是尼古拉斯?格里弗斯。那么,你是……”

年轻人在回答之前,那名女子把头抬了起来。那张蓝白色的脸上满是从未得到满足的饥饿感她正摇摇晃晃地朝四周张望。

是感染者!

“萨曼,帮帮这位女士,扶住她。”格里弗斯立刻命令道。他可不想让阿兰抓来的珍贵实验材料被这名女子弄伤。

但萨曼把手伸向那名女子的时候.却被年轻人阻止了。他生气地推开路易斯,虚张声势地嘲笑着他。

格里弗斯着急地命令道:“阿兰,打他的脑袋!”

基内森博士立刻举起手,从后面朝着年轻人的头盖骨猛击了一下。这样萨曼就有充足时间将那名女子拉开了。

“这个女人已经完了。”格里弗斯的声音充满魄力,为年轻人居然还在顾及这种状态的人而生气,“你好好看看。难道你不明白她已经不是人类了吗?她只是柏肯操作的人偶罢了。可怜的饥饿生物,尚未经过训练的三角小队。”

就在格里弗斯说话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惊人的变故。女子在被萨曼拖住的情况下忽然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向前一扑,一口咬在路易斯的脸上。在啃下一大块血肉模糊的肥厚脸颊之后,开始疯狂地咀嚼。

“卡莲,你干什么,快住手……”

除了颤抖着说出这句话以外,年轻人什么也做不了。路易斯也一样,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任凭鲜血不断从脸上流下,冷冷地看着将自己的肉快速吞下的T病毒感染者。格里弗斯也没有把目光转开。

“你好好看看。”他平和地说,“即使疼痛让他的脸变得扭曲,也绝不会动摇……笑吧,路易斯!”

尽管那名女子又一次冲了上来,但萨曼仍然折弯下唇露出了一个笑脸。但他的嘴唇很快就伴随着润湿的肉块撕裂声被咬了下来,那个微笑也一下子变“大”了不少。鲜血再一次喷涌而出。女子又开始了咀嚼。

太美了,这真是让人窒息的场面

年轻人浑身颤抖个不停。那浅黑色的皮肤正渐渐失去血色,看来他并不怎么感兴趣。可能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吧。那个女人可能是他的朋友。

无聊,简直是对牛弹琴…

“阿兰,把那个年轻人抓好。用力抓紧。”

年轻人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场景太过惊异,所以并没有反抗。女子又咬下了一块肉,路易斯的微笑也变得有些颤抖,大概是肌肉受到损伤了吧。

尽管格里弗斯很想一直看下去,但他还有事需要去做。这个年轻人的朋友们说不定已经把Ma7给干掉了,那么他们很快就会为了寻找这位优秀的年轻人而到这里来。

但等到那个时候,这家伙就已经是我的人了。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优秀年轻人……

格里弗斯转身朝柜台走去,取下一支装满药剂的注射器,用手指弹了几下然后他转过身重新面对一言不发的客人,同时开始思考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抓住年轻人的同伴。这不是电影里的“坏人”经常做的事吗?但这个疑虑很快就从他脑海里消失了,因为他原本就认为小说、电影在这个情节的处理上实在是太愚蠢了。再说自己离“坏人”之类的还差得很远。因为我只是在对抗那些想要阻止我侵人人类的圣地,制造和平世界计划的人。在这个故事里究竟谁才是坏人根本就是一个无需讨论的问题。

那名年轻的南美人还在呆呆地盯着眼前这场超乎常规的进食。卡莲已经吃掉了萨曼的鼻子,让那张脸看上去惨不忍睹。虽然在路易斯的手被吃掉前必须要对她采取些行动,但时间还很充足。

格里弗斯快步走过去,将注射器扎进年轻人结实的手臂中,将里面的药液注射了进去。

这是年轻人第一次反抗。他睁大眼睛惊恐地盯着格里弗斯,扭动身体全力挣扎。尽管阿兰的一只手差点儿被对方崩开,但他最后还是死死抱住了恐惧的年轻人。

格里弗斯看着年轻人的脸摇了摇头:“好好享受吧。”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劝解一般,“你很快就会没有任何感觉了。”

