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学武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岁月如流，稍纵即逝。庄头的那棵老槐树又开了一次花了。现在又已经卸下了满身的芳香，徒留几片叶子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随风飘荡。看着那越发空荡的老槐树，萧雨不由咂了咂嘴巴，想起娘亲做的槐花糕，咽了咽口水。
这日，萧雨像往常一样，和庄里的孩子们玩了一下午，晚上吃过晚饭，照例是做功课的时间。这一次学的是《韬略》，《韬略》指的是《六韬》和《三略》。
《六韬》为西周吕望所撰，计六卷。吕望姓姜，字尚，亦字子牙，多谋善断，长于用兵，他曾助周灭商，封于齐，官至太师，俗称姜太公。后经研究，认定《六韬》一书乃战国时人托其名而辑成！“韬”即用兵之谋略，“六韬”为文韬、武韬、龙韬、虎韬、豹韬、犬韬。《六韬》共60篇2万余字。60篇的名字是：文师、盈虚、国务、大礼、明传、六守、守土、守国、上贤、举贤、赏罚、兵道、发启、文启、文伐、顺启、三疑、王翼、论将、选将、立将、将威、砺军、阴符、阴书、军势、奇兵、五音、兵征、农器、军用、三阵、疾战、必出、军略、临境、动静、金鼓、绝粮、略地、火战、虚垒、林战、突战、敌强、敌武、乌云山兵、乌云泽兵、少众、分险、分合、武锋、练士、教战、均兵、武车士、武骑士、战车、战骑、战步。凡是先秦军队编制、管理、训练、行军、布阵、攻守、战具、兵器及其军事理论，几乎无所不包。以问答形式进行论述，并有夹注，语言生动，说理充分，是一部普及性的古军事专著，受到历代兵家名将的重视。
而《三略》也叫《黄石公三略》，传说是汉初黄石公(又称圯上老人)所著，传授给张良的。《史记?留侯世家》有“张良尝闲步游下邳，有一老父……出一编书曰：‘读此书则为王者师……’旦视其书，乃《太公兵法》也”的记载。《三略》一书杂采儒家的仁、义、礼；法家的权、术、势；墨家的尚贤；道家的重柔；甚至还有谶讳之说。全书直接讲军事的反而较少，而政治策略手段较多。
萧雨年纪虽小，但对这《韬略》的兴趣远远地超过其他几门学问，以至于有时萧三会摸着萧雨的头说道：“我们家将会出将军了呢……”。微笑着听萧雨将《韬略》送读完和解释完，萧三叫住了正欲回房的萧雨。
“父亲，还有什么事吗？”萧雨问道。现在的萧雨比一年前高了一点，也更加壮实了一些，也许是书读得多了的缘故，稚嫩的小脸上却颇有一种书卷气。
“呵呵，雨儿，你这功课学得不错，可是我家雨儿定是要文武双全的呢。所以，从明天早上起，你就四更起来吧，为父教你一些起初的功夫。”笑三笑呵呵地说道。
“学功夫，可是会像庄外那些人那样吗？”听到父亲要教自己功夫，萧雨颇为激动的问道。在他小小的心里面，庄外头的那些江湖侠客们是他所崇拜的人物。
“当然，甚至比他们还要厉害哦！”萧三斩钉截铁地说道，同时双目中满是回忆之色。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对外面那些所谓的江湖侠客们十分崇拜，自己七八年没有出江湖了，恐怕江湖中都忘了还有自己这么号人的存在吧。
“耶！”萧雨拍打着手掌，满是兴奋地欢呼道，“可是父亲，我从来都没有见你使过武功啊？”萧雨突然问道，大大的眼睛里全是问号。
“呵呵，雨儿，你也学过不少功课了，我问你是放在明面上的刀给人的威胁大呢，还是放在暗处的刀给人威胁大呢？”萧三没有解释，而是反问道。
“当然是暗处的了，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不是？”萧雨想都没有想，直接回答道，“哦，父亲，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萧雨突然认真地说道。
“呵呵，孺子可教也！”萧三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四更刚过，萧雨就匆匆忙忙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自从头天晚上，萧三说教他武功，他就兴奋地几乎睡不着觉，好不容易挨到了四更天。
匆匆的洗漱一番，萧雨简单地收拾一下，就兴冲冲地朝院外赶去。刚到院外，就看见了已等候多时的萧三。
“父亲，我来了！”萧雨朝萧三说道。
“呵呵，雨儿，快过来！”萧三一边朝小雨招手，一边说道。
“我们先来练习马步。马步是练习武术最基本的桩步，因此有‘入门先站三年桩’、‘要学打先扎马’的说法。”萧三说道。
“现在看好了，跟着我的动作。两腿平行开立，两脚间距离三个脚长，然后下蹲，脚尖平行向前，勿外撇。两膝向外撑，膝盖不能超过脚尖，大腿与地面平行。同时胯向前内收，臀部勿突出。这样能使裆成圆弧形，也就是俗称的‘圆裆’。含胸拔背，勿挺胸，胸要平，背要圆。两手可环抱胸前，如抱球状。虚灵顶劲，头往上顶，头顶如被一根线悬住。”萧三一边做姿势，一边解说道。
