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凤归大闹皇庙(二
旗风看了眼那倒地的清溥主持。俊脸上掠过一丝漠然的光芒。刚刚本來就想惩治于他。沒想到这会竟……
不过。清溥身为皇庙的主持。再怎样的过错。这会突然地…他都必须要策查缘尾。想到这些。旗风有些甚是为难。
蓦然。
“瞎说什么。”一个清亮的声音从殿外透了过來。接着声到人到。一袭华袍的光鲜身影走了进來。众人一看。不是那茹妃还会是谁。
“臣妾参见皇上。”茹秀向旗风鞠了一躬。
旗风面色有些冷。想到她背着他所做的事情。他就心底有股说不出的气。哼。
“起來。”旗风冷冷地道。
语气的冰冷让茹秀心底打了个咯吱。“谢皇上。”茹秀站起身來。看了眼那清溥主持。“现在宫里的御医还未赶來。且让臣妾为清溥主持先诊断一下吧。”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旗风不悦地看向她。时至今日。他怎么也不愿相信他看错了人。
茹秀沒再说话。朝着那倒地不醒的清溥走了过去。众人让來一条道。茹秀蹲下身子。翻过那清溥的眼皮。探过鼻翼。仔细地察看了下他的脸色。然后面色无常地站了起來。
“皇上。清溥主持已经西去了。”茹秀看着旗风缓缓地道。艳而不俗的脸庞上淡定若常。颇为皇妃气场。
“什么。怎么可能。”旗风有些意外。亲自走到那清溥的身边。用单手抚住他的胸口一探。那已平息的心脏哪里还有半点气息。旗风的脸色瞬间有些挂不住。他站起身來。一声不吭。
茹秀也沒说什么。眼神瞟向那高台神像上的绝傲佞世的白袍人儿。这祸可是闯大了。沐凤仪。本宫看你怎么收场。茹秀清绝的眼神更是斜睨到那跪拜着的数名僧人。
“请皇上为主持做主呀。”
“请皇上做主呀。一定要惩办真凶啊。”
“凤归亵渎毁坏阿祖神像。又杀了本寺主持。请皇上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众僧人都泣诉道。跪在旗风面前。不住地叩头呜冤。
旗风的脸色有些难看。过了会才说。“你们谁看见她动手杀了主持。”
“我。”“我。”“还有我。。”众僧一起答道。
旗风倏地冷下脸來。冷声道。“是她动的手么。她哪只手碰过清溥主持。你们都看见了。。”
“这……”众僧都低下头。面面相觑。一时间答不出话來。可。清溥也是被沐凤仪给气成这样的。虽然不是她直接动手。但这和她直接动手又有什么分别。
旗风见众僧无语。便欲盖棺定论。“这清溥乃是自己……”
忽而。一个清绝的声音插入了进來。“皇上。此事不可太早定论呀。”说话的人正是那茹妃。此时她哪里看不明白旗风的意思。他分明就是在偏袒沐凤仪。
旗风沉默着不语。俊逸若仙的脸庞上一片冷肃。现在他终于懂了。她是什么意思……
“皇上若是草率从事。定会遭人话柄。还请皇上将此事移交给内务府禀公查办吧。就不必为这等事情烦心了。”茹秀娓娓建议道。声音虽动听。可声声扎耳。
旗风听了。俊脸上霎时更加冰冷。漠然冷声。“茹妃的意思是指朕來办就不禀公处理了。”
“臣妾不敢。”茹秀忽而跪拜于地。低睑下头。硬着头皮道。“臣妾一切都是为了陛下着想。请陛下三思。”
“哼。”旗风冷哼一声。心底是恼火极了。真想当场斥问她。为什么前日答应他好好地。这背地里却耍这阴谋手段。茹秀啊茹秀。你还是当初的那个茹秀吗。
“此事不劳茹妃操心了。朕自有定论。”旗风掠过神去。
蓦然。
那白袍的人儿纵身一跃。已经稳稳落在地上。看向那一排跪地的人。向旗风看了一眼。清绝的脸庞上浮出淡而无味的扯了扯。
“凤归蒙受皇恩。在此谢过皇上的好意。只是皇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凤归。清溥主持之死确是由凤归引起。虽然不是凤归直接所杀。但。他也是被本人给气死的。凤归有罪。愿意领罪。。请皇上治罪。。。”沐凤仪说完。双膝跪拜于地。供认不悔。
“……”旗风脸色阴霾下來。双手隐约地攥紧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认罪……
众僧们听了。气愤得几欲跳起脚來。
“请皇上为本庙清溥主持主持公道啊。”
“请皇上一定要严惩凤归啊。清溥主持死得太冤枉了。”
一时间僧人们都悲愤痛声。恨不得旗风当场杀了沐凤仪以泄愤。
“好了。”旗风喝止道。厌恶地看了眼他们。带着银光柔丝的袖袍一挥。看了眼跪拜在前的沐凤仪。心头不忍。可…咬咬牙。“将凤归打入天牢。听候朕的发落。。”
“是。”随即他身后的两名御前侍卫立即上前。左右一边一个。挟住沐凤仪的肩膀。却不料。被沐凤仪给傲然地挣开。“够了。我自己走。”随即高昂起头。不再看任何人。快步地随着御前侍卫一起大踏流星地退下了皇庙。
