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隔阂/旧事
“林璃！”宁宇从沉睡中醒来，猛得坐起惊呼。
在他意识停留的最后阶段，所记忆的就是林璃被莫安琪带走的那一个瞬间。如今意识恢复，第一反应就是呼喊出林璃的名字。
“你醒啦。”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是个女孩子的声音，从音色到音调上，听起来应该还是个少女。
不知道是身体还太虚弱，还是刚才坐起的动作太猛烈。一阵阵强烈的眩晕感再度袭上大脑。眼前一阵阵得发着黑，明明身子晃的很厉害，可他依旧做出要下床的动作。
“喂，你干什么，你还没恢复呢，现在还不能下床。”小护士快步跑过来阻止宁宇准备下床的动作。
宁宇看了看四周，这里应该是学院的医务处。
虽然说是医务处，但其实上就是一栋独立的学院内部医院，他之前也曾经来过几次。
“我昏迷了多久。”他并没有坚持下床，强烈的虚弱感让他很清楚，此刻的他哪怕是离开了这张床，也绝对是走不出这栋楼的。
小护士重新帮宁宇盖好被子，指了指桌旁的台历：“四天了，你是被学院的直升机带回来的。当时的你，虚弱到几乎无法捕捉生命体征。那会儿，我们都以为你撑不过来了呢。”小护士简单得说了一下，宁宇入院时的情况，依旧有些心有余悸的模样。
她并不知道，贯日白虹上的那个生命凝结的效果是无论如何也会拉住宁宇最后一丝生机的。
“四天了嘛！”宁宇心中又开始有些着急了。四天的时间，林璃不知道在这四天里过的怎么样。
虽然从莫安琪的举动来看，并没有要取她性命的意思。可对方毕竟是狂化者，狂化者会做出什么，正常人根本就猜测不到。
“我想见马毅院长！”宁宇冲着小护士说道。
小护士怔了怔，不过很快回应了他：“在你回来的那一天，马毅院长就出去了。到现在也刚好去了四天了，眼下还没有回来呢。”
是去救林璃了嘛，宁宇心中想着。
“其它人呢？”
“你是说你的队友吗？”小护士笑了笑“这两天有两个人经常会来看你，一男一女。他们应该就是你的队友吧。”
小护士说的应该就是封紫儿和武候了。
宁宇点了点头。
可此时，小护士神情突然闪过一丝纠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就说吧。”宁宇看着小护士这样子，知道在他昏迷的时候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的。
小护士眼神有些闪烁得看着宁宇：“我有一次不经意间听到，那个男的对女的说，当时你是想要杀掉那个女孩的。呃……我不知道，这样形容对不对，但他俩之间似乎也因此产生了一些争吵。”对自己战友出手，这样的事，别说是战斗人员，哪怕是他们这样的医护人员也很难去想象。
在这个末世里，同类们日益消亡。剩下的任何一个，不都是应该好好去珍惜的嘛，至少这个小护士是这样想的。
然而，他们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们都是觉醒者。真正的超级战士，怎么会有超级战士向自己同伴出手的。
宁宇脑中快速闪过当时的场景。莫安琪抓着封紫儿，要宁宇在她和林璃当中选一个。
自己当时真的是打算要去用封紫儿的性命来换林璃的吗？
如果真的是迫不得已的绝境，自己会做出这样舍一保一的抉择吗？
这个答案，此刻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因为那个时候的他，根本就没有去考虑这样的问题。
从一开始，真正牵动他的那个人，就是林璃。随着加入黎明战队，身边多了这样的一群伙伴。大家一起战斗，一起出生入死。要说完全没有感情，那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真说要杀一个，保一个，这个选择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残酷的，哪怕是一向冷淡到冷漠的宁宇也是如此。
“或许是这样吧。”宁宇并没有去回避那种阴暗的可能性，对于这样的解释，他觉得自己很坦诚。
小护士的眼中闪过抹毫不掩示的愤怒：“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呢，你们都是超级战士啊！你们应该联手对敌才对，武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不可以指向伙伴的呢！”她用着这种几近于教训的口吻冲宁宇说着。
