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惊吓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惊吓
黑暗之中,叶萧从牙缝里逼出些声音来:“酥油饼子,你最近话本子看多了?怎的这么多愁善感,把人的牙都酸掉?你别陷入那话本子的情绪中好不?”
孟不凡良久没说话,摇摇晃晃就着月光往门边摸了去,边走边道:“我就不信了,我就不信了……”
我看他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门框,闪身而过,帮他拉门……
他呀地一声狂叫:“什么人,什么人?”
他太容易受到惊吓了。
我忙道:“是我,师公,您别怕,门在这儿呢,您走错了……”
他拍了拍胸口,可能想着这么做不太庄重,把手放下来,背在身后,往门边走去,一言不发。
我听他的脚步声哒哒走远,回过头对叶萧道:“你说师公怎么这么奇怪,教诲的话没有说完就走了,我还想多听听他的教诲呢。”
叶萧道:“酥油饼子,我估计他有几个时辰不会烦你了,要想在你面前教诲可不容易。”
我奇道:“为什么?我已经尽量虚心了啊?”
叶萧道:“你没感觉你今日反将你师公教诲了一翻?”
“没有?绝对没有!我刚刚的那翻话,只是提醒他,他不是做错了事么……他和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么。”
夜色之中,叶萧一双眼眸如闪亮的黑珍珠一般发光:“酥油饼子,你知道么?有时侯你的提醒很伤人的……”
我叹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以后注意一点儿……”又喜道,“我只以为我做杀手可杀人于无形,没想到语言的功夫也不俗,也能杀人于无形?”
叶萧奇道:“酥油饼子,你刚刚还说和孟不凡一家人呢……怎么就想着要用言语杀人于无形了呢?酥油饼子,你也太言不由衷一点儿了……你虚伪了啊!”
我:“……”
……
经过这次的事件,孟不凡虽瞧我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但好几日没惹我,有好几次,我看他唇齿欲动,想教诲我了,怔是忍了下去。
我都替他着急,他的得花费多大的功夫,才能忍下这口气啊。
他额头上的细纹又增添了不少。
所以,在吃早饭的时侯……我们这几日都是沉默着吃早饭的,我提醒他:“师公,您这几日,没擦那神仙玉露粉?”
他从饭碗间抬起头来,眼眸冷凝:“神仙玉女粉!”
我呼噜了一口粥:“原来是神仙玉女粉?我老记错……老想着玉女粉么,是女人擦的,您一个男人,擦什么?所以,总给它改名儿……”
他的筷子啪地一声折断了,眼神更加地冷:“有什么话快说!”
在叶萧的教导之下,我察言观色的本领强了不少,忙道:“师公,您又生气了?我这不是讥讽您,就觉得这药名儿不好,不贴合题意……”
说完,我又呼噜了一口粥。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你还是不是个女人?”
“我当然是个女人,您从哪儿看出我不是女人了?”我迷惑,“您怎么老说这句话呢?”
“你吃粥怎么那么大的声音!”他咬牙!
我舒了一口气,“原来您不是在怪我讥讽您啊,是怪我吃粥声音太大?师公,您的心胸真是宽广……”
叶萧把头埋在饭碗里嘀咕:“酥油饼子,任何人和你呆在一起久了,都会变得心胸无比的宽广……因为,不宽广的人全都被你气死了。”
我拿脚试探着过去,一脚踩在他脚指上,使劲地蹍压,和颜悦色地把面前的冬菇炒肉夹在他碗里:“多吃点,多吃点,吃多点就能塞住你的嘴。”
他喜道:“酥油饼子,你的心胸也宽广了许多,每次我这么对你说句实话的时侯,你不是踩我的脚指,就是从袖子里拿根针出来扎我,今日你很心平气和啊……”
我迷惑:“你没感觉哪儿痛?”
“没啊……”
忽然之间,孟不凡从桌上直弹了起来,抱着脚在一边大叫:“痛,痛,痛,痛死我了,谁踩我脚指?”
我与叶萧急速地转换了无辜的表情,指着对方:“他,她……”
孟不凡额上青筋直冒,怒喝:“你们,你们,你,你,你……”
我忙道:“师公,我听见师傅叫了,可能他要水喝,我去看看。”
叶萧也道:“孟先生,我也去帮忙,她师傅喝了水,可能要撒尿,你是知道的,酥油饼子到底是个女孩子,不太方便……”
我们俩从一个从窗户,一个从门边直窜了出去,隔了老远,还听见孟不凡在后面大声叫骂。
这才下可好了,孟不凡的脚变成了一瘸一拐的,更不方便来烦我们俩人了,只是隔老远地就拿眼来瞪我,只是他拿眼来瞪我太没杀伤力了,有一次,我见他瞪得太厉害,于是提醒他:“师公,您别瞪眼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您再瞪,眼珠子就从眼框跌下来了,眼珠子沾上了灰,再按回眼框,可就不太好使了。”
他捂着胸口直喘粗气,嘴角渗出血来。
后来,他就很少瞪我了。
连睬都不愿意睬我。
又隔了几天,我去师傅那屋,见师傅已经醒了过来,忙上前照看,师傅的精神很好,见只有我一人,便问道:“月牙儿,只你一人?”
他的眼光越过我,四周围打量,脸上全是期盼神色。
我明白他的意思,顺嘴答道:“都在呢,只是我在的时侯,别人都不愿意进来。”
师傅垂了头,脸现可疑红色:“是么?月牙儿……”他伸出了手,握住我的手,“这些日子,他说的那些话,你别生气……”
师傅的手滚烫,我一缩,想缩回手来,没能成功,又想起这些日子莫名其妙的把孟不凡气得够呛,很有些心虚:“师傅,我没放在心上……”
师傅抬起头来,重复我的话:“你没放在心上?”
我点了点头:“是啊,我没放在心上……”
“你真没放在心上?”他喃喃的重复。
我道:“师傅,你伤好了之后,怎么人却变得啰嗦了?有话便说罢,咱们师徒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师傅吞吞吐吐:“月牙儿,我怕你受委屈,日后,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恍然大悟:“师傅,你说的是师公让你娶妾的事儿吧,不用担心,我不委屈,咱们反正又不是真正的夫妻……”师傅抬起眼眸,深深地望着我,又开始重复我的话:“不是真正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