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恶有恶报(4)
林若薰一阵苦笑。这什么份位对她來说。根本是一点用也沒有。齐嫔还不是想打便打。只是眼下。慕容飞宇的伤势还不明朗。她心中也是十分焦急。
半晌。两个太医这才徐徐走了出來。
“怎么样了。”齐嫔便是上前问道。
“回娘娘的话。王爷已无大碍了。但是眼下。他的伤口又撕裂了。恢复起來。可能还需一些时日。请齐嫔娘娘多派一些人手看护着。切莫再让王爷四处走动了。这箭伤极深。再多一点点便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听得太医说完这一翻话。这几个女人总算舒了一口气。这便一齐向卧室内走去。太医慌乱拦住。“各位娘娘。现在王爷暂时受不得喧哗。还请先行离去吧。等明日个再來看也不迟。”
林若薰心中一动。也随在柔儿的身后向外面走去。
这时候。那太医又说了一句。“请林姑娘留步。”
众人的脚步随着太医的话又停了。齐嫔回首望了林若薰一眼。便是冷冷一瞥。太监进一步解释道。“娘娘。这是王爷的吩咐……”
林若薰沒有吭声。在众人火辣辣的目光下。跟在太医后面进了卧室。
“姑娘。切莫惹王爷再动气。他现在身子非常虚弱……”太医在林若薰的耳边低声交待了几句。然后悄然退了下去。
这间卧室对于林若薰來说。并不陌生。那纱帐的绣纹。那床榻上的淡淡香味。一丝丝沁入她的感觉神经。那往日的回忆也一幕一幕涌上眼前。
从第一次进入王府。害怕。惊恐。迷茫。失落再到熟习。那不是一个简短的过程。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不对。是两个人。
那双漆黑的眸子。那深邃的目光丝毫沒有受伤痛的影响。紧紧地粘在她的脸上。
她呆了呆。走近床榻。蹲在了他的侧面。
他的脸色像金泊纸一样。惨无人色。越发显得整个张脸孔冰冷得可怕。
“过來……坐在这里……”声音非常暗沉。低低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若薰心中有些抗拒。但还是乖乖坐在他的身边。
他的大手随即覆盖在她的双手上面。像是满足般的梦呓道。“你是属于我的。”说完。便是沉沉睡去。而那双手却是牢牢锁着她的手。不肯放松丝毫。
林若薰心里却是非常的难过。她一直在担心着他。而他呢。却是和慕容弘一样。只是想争夺她。拥有她。而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泪眼迷蒙中。她心中又有了其他的念头。或许。这里并不是她的乐土。
三天后。慕容飞宇的病情已大好转。已经能进食行走了。原本他在宫中受箭伤之后。回到王府颐养数日过后。已经恢复五六成了。可是他偏偏不顾着太医的劝阻。在齐嫔娘娘的哭喊声中离开了王府。亲自去选秀现场将林若薰给带了回來。
王府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王爷是强撑着去的。这一路。有多少人揪心地等待。只是这一切。林若薰却是不知道。她也不能体会齐嫔娘娘的愤怒。一直觉得齐嫔娘娘是看不惯她。所以心灰意冷。
五日后。岭南王府里便迎來了传旨的太监。是皇上身边的传旨太监。
一纸诏书。将跪伏一地的人差点给惊得晕过去。
送走传旨的公公。齐嫔娘娘便是气不打一出來。伸手操起一张绣墩就朝林若薰身上砸过來。嘴里却是又嚎又骂。“都是你这个下贱的女人害得。好生生的。害得我儿惹祸上身。你说这大冬天。哪里能出征啊。”
幸好是慕容飞宇手快。用手臂挡了林若薰这一个绣墩。他示意柔儿先扶着林若薰下去。
林若薰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原本还算手脚活络的她。经历了这种种磨难之后。反映变得迟钝了一些。差点就命丧在齐嫔这个老妇人的手上了。
清醒过來。已被柔儿拖了出來。
冰颜捂着嘴。偷偷乐着。也不动声地走了出來。露过林若薰的时候。自得地丢下了一句话。“自作自受……”
柔儿叹了一口气。一句话也沒有说。
这边。齐嫔还在哭哭啼啼的。方才那一墩子砸到儿子身上。又心疼不已。慌忙走上前來。一边卷起慕容飞宇手臂上的袖子。查看伤势。
“母妃。您怎么如此怨恨林若薰。这分明也不是她的错。她现在人在王府。怎么能令父皇下旨呢。”
齐嫔看到慕容飞宇胳膊上又青紫一块。责怪道。“你怎么老坦护着那个小贱人啊。这圣旨怎么会是你父皇的意思呢。就算是东辽人犯境。怎么也得开春了再出征吧。这天寒地冻的。粮食都无法给济。你父皇再老也不会荒唐到如此地步。依我看。肯定是那慕容弘的主意。他此刻就是巴不得你死了。好从你手把这个小贱人给抢走。孩子啊。你要清醒一点啊。不能为了红颜而误国。这自古以來。就是妲已祸周王。远的不说。近的就有前朝的张丽华。都是美人祸世啊。你要清醒一点啊。我的儿。。”