瑞贝卡等人以尽量缓慢的速度朝之前那个洞窟退去。爬虫类的追兵一边巧妙地隐藏起自己的身体一边跟踪他们。那些咆哮就像是恐怖的歌曲一般。约翰一直在为卡莲和布莱斯担心,不知道他们两人被那个安布雷拉的博士带到哪里去了。再加上怪物们迟迟不来进攻,让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备受煎熬。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那是卡莲生命的时间,也是史蒂夫有可能在孤军奋战的时间……

到这儿来!笨蛋!我们在这儿!这里有午餐!快来!

三个人大吼,开枪、踩踏地面,但怪物们就是不上钩。有一次,三人为了引它们出来一起悄悄回到一个拐角处,在看到一只巨大蜥蜴之后偷偷摸摸地绕到它背面发动猛攻。约翰将十五发子弹全都打进了其中一只的身体里。尽管只剩下两只怪兽,但它们都在受到致命伤之前就成功撤退,不一会儿又变得生龙活虎。

“可恶的畜牲。”约翰重复着这句已经说了二十多遍的咒骂,迅速回到警戒位置,“它们到底在等什么?”

瑞贝卡、大卫都没有回答。因为他们已经讨论过这样的问题了。此时,纠缠不休的怪物们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再次响起。它们是在等这三个人背过身去。

他们在空无一人的隧道里背对着前进方向一步一步地慢慢后退,正当一行人以为这个像慢镜头一般的场景会永远持续下去的时候,从远方传来一阵他们熟悉的声音。是刚才到过的洞窟——低沉的波涛声混在怪物们的吼叫回声中变成隆隆的响动传到众人耳朵里。

啊,太好了,还得走多久?十五分钟,还是二十分钟?

又过了一会儿,大卫用坚定的声音说道:“到达隧道分叉的地点之后,我就背对它们开始往前跑这样就能把那几个畜牲引出来。”

瑞贝卡摇摇头表示反对,年轻的脸上充满了不安:“队长擅长射击,而我的速度比较快。应该让我去当诱饵。”

此时他们已经回到了洞窟分叉处。约翰看了一眼大卫,很清楚队长正在犹豫究竟要怎么办。终于,他吐出一口气之后点了点头。

“好吧。你尽全力朝灯塔的阶梯跑一等到它们无法钻回隧道时我们立刻就把那些怪物干掉。”

瑞贝卡干脆地回答:“我知道。待会儿请给我信号。”

约翰感觉到背后的空气起了变化。微风从洞窟里流出,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再往后退脚步,应该就是分叉地带了。

他敏捷地往旁边一闪,躲到另一条隧道与他们来时那条隧道之间的阴影中。大卫也站好了位置,看到瑞贝卡在分叉口处已经做好了准备。

“跑!”

瑞贝卡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弹射出去了一般转身快速奔跑。约翰压低身体,双手紧紧握住贝雷塔,仔细倾听着巨大的吼声和隆隆的脚步声……

咚、咚、咚、咚!

在那些怪物距离约翰不到六米的时候,低沉的枪声突然响起,子弹切开具有弹性的皮肤,在上面开出一个个血洞,骨渣和鲜血激射而出。

手枪的轰鸣过去之后,号叫停止了。没有一只怪物成功穿过那片开阔地带。两具恐怖的尸体就这样倒在地板上,像两座破破烂烂的小山。

听到枪声停止,瑞贝卡又灵活地跑回了这里。她脸颊微红。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走吧。”大卫说完,三人便朝基内森离开的那条隧道走去。无论如何也要取回浪费的时间。

刚才那次不得不后退着走的经历让焦躁和愤怒取代了约翰心中的恐惧。

卡莲,你一定不要出事。求你了,不要让她出任何事,布莱斯……

隧道拐了个弯,变成一条下坡,三人小心地沿着它继续前进。对友人、对队友的担忧让他们不断加快脚步。约翰一直在低声咒骂着什么。那家伙是否没事,卡莲还有多少时间。只要能让所有人平安离开这儿,他愿意用任何东西做交换……

