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王者的决战（四）
“为什么不肯服药……沐凤仪。你张开嘴呀。”壁天奕心底在抓狂。下一秒都几乎要捏住她的下颚。强行地喂进去。
“这样不行的。你违背她的心意。反而会加速她迫死的心。对她的身体很不利。”茹秀说着。
“那怎么办。我不能眼见她死啊。”壁天奕一筹莫展地回道。看着她越來越无血气的脸。还有那苍白的嘴角。他的心都痛得在滴血……
茹秀想了下。现在沒有其它办法了。只有搏命一试了。忽地拿起剑。剑枘一个翻转递给壁天奕。“快将药丹劈成两半。一半给她。另一半我拿给那昏君。”其实这个方法有沒有用。还真的很难说。要么两人的心脉能过药力暂时都能护住。要么一个人也救不了。
壁天奕沉下了脸。
“快点动手。沒时间了。”茹秀催促道。
剑尖轻割药丹。将那唯一的救命药迫成两半。一半递给了茹秀。一半递到沐凤仪的嘴边。快语着。“男妃。快吃了。这是救命的药……”
沐凤仪的眸子兮得很厉害。几乎已经睁不开了。嘴角缓缓地蠕动着。壁天奕低下头。附耳过去。只到几个字。“皇……皇兄……”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猛吸了吸鼻翼。但仍是阻止不了那眼眶里的热泪。立即答道。“你放心。你皇兄沒事。他已经吃了这药。这一半是留给你的。”
沐凤仪嘴角僵硬地扯了扯。挺着最后一口气。壁天奕将那半粒药丹抵入她的嘴角。碰到那坚挺的齿间。讫求着。“就算我求你了。吃下吧……不为我。也要为北燕的百姓着想啊……沐凤仪。你也别逼我。你要是不活着。我真的会让那所有的人给你陪葬……难道你忍让看着你的臣民们死么。”
看着那么认真而深情的眼眸。沐凤仪终于松开齿关。咽下了那半颗药丹。随即闭上了眼眸。安然地倒在他怀里。
壁天奕紧紧地抱着她。手臂仍是在颤抖着。一颗悬着的心微微沉了沉。望着怀中的人儿疼惜万分。喝令着。“楚寰。备马车。迅速请北燕最好的军医过來。”
“是。”楚寰答话着。迅速地退出这片竹林。
而另一端。茹秀看了眼斜躺在地上的沐晟羽。此时。他肩胛和后心都受伤了。生命也仅奄奄一息。看着手中的药丹。她恨不得立即甩掉。是这个人下令处斩她的丈夫。她不会忘记。死了那么多的北燕将士……
可。她现在却要救此人。为什么。只因为他是那沐凤仪的皇兄么。沐凤仪至死都还要救他……
忽而。蹲下身。低睑看着地上的垂死之人。“沐晟羽。你就算是死也偿还不了你的债。让你死也太便宜你了。我就让你活着。活着受伤北燕人的唾骂吧。”茹秀说着。捏住他的下颚。将手中的半粒药丹塞进了他的口腔。
很快。楚寰驾着一辆马车驶了过來。壁天奕将沐凤仪抱上了马车。而同行的人也将沐晟羽也放了上去。
望着这袅袅无息的生命。壁天奕是百感焦急……
……
夜色如魔。魅影光晕照耀进窗。让殿内也蒙上了层霜白。
殿内正紧张地救治中。壁天奕亲自褪开她染血的衣袍。那血白的胸膛上被刺出的血洞让他看着心痛。
在北燕国第一国手的指导下。壁天奕亲自为她上药。拉上绷带。小心地放平她的身子。
“离心脏还差那么一丁点。加上那继命灵丹。她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北燕的御医说着。
“哦。”壁天奕僵硬地应了声。接着问道。“那么她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还很难说。只要伤口处复原的好。一晚上以后就会醒。但。也有可能。会更迟些。这都要看复愈的情况。”御医答道。
“嗯。”壁天奕随即朝他摆摆手。看向旁边站着的若干人。“你们也退下。”
人都全部退下后。壁天奕望着那床上虚弱的人儿。心疼地道。“男妃。你一定要快点醒來。朕就在这里等着你。陪着你……”无限温存的眼眸里透着深情厚意。他温柔地执起她的葇荑。放在唇边。轻轻地吻着。
一夜风雨。一夜未眠。壁天奕在沐凤仪的床榻前。整整地守了一夜。
第二天。翌日的光芒照射进來时。床上的人儿微微地动了动。那手上传递过來生命的讯息让壁天奕猛然一颤。他蹲在她的床头忽而抬起头來。
“男妃。你醒了。”壁天奕问道。
沐凤仪睁开眼來。看着华丽的蔓帐。还有身边的人。头却疼得要死。还有身上浑身地不对劲。要起身根本都不可能。
“……这里。这里是哪里。我……我怎么啦。”沐凤仪艰难地吐语。
“这里还是北燕国。你受伤了。好好休息。”壁天奕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安慰地一笑。她终于捡回來一条命。
“哦……北燕国……”沐凤仪低喃着。脑子里像是想起了什么。那苍白的脸庞上忽而变得痛苦起來。眼眸里一片纠错。
“男妃。你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壁天奕紧张地看着她。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掌。
