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屈辱的折磨
他睁不开眼睛,恼怒地吼叫道,“小贱人,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的。”
接下来,他突然觉得后脑生风,还来不及转身,便是脑勺一痛,然后失去了知觉。
看着这个庞大的身躯颓然倒地,林若薰吓了一跳,她以为他死了,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杀人。她哆嗦着,扔掉了手中的石块,望着这具庞大的尸体,拼命地喘息着。
怎么办?怎么办?她杀人了!她敏感的神经变得脆弱起来,耳边也似乎隐隐传来了狗吠的声音。
此时,不能再迟疑了,没有时间了。她转身,沿着溪流踩踏着溪水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下逃命……
“王爷,王爷……”一阵急切的呼叫道,将慕容飞宇从昏迷中惊醒,他睁开眼,便是在火把的照耀下,副将一脸的焦色。他这才醒悟过来,伸手一摸脑后,热乎乎粘稠稠的都是鲜血。
他倏地站了起来,这个该死的女奴,居然将他给暗算了,屈辱啊!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栽在女人的手里。看着副将一脸的惊讶之色,他的怒气值燃到了最高点,他发誓,一定要生擒这个女人,将她蹂躏死。
他火大的伸出手,一把从副将的剑鞘里抽出长剑。
“王爷,王爷,要不要副将帮您……”副将讨好的问道。
他摇晃着还有点晕乎的脑袋,挥了挥手,“滚……”
他往下走了几步,停在溪流边上观察了一会,这女奴,这个狡猾的女奴,居然让他出了这么大的丑,让他的副将看尽了笑话,这要是传出去,他堂堂一个百胜之王的脸面往哪里搁?
很快,他便从这条溪道看出了端倪,他冷冷一笑,走了另一条道,这座山林每一小路,他熟悉得如同自己的手掌上的脉络,她想要逃出他的掌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林若薰踩着水拼命地往下窜,此时,正值盛季,溪道中的水势还比较丰盈,这一脚踩下去,有的地方水深及腰。她走得非常辛苦,虽然溪底都是细腻的沙子和小块的鹅卵石,但还偶尔还会踩到尖锐的贝类,这一路跑来,她全身湿透,脚下也是伤痕累累。不过,逃命的恐慌让她暂时忘记了疼痛。
还好有着头顶的明月作伴,她不至于碰到能让自己头破血流的地方。刚才杀人的惊惶还在刺激着她脆弱而紧张的神经,朦胧中,总觉得背后生风,有一个可怕的鬼影在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她不敢回头,只求速速离开这块像魔窟一样的森林。
“哗!”只见一道银光如长虹贯日般地闪过,接着一道黑影落在了她的眼前,她瞬时收住自己的身形,不至于让自己撞到利剑上。莹莹的月华映到冰冷的长剑上面,反射出森森的寒光,将林若薰惊恐的小脸衬得如覆白雪。
她颤抖着嘴唇,望着这个持着长剑,双目怒视着她的高大男子,心底的恐惧放大到了极限。
这张如同刀削般的峻脸,她再熟悉不过了,这分明就是在几分钟以前被她砸死的燕狗。
此刻,他竟然诡异地站在她面前,她摇着头往后退,嘴里嗫嚅道,“幻觉幻觉,这一定是幻觉,这世上没有鬼的……”
此时,经历了数重磨难的林若薰,内心的防御徘徊在崩溃的边缘上。要是换作了其他的女奴,只怕就早失心疯了。
在她退了两步,那黑影突然向她跃过来。等她回过神来,自己的长发突然被他抓在了手里,凭空来了一个力道,自己便是仰面跌在了水里,溅起的溪水迷朦了她的双眼,磕在了石块上面的后脑勺奇痛无比。
就是这阵剧痛,让她瞬间又清醒了过来,他不是鬼,而是没有死透,又活了过来。
他拽住她的长发,把她拖到岸边来,然后继续在积落满叶的森林里穿梭着。
她拼命挣扎,双手伸直,挥舞着想要抓住任何擦身而过的枝叶草根……
可是,他走得很快,似乎在飞奔,就这样残酷地拖着长发快速地行走着。
林若薰头皮早已痛得失去了知觉,内心那求生的欲望仍然强烈的翻滚着。
“这个恶魔,这个没有人性的恶魔……我一定不能落在他手里!”