我的汽车、房子,钱,就算在结婚之前不许跟任何人做爱也行。我是认真的,虔诚的……光是这些东西,可能没有任何神明会满足……不管怎么样,不管是什么,让我牺牲什么都可以。

隧道突然改变了方向,同时倾斜度又大了不少。当三人快速拐过一个弯后,出现在他们前方的是一扇打开的门,将这条隧道与另一边的空间相连。通过照明灯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房间。史蒂夫就靠在门框上。他手里握着贝雷塔,脸色有些发青,没有任何表情。

“布莱斯!你怎么了!这到底是……”大卫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串,但在看清布莱斯面对他们的脸之后,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那是一张极度空洞的脸。尽管想要否定眼看发生的一切,但约翰的内心却已经不容争辩地被一种让人产生剧痛的丧失感填满。

“卡莲已经死了。”史蒂夫静静地说完,然后转身走进房间。

怎么会……

瑞贝卡面带无法忍受的悲伤盯着布莱斯的背影。而约翰与大卫则一脸僵硬地默默站在一旁。他们清楚地看到了布莱斯把头转过去之前的脸,那震惊之余的恍惚表情已经讲述了整个故事。

可怜的卡莲,还有布莱斯。他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呢……

找到研究室的时候已经太迟了。瑞贝卡在接近那扇两层大门时发现了供密码卡插入的沟槽。一想倒一切都已经结束,她整个人便像是虚脱了一般。一行人明明只是为丁搜集情报而来的,但卡莲却莫名其妙地感染了病毒。更糟糕的是,大家明明已经来到了还差一步就能治愈卡莲的地方,可史蒂夫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放弃了……

但是基内森呢?萨曼呢?

瑞贝卡紧紧皱着眉头,穿过第二道门。研究室很大,盛放着各种器具的长桌成排地摆放在里面,每一张桌子上都堆满了非常高的一摞摞纸堆,但最初吸引瑞贝卡视线的还是对面那个打开的舱门。视线穿过它之后还可以看见一扇被厚厚一层有机玻璃以及辅助玻璃覆盖的大门。

内侧是闸门是一道打开的气闸。在处于密闭状态的外侧闸门以外,可以看到呈漩涡状的暗色海流以及不断上升的气泡,研究室原来在水中。

而另一个引起瑞贝卡注意的东西,就是血。四散的飞沫以及形成积水的浓郁赤红色线条横亘整块水泥地板,像是什么东西被拖走时留下的痕迹。而且毫无疑问,是布莱斯处理的尸体。

居然有这么多……啊!难道是卡莲的血

布莱斯走到气闸附近后停住脚步,把身子转了过来,就像是在等着瑞贝卡等人也到房间那一侧去似的。瑞贝卡面对布莱斯踏出了脚步。同情之心以及忽然涌出的泪水哽住了她的喉咙。约翰和大卫紧紧跟在瑞贝卡身后,一言不发地环视着这个巨大而空旷的房同。

所有人都走进这间屋子之后,与通道连接的大门发出“砰”地一声轰响在他们背后关上。

猛然回头的三个人看见了基内森的身影。他手中握着点二五口径的小型半自动步枪,面无表情地瞄准瑞贝卡等人。

“把武器扔掉。”

这个低沉的声音是布莱斯发出来的。

瑞贝卡不解地回头一看,布莱斯正举着贝雷塔对准她,脸上和基内森一模一样,没有任何表情:因为瑞贝卡走到了离气闸相对较近的地方,因此可以看到格子地板上的尸体。那的确是卡莲。惨白的脸上不住地流出鲜血,在左眼位置开出了一个大洞。

啊,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卫轻轻把手放在贝雷塔的握柄上,缓缓朝布莱斯靠拢,用满是混乱与疑惑的语气问道:“布莱斯,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把武器扔掉。”布莱斯重复道。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感情。

“这家伙想干什么!”

