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先锋官的气场
“主公，有何吩咐，”莫风答道，俊颜上沉了下，某种时候，他难得也让心情轻松下，想与她谈谈心时，却又要被她拉回到这现实中，
沐凤仪盯着俊颜，发现他眉宇间那股忧郁，
“怎么了，你有心思，”沐凤仪问道，
“……沒有，”莫风掩示住情绪，
沐凤仪在他身旁跺了两步，眼眸微兮，缓声道，“沒有最好，莫风，这条路本來就沒有回头的时候，既然走过來了，就必须更加坚持信念，知道吗，”
“明白，”莫风应声答道，
沐凤仪点点头，狭长的褐眸里闪烁着一袅隐光，
“那么现在告诉我，皇兄现在何处，”沐凤仪话语淡淡地，却是藏匿着无限的深情，
莫风有丝难堪，黑眼有些凝重，“属下不知……”
倾刻，那眼眸里的隐光倏忽亮了起來，划过不能忍受的底线，
“你不是说他在东秦军的霍元帅帐中当参军吗，可是，据我所知，东秦三军里根本就沒有一个叫霍元帅的人，”沐凤仪压抑住怒意，藐着他，淡然地问道，“莫风，你在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莫风面色有些尴尬，还是如实回禀，“主公，我沒有骗你，是我被太子殿下给骗了，”
“你说什么，”沐凤仪压低声音，眼眸里的怒意更加明显，
莫风望着她，“那日我与太子殿下分开时，是他告诉我他要去东秦军营找霍元帅，让我只要保护主公你……随后，我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沐凤仪略过他郁重的眼眸，望着前面那片霞光映照的远山，淡淡地问道，“难道你在这东秦城中这么久就沒有打探到他的下落吗，”
“沒有……”莫风回道，俊颜有些不自然，单膝跪拜于地，低头道，“属下无能，请主公责罚，，”
沐凤仪侧过脸來，悠悠地叹了口气，似乎饱含着无数的心思和惆怅，
“如花已经死了，那么如月，如星呢，她俩是跟随你一起的，”沐凤仪问道，
“如星被选进了东秦皇城，做了东秦皇帝的星妃娘娘，而如月也陪在她身边，”莫风平静地回话，眼神里波澜不惊，
“哦，原來星妃娘娘就是如星……”沐凤仪有些意外，若有所思地斜睨着他，“这个计谋不错，蛊惑君王，惑乱朝纲，对我们未來很有利，这是你想出來的，”
莫风抬眸看着她，摇了摇头，过了一会，答道，“当时有个选秀女的机会，是她们自愿进宫的，为了复国，她们宁愿放弃一些东西……”说到这里，莫风沒再说话，只是俊颜上沉湎了下來，
“哦，”沐凤仪淡淡地应声，忖度着藐着他，“你起來，现在，你立即去一趟西明国，”
莫风听了，有些犹豫不决，半晌，
“……要走，就一起走，”莫风看向她的脸，她的脸上仍是那般淡定与坦然，有时他真的搞不明白，她哪里來的那股堪比男子的勇气和胆量，
听了这话，沐凤仪眯缝着眼瞅着他，“开什么玩笑，”倏忽冷声道，“我做了那么多事，付出那么多，就为了听你说这些话的吗，”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再犯险，”莫风答道，黑眸里映出那股赤胆忠心，
沐凤仪掠过一抹冷清，平静地答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我犯险也是为了我们北燕国，同样我活着也是为了北燕国，就算，哪一天死了，这个目标仍然不变，为了北燕，我是不会有遗憾的，莫风，去吧，不要让我失望，”
莫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褐色靓眸里的坚定是那般执着，他还能说什么，或许，她本就不该生于帝王家，不该生于这个乱世，那样，会否活得更轻松些呢，
“好，我去，”莫风默语道，随即转过身过，不再看她，那抹褐色眼底的坚韧让他忍不住有些心疼，“主公，保重，”
瞬间便快步地跃身而起，匆匆地消逝在她的面前，
莫风走了，沐凤仪望着他消逝的方向微微地呆滞了下，淡泊如水的脸庞上划來一抹淡淡的微笑，
复国的路，随时随地都会有人牺牲，就算哪天，她真的死了，又有谁会疼惜，又有谁会为她而流泪，为她而难过呢，
无所谓吧，她已经什么都不再乎了，充满硝烟的战场，从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所以……她要狠，她要比任何人都要狠，她才会活得比敌人长久，她才能站在最后胜利的舞台上……
那时，就算她倒下了，她也是开心的……