林若薰苦苦的挣扎毫不奏效,如果她此刻手中有刀,她一定会想办法将她的长发割掉,可是她没有,她踢蹬着腿,痛苦得快要绝望了。
手上的指甲也抠翻了,抓住的树枝很快被他的力气盖过了,她从地上抠起一个石块,朝着他的方向扔过去,一块,两块,三块……
慕容飞宇的唇越抿越紧,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难看。
“砰!”他的身上又挨了一块石头,这是什么女人啊?他慕容飞宇一生见过女人无数,但从来没有遇到哪些顽劣,坚强而又狡诈的女人,明明都快被他拖死了,她居然还奋起反击。
就这么微怔间,又有一块石头砸在了他的身上。
他突然开始怀疑,这个女人的身体里是不是真的住着一个顽劣的妖孽。
她拼命的扑腾着,他真恨不得一剑直刺她的心脏,这样就可以清净下来了。
可是他不想这么便宜她,这个该死的女人,把他弄得这么难堪,不狠狠收拾一下怎么能平息自己的愤怒。
“砰!”林若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然后又重重的落下,脑子撞到硬硬的地面上。
这一摔,林若薰开始觉得自己的脑子变成浆糊了,“嗡嗡嗡!”的声音响了半天,她才吃力地睁开眼皮。朦胧中,那如梦如幻银色的月光下,无数对男男女女翻滚在一起,白浪滚滚,娇吟声声不绝入耳,像是要刺破了耳膜。
“不要……”她费力地想要抬起自己的手,突然,她觉得嗓子一甜,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无法控制地冲出了咽喉。
林若薰的记忆停留在了那苍白而迷乱的画面,她看见自己被一双大手粗暴地拖到那群狞笑的士兵中。他们张牙舞爪地撕开她身上仅有的残余,然后把她举起来,又扔向空中,等她跌落回来,接住了再扔出去……远远地,被绑在木桩的子渊哥哥充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那些士兵当着子渊哥哥的面,一个个开始向她扑过来……
“不要啊,不要啊,你们不要过来……”林若薰挥舞着双手,拼命地呼喊着。
“姑娘……姑娘……”一道清朗而温润的声音在林若薰的耳边响起,将她的梦境给打断了。
林若薰瞬间睁开了眼睛,她大口大口的喘着,胸部剧烈地起伏着,满头都是豆大的汗珠,刚才的梦魇太真实了。
“姑娘……”又是一阵低沉的声音。
她这才平静下来,擦了擦汗转过头,对上的是一张俊秀异常的脸,他脸上带着清淡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清风拂柳,又如同月华升空,给人一种明净而舒服的感觉。
她一怔,四下环顾,是一间狭窄低矮的木屋,光线斑驳地从木板的缝隙之间照了进来。
落在这床粗劣的小床上面。破旧的草席之上,升腾的灰尘轻轻地在暖色的光缕下飞舞着,像一只只自由的蝶。
她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握住,那双搁在床边的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惊喜地对他叫道,
“我是得救了吗?我是……”
她忽地又想了梦境,然后看了看身上完整的衣服。看来自己还是完好无损的,这便又继续欢笑道,“公子,是不是你救了我?这里是大宋的边界了吗?”
一丝清淡的笑容迅速凝固在他那张好看的脸上,他张了张嘴,好半天这才低声说道,
“这里是大燕国……”
“姑娘,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所以很多事情你可能都不记得了……”
她愣了,一瞬间,所有的欢喜同愉悦全部从这个身体里抽除了。那双紧握着他的,娇小的纤纤柔荑,也无力地垂落下来。
过了半晌,她突然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开始抽噎起来。
他看着她,那耸动的肩膀,多么的孤立和无助,有一种着说不清的怜惜在他的心里升腾着。
唉,慕容飞宇这个人也太狠毒了,就这么一个娇柔的小女人,居然给折磨成这样。
他沉默了一会,便是站起身来,看着那耸动着的瘦小肩膀停歇下来,便说道,
“姑娘,你好好歇息吧!在下晚些再给你送药过来!”
他看到她身子一僵,也不等她说话,便开了门出去。
门口,便是站立着两个手持长戟的肃穆士兵。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朝着慕容飞宇的中军帐走过去。
听他蹰踌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林若薰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伸伸胳膊,又弹弹腿,看来这大夫的技术还是蛮不错的,她身上除了一些明显的淤青以外,还没有发现缺少什么零件,基本上还能自由活动。身上这衣服虽然是仆人穿的样式,也穿着合适舒服。好,好,那现在,赶紧想办法逃。
这间小屋看起来应该是间杂物室,里面乱糟糟的,堆积着沉重的刑具。还有一些废弃的马鞍马掌,甚至还有几口大铁锅。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居然把她关在这么一个地方。
林若薰找了一会,什么可以利用的工具都没有找到。
她趴在木屋的后面,趴在缝隙间,远远地看到那天原本同她一起放出去的女奴们,居然都集中在小溪边上,帮着士兵们洗衣服。
她回忆起那日最后的场面,似乎这些女奴们都被蹂躏,她们居然在帮敌人洗衣了。真是恬不如耻,她腹诽道。
慕容飞宇沉稳地坐在那张偌大的虎皮帅椅上,手里拿着战术图,与副将正指指点点着。
段雨泽默默地立在门口,看到他们谈论完毕,这便走了进去。
“王爷,她醒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他头也不抬,淡淡地抛了一句,“醒了的话就继续关押着,不要给她吃饭,我看看她能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