约翰突然大吼起来,猛地转身朝基内森开枪。子弹准确地击中了目标的左太阳穴,穿过整个脑袋。基内森摇晃了一下之后瘫倒在地上。

砰!

第二声枪响是布莱斯的贝雷塔发出的。子弹打在了约翰的后背上。从创口处喷出一股鲜血,他立刻踉跄着向前倒去。紧接着,粘稠的液体从约翰嘴里溢出,他用充满愕然与惊异的瞳孔死死盯着那把贝雷塔手枪。

约翰无助地倒在水泥地板上,只痉挛了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动作。这一切都发生在数秒钟之间。

“把武器扔掉。”布莱斯又静静地重复了一次。这次他瞄准的是瑞贝卡。

在这一瞬间,瑞贝卡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惊恐地看着布莱斯,任凭眼泪打湿自己的脸颊。她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放下武器吧。”大卫的声音十分平稳,同时把自己的手枪扔到地板上。

瑞贝卡也把贝雷塔放到地上.让沉重的手指离开同样沉重的武器。

“后退。”布莱斯保持用枪指着瑞贝卡胸口的姿势说道。

“照他说的傲。”大卫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两人开始慢慢地向后退,不过瑞贝卡一直没有将视线从布莱斯脸上移开。那是一张英俊而年轻的脸,是第一次让瑞贝卡牵挂的脸。但如今,那只是一张假面具。而它的下面是……

丧尸。

后退到一张桌子旁边停下后,两人漠然地看着布莱斯朝前走了几步,过来捡他们的武器。瑞贝卡的心此刻完全陷入了一个比恐怖以及丧失感还要恶劣的旋涡之中。像人类那样说话、行动的丧尸。基内森是这样,布莱斯也是这样。

怎么做到的?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布莱斯退到一旁之后,一个给人感觉不错的男性声音从房间一角的长桌另一边传了过来。

“全部都结束了吗?啊,这真是一个典型的希腊悲剧。”

声音的主人出现了。一个身体瘦弱的白发男子站起身,绕过长桌朝众人走过来,然后漫不经心地站在史蒂夫身旁。他大约有五十多岁,头发下缘已经到了衣襟附近。皱纹的脸上带着明媚的微笑。

“为了你们着想,我再重复一次命令。”男子的语气十分愉快,“不管是谁做出任何奇怪的举动,就把你们两人都杀死。”

瑞贝卡立刻就明白了这个男人是谁。自己的想法果然没错。

“格里弗斯博士。”瑞贝卡冷静地说道。

格里弗斯扬起眉毛,一脸惊异的表情:“啊,原来我的名气这么大!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以前听说过跟你有关的事。”瑞贝卡冷冷地回答,“也就是尼古拉斯?丹的事。”

格里弗斯的微笑不禁一滞,随即又扩散开来。

“全都是过去的事。”他就像是要把什么拂开一样摇了摇手臂,“很遗憾,你没有机会把我们这次愉快的见面告诉其他人了。”

微笑在一瞬间消失了,从他的眼睛里转而放射出青色的冷峻光芒:“你们花了很多时间,而且我对这个游戏也有些厌倦了。差不多该让这位优秀的年轻人把你们干掉了……”

格里弗斯的表情忽然又变得开朗起来,瑞贝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明显的疯狂。他已经完全疯了。

“不过仔细想想,不能再弄脏这个地方了。布莱斯,麻烦你把我们的朋友请到密闭闸门里去。”

布莱斯依然用武器对准瑞贝卡的心脏。

“到密闭闸门里去。”布莱斯冷静地说。

还没等大卫跨出第一步.瑞贝卡便开始滔滔不绝地提出了一长串复杂问题:“这是T病毒造成的吗?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但一定是为了那个东西才使用这个研究所的吧。我知道你缩短了增殖所需的时间。但这好像是一个全新的东西。应该是安布雷拉也不知道的东西。这是借助高速膜融合诱发的突然异变,对吗?”