“错了，雨儿，不是你那个样子，看为父的动作。”萧三一边纠正着萧雨，一边示范着标准动作……
夕阳西下，曲折的小径，隐没在竹林的深处。一个个竹子的倒影，映在窗户上，随着微风摆动。高耸挺拔的翠竹，顶天立地，郁郁苍苍，重重叠叠，望不到头，在一片片竹香中显出淡雅的风采。正如唐朝诗人杜甫所写，“竹摇清影罩幽窗，日暮倚修竹”，一样美丽，一样幽静。
冬去春来，花谢花开，距离萧雨第一次学习马步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在这几个月了，萧雨无论是下雨，还是下雪，都坚持在四更起床，从未间断。他的马步功夫也越来越扎实，从当初的站都站不稳，到如今的坚持半个时辰绰绰有余。同时，扎马步也给他带来了想不到的好处，使他精气充沛，饭量增加，睡眠质量也提高了。更重要的是，他时而会感觉到有一股热气在胸腹之间流动，气脉畅通。
这天晚上，在饭桌上，萧三开口道：“雨儿，这几个月来，你进步很大，这马步是基本功，一定要坚持练下去。”
“我会的，父亲！”萧雨坚定地说道。
“另外，从明天起，除了一些基本功之外，我会教授你一些剑术，明天你就和我一起进山吧……”萧三再次开口道。听到萧三这么说，正在吃饭的韩月突然身体一震，只是萧雨却没有看见。
吃完了饭，做完了今天的功课，萧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待萧雨离开后，韩月突然朝萧三说道：“夫君，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急的传雨儿剑术？”
“呵呵，月儿，你多想了。”萧三看着自己的妻子，柔声道。
“夫君，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你连我都要隐瞒吗？你我夫妻一体，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这么早就将剑术传于雨儿肯定是你发现了什么，是不是他们已经找到了这里？”韩月急声问道。
“唉，既然月儿你这么说，我也就不隐瞒了。不错，最近几天，我发现庄外不明身份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时常窥视庄内。本来去年我就发现了他们，只是由于天气转寒，再加上下雪的缘故，他们没怎么来，可是现在他们却又来了。”萧三回应道，“看来，我们是躲不了多长时间了……”他又补充道，只是声音有些低落。
“夫君，这么些年来，害你隐姓埋名躲在这小山庄里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农户人家，你后悔吗？”韩月看着自己的丈夫，柔声问道。
“呵呵，月儿，拥有你和雨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如果能够重来，纵使是与整个武林为敌，我依然会拿起手中的剑，选择与你流浪天涯。我，萧三全，从不后悔，也不屑后悔。”萧三双眼满是深情的望着韩月说道。
如果有江湖中人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相思剑客”萧三全，出道于十年前，以一手相思剑法连挑数十位好手，名动江湖。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夫君，月儿和你一样，从来不曾后悔！”韩月看着小三的侧脸，一字一顿的说道，“只是恐怕爹娘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吧……”韩月突然惨然一笑说道。
“月儿，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你。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我想岳父大人还是关心你的。”听到妻子的言语，萧三不由的将妻子紧紧地抱在怀中。
“可是，夫君，我很担心啊，倘若只有你我二人，那也没有什么，只是现在有了雨儿，一旦你我有了不测，他怎么办呢？他还只有那么小啊！”萧三怀中的韩月紧紧地抓住萧三的衣服凄声道。
“放心吧，我定会护得雨儿周全。若你我真的去了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如果雨儿和我们一起去了，我们一家人在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也省得留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世上受苦。”萧三将韩月抱的越发紧了，然后缓缓地说道。
一时间，屋内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