齐嫔苦口婆心。看着眼前的堂堂七尺之躯。竟然被猪油蒙了心似的。痴忠于眼前这般害人的小妖精。她恨不得一掌打醒他。
哪知任她三翻五次劝说。慕容飞宇始终是一言不发。默了半晌。便是将双拳握紧。面色凝重说道。“母妃。你忘了吗。雪儿她还在东辽。儿臣若此次不出征。将來也许沒有什么机会救她了。”
齐嫔便是一怔。原來儿子的心思居然是在雪儿的身上。
想到是雪儿。她便是沒有力气再劝说下去了。这真是作孽啊。
慕容飞宇接到的圣旨便是。辽兵犯境。三日后领兵征讨……他知道。这是皇太子的意思。这包括前一段时间。燕京里有辽人细作出沒的消息。也八成是皇太子放出來的。他的目地只有一个。便是让慕容飞宇消失。慕容飞宇也清楚。不管有沒有林若薰。皇太子都会置他于死地。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皇太子想独揽天下。必定会先拔了慕容飞宇这颗危险的毒牙。所以。今天这一场戏唱的。他并沒有多少惊讶。
乌骓一马当先。冲出了燕京。主人好一段时间沒有出征了。它也生出了腻味了。这一城。便是撒欢似地奔跑起來。把骑在黄马上面的赵绰飞给甩得老远。
马背上的骑手。一身黑衣飘飘。英姿飒爽。丝毫看不出來半点病容。
慕容飞宇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哪怕是心都烂了。但在他的外表。丝毫让人看不出來任何端倪和破绽。这也是他常胜将军的多年经验。
赵绰飞追了很久。才慢慢赶上了停在山脚下的慕容飞宇。慕容飞宇端正在马背上。望着枯瑟的树叶之中。那悬崖峭壁的处所之上。问道。
“这里便是那高人所在。”
赵绰飞勒住马头。在原地打着转转。点头说道。“就是这里。”
两个人顿了顿。便下了马。一起牵着马往山上走去。
三天后。慕容飞宇重新又拿到了兵符。仍旧是他原來的部下。他按纳住心中的喜悦。向皇上领了命。便是大步往向走去。
立在城墙上面的慕容弘一脸得意。半晌。回首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将岭南王的侧妃给秘密的弄到皇宫里來。要快……”
上万兵卒在皇城脚下排成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跟随在慕容飞宇的戎马后面。缓缓前行。
深秋的季节。干燥的黄土被大风吹起了弥天的黄尘。
阵容强大的队伍后面。被浓浓黄尘包裹着。有一辆华丽的大型马车。不紧不慢地跟随着。
车厢内的林若薰将车窗车门都紧闭起來。以免被黄尘入侵。呛到了自己。
偌大的车厢内。多半的地方被厚厚的棉被所占据。临行前。柔儿特意多加了几床棉被。“北方天冷。多带一些。”话不多。却是句句透着温暖。
队伍向着东北方向行进了三天三夜。越往前走。天气越是寒冷。最初是瑟瑟的秋雨。后來转变成细细的雪粉。这些士兵虽然是穿了夹棉袄。身上又穿了重盔。但也经不住这整日的行军。身上已经湿透了。这几日之后。便接二连三的有兵士病倒了。
慕容飞宇将队伍停在了一个大山谷的腹地。然后开始扎营。此地两面都是山崖。在此处扎营。便可以减少暴风雪的危害程度。
扎好营地后。便将伤患的士兵入帐内歇息治疗。他自己便是带着数名精兵先刺探地形。
林若薰想不通。为什么慕容飞宇会带着她随军。这一路上。就她一个女人。行事极不方便。好在慕容飞宇特地将赵绰飞派谴给她作了车夫。这样不会让她两眼一抹黑。找谁都不好意思。
赵绰飞给她安排的是靠近帅营旁边的一顶帐蓬。里面是临时搭建起的床铺。非常简陋。幸好林若薰带來的棉被很多。一一铺上去。却是柔软温暖。
“赵绰飞。晚上王爷他住在哪里。”林若薰明知道这一句是多问的。这一路之上。慕容飞宇都是与军士们同吃同住。极少会上她的马车。那么。现在扎营下來。他应该会在他的主帐内歇息吧。
赵绰飞为难地搔了搔脑袋。“属下不知。”
林若薰讪然一笑。也沒有再继续为难他。
不等天黑。林若薰就蜷缩到被子中去了。奔波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安顿下來。她便是迫不及待地拥着被子沉沉睡去。不知道何时。她被惊醒了。温暖的腰间多了一双手。她闻着气息。就知道这双手的主人是谁。
她微微转过身。他的头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已然睡去。
从皇上封她为他的侧妃到现在。都十來天了。在这十多天里。先前是因为他伤未愈。后來是因为一路领兵劳顿。所以到现在。他们还沒有夫妻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