格里弗斯突然睁大了眼睛:“布莱斯,等等……关于膜组织融合,你都知道些什么,小姐?”

“我知道你究竟完成了什么。制造出了具有高速融合能力的成熟病毒粒子,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侵入脑部组织……”

“是十分钟以内。”格里弗斯纠正道。他的一切举止告诉我们.格里弗斯正在由一位和蔼老人变成一种不知名的狂热生物,眼睛带着危险而强烈的光芒眯成一条线,两片嘴唇在紧紧咬住的牙齿表面死死地绷住。

“那些蠢货!那些愚蠢的生物和他们制造的T病毒怎么能与我的发明相提并论!只有柏肯还算有脑筋,而其他人全都是无药可救的笨蛋!我明明创造出了奇迹,但他们居然与我为敌!”

格里弗斯转身走到研究室的人口处,指着大门旁边一堆发亮的氧气瓶接着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知道我合成了什么吗?是和平!是全人类的和平与自由!”

大卫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冷汗从身体的各个部位涌了出来。格里弗斯慢慢走到两人面前?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狂放的才能之火。

“这些瓶罐里装满了我所有创造,所有研究的真髓。能让十亿人在二十四小时内感染!我找到了答案。它就是,人类过于自私自利,已经堕落为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生物只要我的礼物乘着风送到他们身边,整个世界就能恢复自由。会得到彻底的改变,变成一个简约而美丽,所有生物不论体型大小,都只凭本能生存的地方。”

“你疯了。”大卫说道。格里弗斯可以杀了他们,实际上他也正准备这样做,但他无法阻止对方开口说话,“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就因为你的疯狂,我的队员,其他人,那么多人才会死。就因为你要让这个世界充满像基内森,像布莱斯那样的人。

格里弗斯发出一声怒吼,嘴里飞溅出恶心的唾沫:“你马上就会死!当我那深怀慈悲的奇迹到访地球时,你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我……不会把我的礼物赠送给你!你们两人都一样!明天的太阳升起时,和平就会降临。但你们连一秒钟也体会不到!”

格里弗斯转身指着史蒂夫:“把这些人弄到隔舱里去!快!”

布莱斯再次举起贝雷塔,催促两人朝打开的舱门走去。在那里面,卡莲的尸体已经被一片血海包围,横躺在地板上。

太远了.拿不到武器……

“布莱斯!快!他们不走就干掉!”

大卫和瑞贝卡走进了隔舱。队长的身体因为寒冷而有些僵硬,必须得做点儿什么。不然的话,整个世界就要被这个精神异常者那狂乱的梦侵蚀……

布莱斯猛地关上舱门。

两人就这样被关了起来。

空气隔舱的大门发出一声轰响被关上之后,格里弗斯博士的身体因为上升的怒火而有些颤抖。那些家伙怎么就不明白呢?难道你们就只认同那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占有的愚蠢“人生”吗?

他狠狠盯着布莱斯,由于愤怒而对着他发出种种威慑。比如责骂他是个废物,朝他吐口水,做出一副要杀死他的样子等等……

“把枪口对准你那张丑陋的脸,然后扣动扳机!去死!去死!给我去死!”

布莱斯举起了枪。

瑞贝卡连忙用拳头猛捶光滑而厚重的金属大门,发出绝望的呐喊!

不、不要!住手!不要啊!不要!

砰!

枪声让瑞贝卡的惨叫停止了。布莱斯的身体倒在空气隔舱大门的下方,从里面看不到他死时的样子。对瑞贝卡来说,这或许是惟一的安慰。

死了,他已经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再是那个布莱斯……

“为什么……”听到大卫无助地说出了这个词之后,瑞贝卡立刻抬起头。透过门上的小窗死死盯着那个凶恶化身,格里弗斯那双邪恶的眼睛。

另一方面,格里弗斯突然大笑起来,那是一种充满成就感以及胜利喜悦的愉快笑容。看到他这种表情,瑞贝卡心中那激烈的丧失感与恐怖感受瞬间转化为愤怒,并在瞪着那双癫狂的蓝色眼睛同时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憎恶填满。