“说的没错。”武候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门口，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从一开始，我们都知道林璃对你的重要性。但这并不是你可以随意牺牲队友，去保护她的理由。”他终究还是迈着略带沉重的步子走进了这个房间。
“小爱，你先出去吧，我和宁宇有话要说。”武候冲着那个小护士说道。
原来这个小护士叫叶小爱，确实是一个很可爱也很有爱的小姑娘。
宁宇望着武候的眼睛，并没有任何的闪避。因为他足够坦然，这一点反倒是让武候局促了起来。
“好些了吗？”武候开口还是先询问起了宁宇的身体状况。
宁宇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打算退出黎明战队，紫儿也是。”武候开口直奔主题。
宁宇还是那样看着他，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
“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不希望自己，还有自己的伙伴随时成为别的什么人的交换品。”武候说的很坚定，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退队申请。
宁宇伸手接过这两张单子看了一看“紫儿的这一张还没有签字？”
武候点了点头：“我会让她签的。”
“可以批准退出战队，需要队长的同意。我没有权利给你们签这个字。”像他们这样的学员战队，并没有像正式战队那样签署契约协议，只需要一张申请单，双方同意就可以重新选择新的战队加入。
武候转过身去：“那晚些她回来后，你代我们交给她吧。我相信队长会尊重我们的选择。另外，马毅院长已经亲自去泓溪森林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够将林璃带回来，你不需要太过担心。”
马毅果然是去救林璃了嘛。听到这个消息，宁宇的心中也是稍稍平定了几分。曙光战神之名，加上那强大的空间异能，要救回一个人，问题不会太大。
此刻，武候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他的脚步却是在此刻停了下来：“别怪我。”
宁宇笑了笑：“怎么会。”
武候就这么离开了，突然宁宇想到了个问题。黎明小队支离破碎，那之后泓溪森林的任务怎么办。难道武候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不过，很快床头的一张通知单引起了他的注意。
学院通知？宁宇随手取过通知单看了起来。
“煌凰战队嘛。”宁宇喃喃说道。
通知上注明，由于黎明战队在未经学院同意的情况下，贸然参加战斗，导致队长林璃被掳，队员石泰失踪。故此予以剥夺泓溪森林战斗任务惩罚。
而接下来泓溪森林的任务权转嫁到刚刚从学院毕业出去的煌凰战队身上。
云极战队因为毕业后，选择留在兵站服役。获得了兵站方面的出战资格。而此刻，煌凰战队选择了延迟毕业的方式，来从黎明小队的手中接过学院这边的出战名额。
这一切都发生在这短短的四天里，可偏偏在这种时候，自己竟处在深度的昏迷之中。等他醒来，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林璃怕是要怪我了吧。”宁宇苦笑着将通知单丢到一旁，自己斜着身子靠在床头，呆呆得凝视着眼前的一副画框。
画框很干净，但没有裱装任何的画作。从那光可鉴人的玻璃面上，宁宇看到了一副疲态的自己。
这种疲态不仅仅体现在他身体上的虚弱，同时还有他精神上的。此刻的他显得有些颓废，对于这种样子的自己，宁宇都觉得有些陌生。
他还从来没有过如此无力的感觉，更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情绪。甚至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这种情绪。是难过吗？还是失望？还是无奈？反正应该是负面的吧。
