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思难测,粪便一事
凤云开说的没错,如果她真有这能力,她就是大安王朝之宝,所有觊觎她的人不会一开始就下什么黑手,而是盛情相邀。
只有在盛情被拒的情况下,大家才会下黑手,洛家如果让她心生不满,她可以随时跳槽。
所以,七公子若真想要她的‘十倍之上的产量’,只能礼贤下士,不能以强权压之。
“改天,谈谈协议内容。”七公子伸手,拍拍她的肩,又冷眼扫了下跪着的徐东日与沫然,带着两名大汉离开了凌园。
两名大汉离开前,眼色怪异地看了看凤云开:七公子不是有洁癖么?怎么主动伸手去碰一个女子?果真世道要变了啊!
凤云开松了口气,挺直的腰板才略微放松下来。
跟这位七公子谈条件,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就那深邃的视线往她这儿一扫,她就差点缴械投降了,不是亲身经历的人,怎么会相信?
不怪凤云开没出息,实在是凤云开前世就是个庄园女主人,所见的人哪儿有七公子这样的厉害角色?她见到的都是做买卖的,有资金,有诚信,就能和她做生意,没有这古代的一些潜规则,何况和官场打交道的事情,都是她姨父在做,她只管指挥庄园里的人种好地、年年大丰收就成了。
一转头,却见徐东日和沫然还跪在地上,凤云开讶然:“你们怎么还跪着?快起来吧。”
徐东日苦着脸道:“可七公子没让我们起来啊。”
沫然也点点头,她膝盖都麻了,但没七公子的命令,她不敢起呀。
“这……”凤云开为难了,明天还得干活儿呢,这两人要是这么跪下去,明天还能做什么?
想了想,凤云开劝道:“你们先起来吧,如果七公子将来问起,你就说是我威胁你们起的。”
徐东日眼睛一亮,问道:“如果七公子追问,那我该说凤姐姐怎么威胁的呢?”
还要追问啊?凤云开咬着唇想了半天,说道:“这个,就要先知道七公子为什么生气?你们又为什么会跪在这里了。”
“凤姑娘不知道?”沫然惊叫出来,这凤姑娘是迟钝还是白痴啊?这么简单都看不出来?
徐东日则贼贼的想着,凤云开傻点也好,这样以后就会被七公子吃的死死的了。
“我该知道吗?”凤云开疑惑地看着两人古怪的表情,这是七公子和手下之间的事,她怎么知道?刚开始,她还以为七公子是恼怒她翻了他宝贵的地呢!
咦?翻地?莫非……
“七公子生气,是因为凤姑娘下田翻地,而我们却跑回去告状,七公子那是爱护凤姑娘!”沫然没好气的回答,证实了凤云开的猜想。
囧……凤云开伸手挠挠头,这才发觉她身上的披风还是七公子的。
没来由脸颊一烫,她赶紧说道:“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早点睡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
说完,她逃也似的回房去了。
“你说的这么明白干什么?凤姐姐都害羞了。”徐东日责怪沫然道,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发麻的腿。
沫然也起了身,哼道:“凤姑娘不明白,受苦的还不是七公子?早点说明白也好,免得凤姑娘不帮七公子做事,也不领情七公子为她做的事儿。”
徐东日这时却有点默然,半晌没吭声。
沫然奇道:“怎么不说话了?”
徐东日看了看她,稚嫩的脸上出现一抹少年老成:“七公子对下人好,那是人尽皆知的,你又不知道七公子到底是爱凤姐姐的才,还是爱凤姐姐的人,如果七公子只是想让凤姐姐帮他做事呢?就像我们一样?那么你对凤姐姐乱说,凤姐姐若真爱上七公子,到时候却是误会一场,凤姐姐会怎么想?”
徐东日会这么想,全靠沫然一句‘免得凤姑娘不帮七公子做事’,这才让他忧虑起这利害关系来。
一开始不知道凤云开的本事那还没什么可担心的,但现在知道凤云开能种地,那么将来就是朝廷重视她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凤云开日后因爱生恨,觉得七公子是利用了她,欺骗了她的感情,这报复就可想而知了。
沫然也被吓了一跳,讷讷地道:“那,那怎么办?”
敢情她也不确定,七公子对风云开到底是什么意思。
“走一步看一步吧,以后不要再对凤姐姐说这种话了。我睡去了,小丫头也去睡吧!”徐东日将忧虑收起来,弹了一下沫然的额头,飞也似的跑回房间,‘砰’一声关上了门。
沫然捂着吃痛的额头,大叫道:“臭小子,走着瞧!”