这个卑鄙的混蛋……

听到格里弗斯的野心之后,由于它太过荒唐和无稽,所以瑞贝卡并没什么真实的感触,也就没有推算可能受到危害的范围究竟有多大。他杀死了卡莲和约翰,还有布莱斯,此刻停留在瑞贝卡脑海中的就只有这些事实。她想亲眼看到格里弗斯受尽折磨,想看到他屈服、痛苦、绝望的样子,然后……

如果我们不做些什么的话,格里弗斯的疯狂计划全都会变成现实。如果不阻止他,那个男人会把整个世界变成一个巨大的坟墓。我绝不允许他在那样的坟墓上跳舞!

格里弗斯朝大门旁边的控制面板走去,微笑着按下几个按钮。很快,空气隔舱里装有铁格子的地板发出“卡锵”一声闷响,海水便开始哗哗地往里面流。这些是被外部舱门隔断的阴冷海水。尽管在不踩到卡莲尸体的情况下,隔舱里还剩有很大的移动空间,但她的血液已经把灌进来的海水染得通红。设计在隐蔽位置的通气孔不断冒出气泡,水很快便浸过了卡莲那惨白的手指和两人的脚背。

一分钟,说不定不到一分钟……

在外面的实验室里有一张正对着两人所在位置的长桌,格里弗斯靠着那张桌子,悠闲地交抱双臂观察隔舱内部。在他身后是两具尸体,基内森和约翰,然后是几个装满格里弗斯邪恶才能创造物的金属圆筒。

必须得做点儿什么!

快想出办法来!瑞贝卡拼命转动着大脑。她回头看了看大卫,但队长却只用气馁和悲伤的目光俯视着卡莲的尸体,灰心丧气地耷拉着肩膀。

“大卫。”

大卫回望瑞贝卡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卡莲的双手已经开始浮在水面上。一头卷曲的金黄色短发飘浮在她那张已经面目全非、让人不忍直视的脸周围。尽管明明知道这没有用,但瑞贝卡还是把手搭在门把手上使劲摇了几下。果然,在格里弗斯的监管下,牢牢关死的门纹丝不动。冰冷的海水已经渗透轻便运动鞋的布料开始往里灌,很快,水的高度已经超过了脚踝。海水的臭味、黑暗、血腥味全都混杂在这个小小的隔舱里。已经被绝望摧垮的大卫正漠然地念叨着什么,这只会让瑞贝卡陷入更深的恐惧之中。

“我真的不是一个如此自私的人……瑞贝卡,真的对不起,我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请你相信我……”

瑞贝卡一边与这常人难以忍受的恐惧对抗,一边抑制住内心想要忘我地大叫的冲动。然后她抓紧大卫的双肩猛摇几下,大声对他吼道:“好!我明白了!你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大笨蛋!但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格里弗斯将那种病毒散布出去怎么办?有好几百万人都会死!”

就在瑞贝卡产生“眼前这个人已经听不进我说的任何话”这种想法的那一瞬间,少女注意到海水还在不停地往上升,已经到达了腿肚子位置。瑞贝卡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开始猛跳。就在这时,大卫那已经毫无生气的黑色瞳孔突然绽放出锐利的光芒。他在这间狭小的隔船里敏捷地搜索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有个金属的防水舱盖。外面有一层厚约两英寸的铁丝笼罩着整个隔舱,就像鲨鱼笼子一样。气泡还在不断冒起,海水包围了瑞贝卡的膝盖。而卡莲的双手已经比她的头部还要高,整个身子浮在水面上。

“大门完全是由金属制成的,窗外是一层两英寸厚的铁丝网,就算打开防水舱盖也出不去……”