无有归去，这样的招式，在现实战斗中，真不是随便能够使用的。自己眼下这状态，和刚死过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伸出手来轻轻得揉了揉自己的脸，宁宇按通了床位旁的求助铃。
护士叶小爱很快就来到了病房：“怎么了吗？”虽然，知道了宁宇有攻击队友这样的恶劣行为后，让叶小爱对这个病人有些愤怒。可是出于医务者的本职还有她自身的善良，她很是关切的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宁宇有些抱歉得冲叶小爱笑了笑“我想打个电话。”
叶小爱愣了愣，不过还是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机，是个十分可爱的少女风粉色系的新款智能手机：“你要拨给谁，我帮你按。”
“可是我还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宁宇尴尬得笑了笑。
不知道怎么的，自从经历了这次生死徘徊后，他内心中的情绪似乎多了许多，就连往日只有冷漠的那张冰脸上，表情也渐渐丰富了起来，眼下连害羞和尴尬这样的高级表情都掌握的，着实是件了不起的事。
叶小爱呆呆得看着宁宇，这家伙不会是伤到脑子了吧。不知道号码，这拨给谁啊。
“呃，能麻烦你帮我打听一下煌凰战队的队长，言灵凰的联系方式吗？”宁宇这是打算联系一下言灵煌，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参加到这次的泓溪森林的任务中去。
虽然他并不怀疑马毅有着能够将林璃救回来的能力，但是这次任务的意义不同一般。那是他们黎明战队，拼了命才从幻视界里争取到的。无论如何，他们黎明战队都不能置身事外，总得要有个人参加到其中去才行，哪怕是个代表也成啊。
“灵凰姐？”叶小爱托了托她那可爱的腮帮子“你想找她干什么！”她似乎有些警惕宁宇。
不过从她对言灵凰的称呼来看，应该是有言灵凰的联系方式的。
宁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摆出了一副拜托的神情。
眼下连卖萌这样的终极技能都掌握了，真不知道那些熟悉他的人，见到他这个状态时，会是怎么样的震惊。
“好啦好啦，我帮你联系她就是啦。”面对这个长的还有些小英俊的帅气小伙儿，叶小爱还是选择了妥协。
随手划开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半晌，电话接通。
那头传来了一个十分好听的女子声音“喂？小爱啊，你找我么？”正是言灵凰。
叶小爱听到言灵凰的声音，整个人不知怎么得就嗨起来了，要知道她可是言灵凰的铁杆粉丝啊：“灵煌姐啊！你最近还好么？忙么？有没有出去执行任务啊？”
咳咳！宁宇轻轻得咳了两声。
这姑娘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叶小爱听到宁宇的咳嗽声，有几分不高兴得结束了自己热情的寒暄，将话题转了回来：“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个病人想要联系你。”
“哦？有个病人要联系我？”言灵凰心中隐隐已经猜到了几分这个人是谁。就在三天前，她接收到了学院的委任通知，接受泓溪森林任务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会有黎明战队的人来联系自己。
“他叫宁宇。”叶小爱说。
这下都对上了，言灵凰笑了笑“把电话给他吧。”
叶小爱有些不情愿得将那个可爱的电话递了过来：“诺，给。”
“谢谢。”宁宇道了声谢，接过电话“言灵凰队长你好，我是宁宇。”
“我知道。”黎明战队发生的事，她也大致了解了一下。学院方面给出的通报是黎明战队不经批准私自参加战斗任务，导致一位学员失踪，一位学员重伤，还有队长林璃被掳，这才取消他们的任务资格以作惩戒。
而战队中重伤的那位，自然就是宁宇了。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言灵凰关切得问了一句，宁宇的战斗力，她可是见识过的，如果折损掉这样一位战士，那对整个龙城学院，乃至曙光学院而言，那都将是巨大的损失。
“好多了。”宁宇简单回应了一下言灵凰的关心，就直奔主题“言队长，我想跟随你们煌凰战队参加这次泓溪森林的任务。”