旗风只觉得她擦肩而过的冷然。是那股绝决和傲佞。心也止不住地疼痛起來。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样。
沐凤仪走后。一脸失落的旗风看着这庙堂大殿的众僧们。一股恨透在了眸心。转睨死死地盯着茹秀。
“茹秀。这就你想要的结果吗。”旗风狠狠地说着。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透出难以忍受的极限。
茹秀抬起头來。看着对方眼底里的火。仿佛瞬间要将她给烧成灰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來。这场局看似胜了。但。她却彻底输了他的心。
“朕不会愿谅你。永远不会。。”旗风咬牙切齿地道。随即袖袍一拂。扭过头去。快步地离开。
那剩下的僧人们抬着清溥主持的尸体也快步地退下殿去。不一会。这刚刚还喧嚣热闹的殿堂就只剩下茹秀和她的一干宫女。
“我……做错了么。”茹秀漂亮璀璨的眼眸里透出迷惘。神思在这一刻有些飘忽。对方所说的话是深深地扎在她的心底。痛….痛得说不出话來。。那股凛冽的眼神都几乎将她的心给撕碎……
她爱他。爱得疯狂。爱得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本心……但。如果爱有罪的话。又为什么要让这份爱存在。为什么……
“旗风……旗风……”茹秀颓然地跪倒在地砖上。艳丽绝伦的脸庞梨花带雨。眼瞳里水润充溢。一股脑儿地泄了出來。
寺庙的钟声伴随着她。静静地听着她的悲泣和痛苦。却是无法将这份悲哀和痛楚。还有无尽的爱意传递给近在咫尺。却已被她亲手给推入天涯的王者心中。
……
夜。藜黑无边。月。清冷似琉。一阵飕飕的冷意挂在人的心上。
凄冷无边的地方除了地狱。就莫过于天牢了。一种冷无端地透在人的身心上。一间简陋的却还甚是干爽的单间内。一切设施也配备齐全。一张还算温暖的床榻铺设厚厚的棉絮。床旁还有一张桌子。笔墨案砚一应齐全。
那牢房的一角落投下來一个斜长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和清冷。她站了多久沒人知道。只是她习惯地沉静在冥想中。
蓦然。一阵清晰而沉稳的脚步声音传递了过來。声音在她的牢门外停贮了下來。
“打开。”旗风清冷的声音荡漾在耳畔。
“是。”狱卒打开了锁。接着在旗风示意的眼神下退了下來。
这间简陋的屋子只剩下他们俩人。凄冷的空气也变得有些浓密起來。
“凤仪…你还好吗。”轻柔的声音带着些许疼惜。
沐凤仪这才转过身來。看着对方。表情一成不变。淡然回答。“凤归感谢皇上厚爱。但这天牢甚为阴冷。恐怕会有损皇上威仪。还请皇上速速离开。”
一股极为难耐的情绪涌上心头。旗风忍不住低吼道。“凤仪。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朕冰冷。”
沐凤仪默然地浅笑了下。表面温和声音却甚是清幽。“皇上。凤归是带罪之身。怎敢再亵渎了陛下。”
“……”旗风捏紧了拳头。他真有种想要揍她的冲动。一股气憋在脸腮处鼓了鼓。最终忍下这口气。
“清溥主持之死这件事。你打算怎样做。”旗风问道。
沐凤仪听了哑然失笑。玩味地望着旗风。“陛下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怎么问起我一个代罪之身了。”
“凤仪。朕……”旗风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心底有丝抓狂。她明知道自己的心。却还给他这种难題。这让他如何取舍。
沐凤仪看着对方。忽而掠过神去。“这件事让陛下很为难吗。凤归也很报歉。”
“该死的。你别再说你那个法名了。行吗。”旗风有些恼火道。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再忍受对方有意无意间拉大他们之间的距离。
沐凤仪冷嗤一声。“那说什么。这本是我的法名。世上已经沒有沐凤仪。”
“凤仪。你何苦要这样逼朕。”旗风有些难耐地望着她。
“我也不想这样做。陛下。你爱怎么处理都好。我绝无怨言。这样总行了吧。”沐凤仪不耐地说着。狭长的眸子里透着一缕幽光。
“如果朕要你死……”旗风倏地冷下脸來。手指微微地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