说完,大卫偷偷看了一眼瑞贝卡的眼睛。他自己虽然已经被焦急和愤怒填满,但同时也受到了打击。对瑞贝卡他满心内疚。终于,大卫把头转了过来。

瑞贝卡的两只手无力地垂落着,寒冷让她全身都在不住地颤抖。脑子里全是些悲观的想法。大卫走到瑞贝卡身边,伸出双手把她抱到怀里。

“现在,至少让我保护你……”说完,他便轻轻抚摸着牙齿不停打颤的瑞贝卡的双臂。水到达了瑞贝卡的腰际,已经去到另一个世界的卡莲那两只惨白的手忽然从瑞贝卡脚边擦过……

护身符,卡莲。

虽然瑞贝卡的心脏突然开始狂跳,但她已经恢复了冷静。

意识到一切都已经来不及的大卫向神明祈祷着一个又一个奇迹,同时用力抱住瑞贝卡。他不经意地往实验室方向一看,发现格里弗斯还在观察这里面的情景,而且脸上还带着笑意。像寒冰一样冷的海水在腰间不断跳动,发出啪啪的声响,再加上那种绝望和憎恶,让大卫更加如坐针毡。

这个冷酷的凶手。

大卫察觉到怀中的瑞贝卡突然动了动。她离开大卫之后,一把抓住卡莲的尸体。尽管她脸上带着充满希望的微笑,但在这种环境下,那种表情却显得无比诡异……

她最终还是疯了吗…….

不一会儿,瑞贝卡便从卡莲的口袋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圆形物体。虽然还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但这已经够让大卫吃惊了。

“卡莲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她的护身符。”瑞贝卡嘴里的上下牙齿抖得咔咔直响,“还能用。”

大卫接过手榴弹藏在身后,一边观察目前的水量一边再次开始思考进出去的办法。水已经涌到了自己的腰、瑞贝卡的胸部附近。

如果能打碎外侧那道门,将拔掉引信的手雷放进隔舱里,在关紧舱门的情况下……

两个人或许会死吧。可一旦成功,那个男人也得陪葬。

格里弗斯漫不经心地看着里面的水位不断上涨,以及两人那再平常不过的爱情电视剧一般的表演——他所关心的是即将到来的黎明,还有将沉重的病毒金属罐运到地面上这一工程。

居然敢那样惹我生气,你们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但是,这两个人却并没有什么让人意外的表现。特别是那位年轻的女子,好像对英国男人的迟钝感到有些生气。尽管他们还在寻找绝处逢生的方法,但很快就要走投无路了。之后终于抱在了一起。接下来是一件出人意料的事,女子突然伸手抓住那个T病毒的牺牲者,对英国男人说着什么,海水明明已经涌到她的胸部了。从男子那严厉的表情来看,大概他是在怀疑自己的同伴是不是已经疯了吧。

可怜啊,真是太可怜了。他们已经不可能到这里来了,不管怎么挣扎也不可能伤害到我。

接下来男子把少女抱了起来。在玻璃窗另一边,海水已经形成一个不断上升的小旋涡,这样拼命挣扎大概是为了让那无法逃避的毁灭命运稍稍晚一些到来吧。等这两个人死掉之后。就把外侧的网格打开,用他们的尸体好好招待一下海兽们。也可以说他们是在空无一人的大海里自由游曳,和平地生活。

大海与陆地变成—个整体,这是按照本能自由生活的象征……格里弗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默默地念叨着。

已经无法开口的尸体在隔舱里的海水中上下摇晃。格里弗斯看到两个人在舱盖与水面之间支撑起身体,艰难地呼吸着余下不多的空气。准备好迎接死亡吧,两个蠢货。

你们已经无能为力了,不是吗?

整个气密室终于被水填满了。控制面板上亮起了一个灯,说明外侧舱门的卡扣已经打开。

结束了……

等等,那两个人飞快地跑了出去。踢开被系统自动解锁的舱门后进人外侧的牢笼之中,然后将一个小东西朝内侧大门扔了过来……

格里弗斯的脸换上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咚隆!

在这件难以置信的事发生的那一瞬间,舱门猛地将格里弗斯撞飞了出去,他很快便淹没在无数冰冷的激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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