“哦？”对于这个要求，言灵煌并不能说是意外，不过她还是有些惊讶，宁宇会如此直接得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他怕马毅院长救不回他的队长嘛。
可是就算救回来了又怎么样，学院已经发布了取消黎明战队泓溪森林任务的公告。要知道，学员战队是没有随时随地投入战斗的权利的。如果没有学院或者所在兵站的指派和批准，他们将是不被允许加入到任何的战斗任务中去的。哪怕是接到了其它正式战斗小队的求援信号。
这条例听起来确实有些不近人情，甚至还有些冷酷。但这完全是为了保护学员们的生命安全。真正战场的残酷，是许多学员在接触前所无法想象的。而所谓的学员战队，从本质上来讲，他们还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战斗队伍，更不具备真正战队所拥有的作战能力，和心理素质。
“我会对你们有用的。”这一点宁宇很自信，他相信言灵凰同样也知道这一点。他们曾在一起战斗过，虽然只是在幻视界中。但也算是有过并肩作战的了解。
言灵凰嗯了一声，宁宇说的她也不否认：“你的实力，我很清楚。你的单兵作战能力可以说远在绝大多数的觉醒者战士之上，只是……”说到这儿言灵凰的声音顿了一下：“你应该知道，煌凰战队是满员的状态，我们并没有空余的战斗位置补充。”
“这个我研究过了，每支队伍基标准配置之外，可以额外配备两个补位兵员。”
“这两个位置，就在两天前，有人已经过来申请了。”
宁宇一怔，有人申请？像这样危险的任务，绝大多数学员，恐怕是避之不及的，怎么还会有人去主动申请。
不过很快，他的脑海中出现了这么两个人。是的，他们一定会极尽所能得去参加这次泓溪森林的任务。哪怕是黎明小队已经没有任务权，他们却依旧不会放弃。
特别是武候，参加这次泓溪森林的任务，对他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
“是武候和封紫儿嘛？”宁宇还是问了一句。
言灵凰嗯了一声，她接替了学院战队出任此次任务，本来也是打算要将这两个补位兵员的位置给用起来的。
当然她自己也是有在物色合适的人选的，而这黎明战队眼下剩下的几人自然是最先被她考虑到的。
开始时，她的想法是召募宁宇和封紫儿两人补上这两个位置。这样的任务招募，学院是允许的。哪怕对方已经有队伍在身，也可以接受临时的邀请。
只是当时的宁宇还处在深度的昏迷中，恰巧武候带着封紫儿两人找上了门。
武候对于参加泓溪森林的决心是相当的坚决的。不管如何，他都是要进去将那个对自己很重要的罗颜给接出来。
“所以，很抱歉。眼下煌凰战队并没有空余的位置可以提供给你。”
挂了电话，宁宇微微有些惆怅。不过他还是笑了笑，将手机交还给了护士叶小爱“谢谢。”
小爱神情有些复杂得望着宁宇，“你真的也要去参加泓溪森林的任务吗？”原本对宁宇伤害队友的事，她内心里是很计较的。只是现在再看宁宇时，不知怎么的，她心中又隐隐得生起了一丝的不忍。
队长被掳，伙伴失踪，另外两个队友又在这个时候离开了他。可以说他此时真的是无比孤独的。
但在他的脸上，叶小爱并没有看到一点的悲伤。甚至此时，他还会冲着自己微笑。那种温暖的微笑并不像是强行挤出来的，他这是在用自己的颜表情来告诉身边的人，他没事。多么坚强的一个人啊，叶小爱心中想着。
此刻若是以往熟悉他的任何一个人出现在这里，都会被宁宇的这种笑容所震惊。没有人见过他笑，甚至见过他有表情的人都不多。一直以来熟识他的人，都觉得他就是一个天生没有表情的人。
原来，他的内心深处也是有着如此温暖的一面嘛。可又是什么让他内心的情感出现了复苏呢？难道是濒死后的复生？没人能够说的清。
对于叶小爱的问题，宁宇泯起嘴来思考了片刻，最后认真得回答：“那儿还有人在等我。”
“你是说你的队长吧！可是马毅院长已经去救她了呀，马毅院长那么厉害，一定能够将她救回来的。”叶小爱也是很认真得说着，两颗明亮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她一定能够安全回来的！”小爱又诚恳得重复了一遍。
宁宇点了点头，这会儿他倒是有些感激眼前这个单纯无比的小护士。她是那么的善良，对身边的一切都抱有着美好的善意，哪怕是对素未谋面的人，也是心存祈祷，盼着对方平平安安得活下来。
“所以呀，你大可以留在学院里养好了伤。静静得等待你们队长的归来呀。”小爱最终还是将话题转移了回来，归根结底她还是在担心宁宇的安全。
