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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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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头那位,黑铠黑甲,护龙头盔,颈间的骷髅制颈链发着冷光,身上的紫貂大氅被晚风吹得猎猎有声。

白凤染发出一声惊喜呼叫:“太子殿下……”

青瑰半仰着脸,沉寂的眼眸也现了丝狂热。

可那李泽毓却在将接近她们之时,临时转了个弯儿,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我看得清楚,李泽毓的嘴半开半合,表情惶急,他身后有一道黑影,倏忽而起,扑向他的脖颈,可他却不顾其它,手里弯刀忽地脱手,打着旋儿向我直冲了过来。

我呆呆地站着,不明所以,直至脸上溅起了鲜血,身后传来师兄师姐的惊骇莫明的呼叫,:“小师妹……”

再听到有物沉重的落地之声,这才发现,那被斩成两半的狼,离我不过半尺,虽头颅被斩,依旧龇牙裂嘴,心有不甘地望着我喉咙的方向。

这是一匹头狼,身材高大,毛发披如泼墨。

我再转脸向他,扑向他的黑影已被他摔落肩头。

但他和侍卫小队一甘分离,阵式立破,单人独马,立刻陷入了苦战之中,狼群因头狼被杀,激起怒火,竟是放弃其它人,如蜂涌一般地朝他扑了过去。

他骑的乌驹马神骏之极,一下子踢翻了好几匹恶狼,但最终却被一匹狼咬断了喉咙,嘶叫着倒地。

只有我身边,反倒暂时没有狼来滋扰,我看着他左拙右支,如黑浪之中的小舟,眨眼便会被巨浪吞灭,我心道,这个人,虽救了我几次,但那几次,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却为何会有危险?所以,那几次算不上是他救的我,因此,他的死活,可不关我什么事……可我想着这么多的‘因为所以’,身形却飞了起来,脚尖在群狼的身上点过,祥云十八梯中的二梯运用到了极致,直向他冲了过去,临到半空之中,我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抖得笔直,一下子卷向了他的腰,我只感觉我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拉中使光了,这才看见他如愿地向我飞了过来。

狼群失却了目标,有些不知所措。

他被我这么一拉,狼狈地跌倒在地,爬起身来,才向我望了过来,眼眸成了浓金之色:“你……救了我?”

我来不及和他寒喧,望着四周围找准了目标又想扑上来的狼群:“我们快走……”

和他相比,我头一次感觉到了我这祥云十八梯的功夫的确是一门好功夫,虽则我只练了其中二梯……

他居然不会轻功!

会发连珠十箭的人不会轻功?

会跃马纵横天下的人不会轻功?

我跑去了老远,没感觉有人跟着,回头一望,便见着他迈开大步在地面上狂跑,不由气得乐了。

我无可奈何,只得又回身救他,将腰上系着的带子再解了下来,缠在他的腰间,拖着他往树上纵,就如一只燕子脚下吊了个大锤,可以想象得出,我们这样跑,有多么的难受。

渐渐地,狼群越来越少,等得我们喘了一口气停下来之时,才发现四周围全是胡杨,在暗黑之中枝浓叶茂,叶如浓墨泼就。

他粗重的喘息声在林中传得老远,我走近他的身边,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儿,看清了他捂在脖间的手指,已然渗出了鲜血,我忽地明白,刚刚他拨转马头向我冲过来的时侯,他背后有一道黑影是什么了,他知道身后有恶狼来袭……但依旧,他还是向我冲了过来,将手里的利器飞旋着送进了我身边那头狼的颈中。

我站在胡杨树浓荫底下,呆呆地看着他庞大的身躯滑倒在胡杨树底下,颈间的鲜血沿着紫貂大氅顺滑的皮毛而下,直浸入泥土。

我抬起眼眸,手背却是濡湿一片。

“别哭,月牙儿,我不会死。”他抬起头来,笑了一笑,清俊的面容在月光下如玉雕一般。

“为什么?”我低声问道,“为什么你要救我?是因为我是绮凤阁阁主么?”

他笑了笑,嘴角隐现两个小小的酒窝:“你便是你,无论你是谁,什么身份,我救的,只是你便罢了!”

月光从胡杨树叶间撒下,细细密密,如织得极密的筛子,柔柔软软,直渗进我的心底,原来这世上有这么好听的话,如酥丝糖一丝一缕的,放进嘴里,便从舌尖直甜到了心尖尖上。

他说了,无论我是谁,只要我是我,他便会救!

既便我是要被人拿来拼凑制成一个狗头人身的人。

他朝我笑着,咳了一声,颈间便又有鲜血流出:“呆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我包扎?”