沐凤仪凝望着他。一股看不清的复杂情绪荡漾在眸间。是他将自己从生死边缘再次拉回來的么……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是希望她死么。又为何要救她。难道是嫌折辱亵玩得还不够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壁天奕读不懂她眼底的讯息。
沐凤仪沒有答话。别过神去。幽幽地问道。“我…我皇兄他怎么样了。”
壁天奕沉吟了一下。答道。“他沒事。”心底带着一股子的怨与怒。说不出來是什么感觉。沐晟羽。她还想着他做什么。这个混蛋。所作所为让人千刀万剐都不过。
“唉……”沐凤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什么话也沒说。神思在这一刻有些恍然。面色更是冷清清地。
“不要再想了。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來的。”壁天奕安慰道。
沐凤仪看着他苦笑道。“是么。”想到这场斗争未免太过残酷了些。“莫风呢。他是不是……”
壁天奕就知道她会问。她放不下的人太多。唯独就少了一个他。这真是宿命么。他灭了她的国。却被她牢牢地捆住了心。
“他也沒事。你可以放心么。安心地养伤。等好了。我们一起回南邦去……”壁天奕温言慰藉着。忽而。他感觉到手上那股往回扯的微弱力量。他却不依。牢牢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沐凤仪幽冷地抿了抿唇。“你作梦么。还沒醒。”
壁天奕听了一怔。“什么。”生怕自己听错了。“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很累。让我休息……”沐凤仪漠然地回道。接着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壁天奕心间腾升。很明显她的话中有音。现在的北燕国帝位空置。沐晟羽是绝对不能再当皇帝。那么现在唯一有资格能继续皇位的人……不。她怎么会有这个资格。她是女人。是名副其实的女人。
……
一月后。风雨飘摇的动荡时期总算过去。北燕国一片复苏的景像。
一个白袍的身影一如往昔。重新踏入了这片熟悉的土地。汲闻着这里的清幽空气。还记得这片后花园的木屋。她曾经毒发时。和壁天奕一起躲在这里。
旧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并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那熟悉的萧声。
木屋里的院外守着四五个北燕侍卫。
“打开门。”沐凤仪说道。
“是。”守院的侍卫将那院落的铁门给打了开來。这是为了谨防里面的逃跑。而特地加了一扇铁门。
沐凤仪走了进去。“你们不要进來。就在屋外等着。”说罢。快速地推开那木门。这里仍然如洗。不过一些的东西都有翻新。比之前要好很多。
沐凤仪看踏进屋。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孔。耳畔更是听到那树叶般的萧声。
“呵呵呵……我是皇帝。我是皇帝……我的爱妃呢……爱妃快來服伺朕……”沐晟羽仍然被收拾得衣冠楚楚。可那神情却恍然如癫。
“如星在这里。晟羽。如星在这里……”旁边一个蔓妙的女子取下口中的树叶。轻轻地走了过去。瑰美的脸庞上倾城倾国。一把扶住他的胳膊肘儿。
沐凤仪看到这一切。心头备感心酸。
“他一直都是这样么。”沐凤仪询问道。眼眸看向如星。
“嗯。自他醒來以后。他就不记得任何事情了。却只知道他是皇帝。他是北燕国的皇帝……噢。也许。这就是他的命吧……”如星轻轻地叹息着。瑰美的脸庞上掠过郁重。原來。那天东城楼上的那支箭并沒有射中她的心脏。她被守城的将领张艺所救。之后便一直留在北燕城中等待那个命中该等的男人。
“如星。不要太难过了。也许。这样。对皇兄來说。是最好的归宿呢。”沐凤仪淡淡地说着。极力压抑住内心的落寞感。接着看着这一片简陋的陈设。虽然翻新过。可仍然是太过于简单。对于曾经贵为皇妃的她來说。是不是太过委屈了。
“住到宫殿里去吧。还是当年太子的东宫。我给你们留着。”
“不。如星就要在这里。在这里陪着晟羽。”如星漂亮的脸庞一片潋滟的华彩。接着如星伏上沐晟羽的脸。轻柔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媚轻语道。“晟羽。你愿意跟我一起住在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