这次的宁宇，几乎可以说是被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她不觉得，下一次，这家伙还会有同样的好运。无论怎么强大，眼前的这个少年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没有觉醒者那样坚硬的铜皮铁骨，就算他的剑再快，也无法与诡异强大的高阶狂化者拼杀。
叶小爱很清楚，泓溪森林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多少强大的前辈们进入其中，都没有能够再出来。无论眼前这人是谁，她都不希望对方走到那片代表着死亡的地方去。
“我得去接她。”宁宇目光缓缓转向了窗外，那个方向正巧就是泓溪森林所在的位置“现在她一定很希望，我们能够出现在她的身边。”
…………
“宁宇，紫儿，武候还有石泰，你们都还好么！”林璃在被带出天湖郊区后，就直接被莫安琪绑到了泓溪森林。
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林璃能够很清楚得辨别眼下的每一处场景。这简直和幻视界里的一模一样。
在幻视界的战斗中，她就充当着全场指挥的重要责任。对于地形地貌的研究，早已经深入了她的大脑。就算不给她任何的引导设备，她都能够轻松得走出这片森林。
“怎么？还在想你的那些个伙伴呢？”莫安琪随手抛了一个野果子过来给林璃。林璃并不是觉醒者，她的身体依旧是需要着水和食物来补给的。
当然觉醒者也不是不需要补给，只是他们的存储量会大一些。就像是在幻视界里的体力条和生命条的原理是一样的。
林璃倒是并没有表现出拒食这一类看似有骨气，实则很幼稚的行为。她简单的擦拭了一下果子的外皮，递到嘴里咀嚼了起来。
“味道不错。”林璃扬了扬手里的果子，冲莫安琪笑了笑“谢谢啊。”她可不用去担心莫安琪在果子里做什么手脚，对方要想杀自己，说有一百种方法，那都算是谦虚的。
下毒？那实在是太Low了。
莫安琪挥了挥手，同样也是拿过了一个一模一样野果子吃了起来“你就不怕我发狂杀了你啊?”吃着果子，莫安琪并没有刻意得去看她，就像是朋友之间随意的聊天一样“别忘了，我可是狂化者哦。”
林璃愣了愣，停下了咀嚼着果子的动作，认真得转头看向莫安琪：“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很好奇，不知道……”
“想问什么就问吧。”莫安琪很是随意，这里并没有其它人，难得有个人陪自己聊聊天，多说点倒也不妨事。
林璃正了正身子：“在幻视界中，我曾见识过你们的那七支狂化者的战斗小队。他们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气质，以及作战风格，完全没有半点狂化者的混乱与失控。我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和我们认知中的狂人，好像有着很大的区别。”
“你们认知中的狂人？”莫安琪冷冷笑了笑“你们认知中的狂人？哈哈，说的好听，恐怕从骨子里，你们就没把我们当作是人吧！”
林璃沉默，这个话题她还真不太好接。
不过好在莫安琪倒也没有让她尴尬太久“这个问题，告诉你也无妨。只因为那些狂化者，都受到了正确的引导。
就像你们觉醒者一样，在狂化过后，经历了混乱，迷茫，失控之后，将他们一点一点的引导向他们各自最接近已身本性的一面。
而这里的本性，确实是不受引导者控制的。有善良的，同样也有邪恶的。有勇敢的，也有怯懦的。不过，最后的他们，都会恢复自己的理智。
而你所看到的那七支队伍，就是在完成引导后，完善了自身能力的狂化者。我们称之为源者。你们所说的异能，在源者们身上同样存在，只是叫法不同罢了。”莫安琪将这些情况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这些都算不得什么秘密，但绝大多数的觉醒者，或是普通人是不知道的。
当他们看到瞳色有异，还掌握着超级能力的人出现，自然而然得就会给他们套上狂人，恶魔的头衔。
“那么如此说来，狂化者与觉醒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了？”同样是在进化，同样是在不断得提高完善自身。