我这才醒悟过来,手忙脚乱地撕了块内襟裹在颈上的伤口上,可那里依旧血流不止,我很是后悔,为什么师兄教我点穴救治功失的时侯不多学一些,到了这种时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鲜血直流。

“你能自己封穴吗?”我道。

他笑了笑,狭长的眼睛眯起:“你居然不会封穴?你真是你师傅最不成气的弟子!”

我垂下头嘟嚷:“你不也不会?”

他叹了口气,再咳了一声:“我学的都是行伍的功夫,哪比得上你们江湖人?”

我仰头打了个哈哈,笑出个鄙视的脸来,看着他的眼半闭半合,却是担心之极,他失了这么多血,可千万别睡着了,师兄说过,失血过多的人千万不能睡着,一睡可能就不会醒了!

他的头垂了下来,高大的身躯把胡杨树的枝干压得直响,身子向一边斜了去,我忙道:“李泽毓,你别睡,你千万别睡!”

他半开半合地睁开眼来,朝着我微微地笑:“你叫我的名字?不叫太子殿下了?”他缓缓地道,“其实,以前……”他轻声叹道,“这样也好……以往的,忘了也好……”

他的笑容和缓温润,如润黄的玉浸在暖水里,脸上早没了以往常常挂着的冷峻,看得我的心扑地一跳。

我头一次感觉遗憾,我怎么会不记得以前,把以前全都忘了呢?连他都忘了?

有疏落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我抬起头来,远处天际被乌云遮挡的月亮在胡杨树的枝叶间探出头来,看在我的眼底,却是模模糊糊,成了一弯毛绒绒的月光。

我的眼又不好了么?

我抚上眼角,却发现面颊已然濡湿一片。

师傅说过,我是最能忍痛和最不会流泪的人,记得有一次,他笑着问我:“月牙儿,师傅如果有一日遭遇不幸,死在你的面前,你也不会流泪吧?”

我认真地回答:“不会,我只会帮师傅好好儿收尸……死都死了,再哭有什么用?”

彼时,师傅正把我身上的骨头摆得咔咔做响。

可和他相遇不过几个月时间,我却几次三番流泪。

定是我的眼不好!眼疾又复发了。

染上了这迎风流泪的毛病!

这毛病可不好,得治!

我抬起头来,朝他笑了笑:“李泽毓,天眼看快亮了,我们得快些寻路出去才是。”

可他却没有答我,笑意凝在了嘴边之上,长而卷的眼睫如绒毛一般的将眼皮覆盖,原是润泽之极的脸色在月色之下,有些焦黄,我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只觉他额头热得烫手,嘴里呼出的热气象是要将我的指尖烤熟。

“爹爹……你别走,别走……我会救你的……”他喃喃地道。

“你说什么,李泽毓,你不能死……”

我看着他的脖颈间又渗出了血来,染得他颈间的狼牙饰链红了一片,我将他身上的紫貂大氅除下,垫在他的腰间,用手指压住他颈上的伤口,此时,我才发现,他颈间伤得那么重,狼牙深入领间,皮肉翻转,狰狞入骨。

可此时,林际间忽地传来了几声狼嚎,狼嚎之声渐渐变大,混着这浓黑的夜色,象从四面八方压逼而来,声音震彻天地,象要将浓黑撕碎。

有炮杖一般的甩鞭声响起,撕吼磨牙声震颤着空气,传来腥咸的味道,绿莹莹的光芒在闪烁在我们的四周,越逼越近,越逼越近,那血腥的味道便越来越浓,有恶臭和死亡的气息。

我心想,这真是好的不来,坏的接踵而至。

我左右望了望,看着胡杨树的树桠,拍了拍李泽毓的肩膀道:“李泽毓,你还能动么,咱们只有上树才能保住性命了。”

我抚了抚他的额头,先前时侯是火烫的,这时,却冰凉冰凉,我心底更急,拍着他的面颊道:“李泽毓,你醒醒,咱们就快被狼儿吃了!”

我把他的面颊拍红了,他才半睁开眼望着我:“吃了?你又饿了么……”

这么一动作,四周围的狼群又往我们这边聚了几分,腥味儿让人闻了欲呕,我急急忙忙地扶了他,低声道:“李泽毓,咱们爬上树,上了树,就不会被狼吃了!”

他很听话,扶着我的肩膀道:“好,好……我知道,这世上唯一不会害我的,就是你了。”

我心想在这紧要的当口,你胡说些什么?还抒情了起来?

他的身体又笨又重,我死命地托着他往树上爬了去,累得我的手都快断了,才将他拉到了树桠之上,才在树上蹲定了,狼儿便从四处围聚了过来,咧开獠牙,嘴里露出了腥红的牙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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