明明比她还小三岁,却天天叫她‘小丫头’,真是没大没小!
沫然习惯性四下巡视一番,没察觉什么异样,才回凤云开的屋一起睡了,这是七公子的交代,虽说是在凌园,可还是怕凤云开一个人落单遇到危险。
第二日,凤云开、徐东日、沫然都起了个大早,天刚亮不久。
起床这一事凤云开还真不需要担心,她是生物钟从不变,而徐东日和沫然也是训练有素的,不需要她去催促。
沫然原先是伺候七公子的丫鬟,虽说凤云开一直没见她伺候过七公子……不过,现在沫然勤快的伺候起了凤云开,让凤云开有几分为难。
“你不是仆,我也不是主,你给我打洗脸水是不是有点……”不妥?
沫然却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比凤姑娘大,照顾凤姑娘是应该的,再说凤姑娘要与七公子签订什么协议,以后七公子自然会把凤姑娘当客人看待,自然和我不同的。”
这个,似乎也说的过去,于是凤云开不再纠结了,事实上纠结也没用,沫然和徐东日都只听七公子的,哪儿会听她的。
种田什么的,还不是因为七公子一句话,两人才不敢再不听话。
一番洗漱完毕,趁着沫然下厨的空档,凤云开写了一些东西,用完早膳后带着两人出了门。
“不是说要种地吗?怎么走这么远?”徐东日不解地问道,他们这会儿已经走到大街上了。
凤云开这时才从袖子里拿出写好的东西,给了两人一人三五张,微微笑道:“把这几张纸,贴在墙上吧,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做这件事。”
两人拿过纸一看,见上面写着‘收购粪便’以及‘招打杂两名’的字样,最后落款还是洛记药铺凤云开,不免大惊。
“凤姐姐,这恐怕不妥吧?要是七公子知道……”徐东日有几分为难,这收购粪便的事情,在大安王朝可真是前所未有,说出去都难听。
沫然却‘噗哧’一笑,道:“怕什么,难不成你自己拉了淋上去?凤姑娘早说了要往地里淋粪的,你难道忘了?至于凤姑娘招打杂,应该是想让那两名打杂去淋粪,免得让你我为难,你难道不乐意,要自己动手去淋粪?”
徐东日一听,忙连连摆手:“不要不要,还是招两个打杂的吧。”
“那还不快贴?”沫然可不怕七公子怪罪,昨晚七公子那态度,完全是向着凤云开的,爱护都来不及,哪儿会怪罪?
于是,徐东日和沫然动手,三两下就在四条街巷贴好了招工告示。
“我们在这里等一等,看看动静再说。”凤云开拉着两人,在路边一个茶摊上叫了三杯茶水,观察着对面贴告示之地的动静。
先是有几个衙差路过,看见告示于是停了一下,等看完告示,便对视几眼走掉了。
凤云开见状,微微一笑,她之所以落款为‘洛记药铺’,就是为了防止告示被官府之人撕掉,而打着洛家的招牌,官府之人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再过了一会儿,贴告示的地方被一些百姓围了起来。
“哪个识字儿的?念来听听。”一人叫道,随即就有个人冒头了,得瑟学问。
“我来念。”那人扫了一眼告示,念了起来:“今有洛记药铺出资,凌园种植名贵药材,招两名打杂,月钱以大米替之,每月两斗大米,要求勤劳听话,另每月负责收购十担粪便,一担一升大米,有意者,两日后至凌园面试,洛记药铺凤云开。”
大安王朝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粮食,有钱也难买大米,而凤云开招打杂,不发月钱却发大米,正合百姓心意,饿肚子的人要钱作甚?要大米为上策!
两斗大米就是二十升,除开一家老小吃的,剩下来几升还可以卖钱,一家老小铁定可以过上好日子!
“真有大米发吗?”
有人提出质疑,随即被另一人压了下去:“这可是洛记药铺贴的告示,洛记药铺是谁开的?洛家的远亲七公子!这洛家,可是大安王朝粮食最多的大家,连朝廷也得靠洛家供给粮食,洛家开口了,怎么会没有大米发放?”
“对对对,那我两日后就到凌园去面试,希望能到凌园做事,可比种地划算多了,还不用交粮税。”
“我也去!”
“抢什么?我现在就去凌园门口等着!”
“我也去排队!”
……
一时间,告示面前闹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