莫安琪这时才悠悠转过头来，她的眼中有着几分怨毒，这种眼神与她那娇柔的萝莉体态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反差“没有区别？呵呵，小丫头，你真的是太天真了。”
林璃被莫安琪这突如其来的怨念吓了一跳，差点将手里的野果丢到地上。
“只因为源者的进化，比起觉醒者，需要多经历一段混乱失控的狂化阶段，就被你们所谓的曙光学院冠以灾祸之源的名头！难道，狂灾是我们这些狂化者引起的吗？难道不是因为先有了狂灾才出现的狂化者吗？
为什么要将狂化者视为洪水猛兽。那些失去了理智的低阶兽态狂化者也就算了。明明保留下了人类的记忆和理智的高阶狂化者，为什么也要接受这样不公正的对待！”
“其实……”林璃想要说些什么。
莫安琪却是完全没有给她这机会，呼啦一声将自己身上单薄的衣裙给撕扯了下来。
“啊！”林璃一声惊呼，几乎瞬间就想要转过身子去。大家都是女孩子，可这样在对方的面前显露身体，着实也是一件令人脸红的事。
莫安琪冷笑着：“你看看，这些都是你们学院留给我的！曙光学院，多么光明的名字，多么充满希望，充满未来的地方。
然而就是这样一处你们心中的圣地，给予了我什么。你睁开眼睛给我好好看看！”
林璃缓缓得睁开眼眸，一副雪白的胴体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小巧的身姿，体态婀娜。
虽然比起成熟女性，少了几分丰满的韵味。可眼下莫安琪的这副身体确确实实已经算的上完美。
“这……这……”林璃有些不明白，莫安琪要自己看的是什么。
莫安琪却是微微一笑，抬起手来在她的手表上轻轻划拉了几下。
雪白的皮肤在此刻，开始一点点得黯淡下来。
林璃的眼神越来越严肃，慢慢得，恐惧开始占据她的心灵。
原本完美无瑕的身体，在褪尽光华之后，竟然变得千疮百孔。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数都数不清。
其中最长的几道，一直从她的喉管切到了她的下体。这哪里是开刀！这根本就是在解剖啊！
“那一年，我十六岁。就是眼下，你所看到我这副身体的年纪！我被骗到了曙光学院！在那里，我经历了人生中最可怕的一段经历。不为别的，只因为携带着超级狂化者的基因。只因为我能够完美得控制自己能力，他们就想要从我身上研究出控制狂化人的药剂。
甚至，当时还有一个项目，是要将我的能力转移到另外一个觉醒者的身上去。那个人，你应该也见过，就是上次与你们女武神交手的元素火能力者言毕方。
哦对了，那个计划叫什么来着，对了，造神计划！
哈哈哈，可笑，这群家伙竟然企图创造出一个神来！”莫安琪狷狂无比的大笑着。
林璃说不出话来，她无法去验证莫安琪所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可就算是事实，她又能够怎么样？难道去抨击学院的不道德？
在当今这个世界，学院造神救世的行为，恐怕会获得许多人的支持吧。
“他们将我一次一次得解剖开来，用人类最尖端的医疗技术保持着我的生命。甚至在手术的过程中，让我时刻得保持着清醒。他们利用我的神经元反射出来的每一种感觉，来进行其它一项又一项琐碎的实验。你能想象，你能想象嘛！那时候的我，才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我需要忍受着，在清醒状态下被肢解的痛苦，一天一天得煎熬度日。
他们成功了，在一次次的实验中。我竟然奇迹般的进化了。造神者在接受了我的异能滋养后，也反哺给了我觉醒者的一部分力量。这股力量帮助我一路突破了五阶狂化者的壁垒。
最后，他带着我离开了那个可怕的实验室！叛离了整个世界！”莫安琪望了望手里的野果，摇了摇头将它丢到一旁。她实在已经没有食欲再去吃东西了，这些事她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再同人提起。现在想来，那满腔的怨愤竟是没有丝毫衰减。
林璃处在深深的震惊之中，久久无法自拔。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问出这个问题。这样的答案，并不是她所希望知道的。
今天发布了个超长章节，原本有两章内容想写，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没收住，写一块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