“皇兄啊，晟羽皇兄啊，你在哪里，你可曾感受到沐凤仪的真心，可曾感觉到呢，如果你感觉到，你一定很欣慰的吧，”沐凤仪喃喃地自语着，忽而笑了，那瑰美的脸庞在霞光的映衬下散放出迷幻的光彩，
她渐渐低睑下眸子，笑得灿烂，话语缓而慢地逸出绯红的唇角，“因为……我很强……我会在复国的道路上为你…战斗到最后一刻……皇兄……”
绝美的笑挂在脸颊，凄美而怅然……
在这个沒有人的山头，任着风拂起自己的发丝和衣袖，面色很寒，心底更冰，苑如长久不灭的孤火，那样孑傲一身地贮立在风中，孤零零的身影在天幕里，更显得更加哀婉和悲凉，留下一片华丽而凄怆的白袍背影……
一个人，从此还是一个人继续抒写着雄傲天下，孤芳自赏的风华绝代……
……
翌日清晨，阳光泻洒大地，希望濯濯升起，
沐凤仪一身白袍冗装地站在军营里，英姿飒爽，风神奕采，秀逸的脸庞上满是那看得见的傲气，
她在巡视着队伍，看着南邦国那兵强马壮的士兵，自身是羡慕不已，要是，她早一点能掌握北燕国的政权的话就好，那样，不消半年时间，以她沐凤仪的才能，她也能训练出这样一批有胆有力的军队來，
噢，只可惜啊，说什么都晚了……
一阵朦胧挂在了褐眸的深处，让她想得有此入神，以至于并未发觉有人的靠近，不，她是发现了，那股压力很熟悉，她调整得很快，隐匿了所有的情绪，笑容可掬地回过头來，迎向來人，
“陛下，起得可真早，”沐凤仪揖拳道，
壁天奕看了看她，瞧见她精神焕发的样子，狞笑道，“男妃，你比我更早哟，”
这声称呼让沐凤仪瞬间冷下脸來，不过，她并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她现在的心情，
“陛下不是让我做先锋吗，我怎可让陛下失望呢，”沐凤仪反问着，眼底划一丝不屑，她从來就不怕死，所以做不做先锋，对她來说都是一样，
壁天奕略有所思地藐着她，是他让她做先锋的沒错，那也是因为看到她有一个那么强劲的帮手，而现在，似乎只看到她一人……
“莫风呢，他人去哪了，不会又神不知鬼不觉得消逝了吧，”壁天奕忽而对这个问題很感兴趣，
“我让他走了，”沐凤仪淡淡地道，
“去哪了，”壁天奕追问，鹰眸里闪过一缕隐光，他想她不会告诉自己，
谁料，沐凤仪冲着他笑了笑，那样子实在是太诡秘了，
“我让他去西明国了，”沐凤仪如实答道，话语里有些怅然的感慨，
“西明国，”壁天奕重复着，有些意外，不过，更奇怪地是她的语气，壁天奕想看进她的心，可，他发现无论他怎么做，那层狭长漂亮的翦水眸子里总是隔了层迷雾，让他根本就看不清摸不透，在他面前，她充满了狡猾和谋略，一丝一毫的怯懦都不曾有过，
这样的沐凤仪让他有些错败感，他摸不透她，却又是那么想要拥有她的全部……可，明显地，虽然他拥有过她的身，但，仍是无法完全拥有她，是因为她太强了吗，
疑惑，不解和矛盾在他脑间不停地盘旋……有时候，他也迷惘了，
蓦然，
“如果，我们都不曾生于这个乱世该多好啊，”壁天奕莫名其妙地冒出这句话，或许是被她的怅然语气给感染了，
听得沐凤仪一愣，她有半秒的诧异，他什么意思，
随即，一抹冷笑挂在嘴角，嘲弄道，“你想有多好，陛下，”
壁天奕沒有在意她的态度，眼神认真地看着她，
“我想，我们一定会相爱，不，是很相爱，然后过着浪漫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那辽阔的草原上一起策马驰骋……凤仪，你说，这样该有多好……”壁天奕情不自禁地吐露心语，忽而上前，一把想要捏握住她的葇荑，却不料被沐凤仪轻易地避开，这一细微的举动再次让壁天奕有些措败感，
沐凤仪略过他的脸庞，冷嗤地笑道，“是很好，不过，很可惜，陛下的梦只怕还沒做醒吧，”
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让他火热的心瞬间彻凉，
壁天奕阴霾下俊美的脸庞，逼视她，
“你就不能在我面前温柔一点吗，”壁天奕压低声音，
“哈哈哈……”沐凤仪毫厘不爽地大笑道，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听的笑话，忽而刹住笑靥，玩味地瞅着他的脸，多么俊美而且…天真，白痴，是呀，现在他给自己的感觉很可笑，
“陛下，你要是想要温柔大可回南邦城去尽享你的后宫，这里是战场，是前线，沒有温柔可讲，讲温柔的都会变成那一动不动的死尸，”沐凤仪淡淡地答道，秀逸若仙的脸庞仍是挂着那抹习惯性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