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至高世界
理论上來说。我赞成帮亲不帮理。大义灭亲那种事不是我能够做到的。对于我來说。只有亲友才是最重要的。在亲友和大义之间。我选择的永远是前者。大概也只有在亲友们不受到威胁的时候。我才会去追寻真理和正义吧。
不过。人总是自私的。或者说。人总是宽待自己而苛求别人的。当对方以偏袒的态度对待我或者我的亲友的时候。我所能做到的也只是尽量克制自己不爆粗口罢了。
雷霆闪电的速度有多快。想想雷电就知道了。而真正的闪电。那速度可又要比化身雷元素体的雷电快得多。
眼看那道雷霆就要劈中兵王。也许仅仅需要零点几秒。他就会被劈成一团焦黑。我们想要赶去援救。却根本來不及。急切之下。我连想都沒想随手抓过身边一人。甩手就掷向了兵王头顶。
“血陨。我操你二大爷。”被我掷飞的倒霉蛋竟是亚伯拉罕。身在空中不甘的破口大骂。他用极快的语速表达了对我祖上先人的景仰。
天可怜见。我怎么知道他又回來了。现在可好。不仅兵王沒救下來。还要再搭上一个亚伯拉罕。
凭我的力气。亚伯拉罕百十來斤的身体轻若无物。几乎刚一掷出手他就已然出现在兵王头顶。而这个时候。那道雷霆也恰巧劈下。完蛋了。我心中只有这个念头。
圣洁的白光自亚伯拉罕身上发出。不同于教廷的人身上的白色让人感觉到神圣的同时也会让人感觉高不可攀。亚伯拉罕身上发出的白色却自有一股令人亲近的气息。就像是一位慈爱的智者。对。如果说教廷的众人是侍奉于上帝座前的天使。仁爱却高高在上。那么亚伯拉罕此时表现得就像指引人们前进的智者。睿智又平易近人。
那道并不耀眼的圣洁白光构成一个直径近十米的宽大圆球。将亚伯拉罕笼罩其中。漆黑的雷霆击打在光球之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粗长的雷霆轰然碎裂。电光四射间犹如一条条黑色的小蛇。狂暴而狰狞。诡异而邪魅。
那就像是魔神降下的雷罚。而亚伯拉罕。就是那代世人受过的仁者。
虽然。我知道他不是自愿的。
借着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兵王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向后飘飞。已是脱离的雷霆的攻击范围。不过不管是隐于虚空的那人。还是那两个黑人大汉。却都不想轻易的就此罢休。
另一道雷霆劈下。依然快捷得让人几乎无法反应。依然漆黑狂猛得仿佛來自邪魅的魔神。这次却直径超过两米粗细。雷霆不是劈向兵王。而是劈向半空中身周光罩遽然破碎的亚伯拉罕。
“我靠。我操。我和你有仇啊。他么的。血陨。救命啊。老大。救命啊。”凄惨无比。仿佛正在被一百个大汉轮虐。亚伯拉罕惊吓得就连嗓子都跑调变得尖锐。他的能力好像只能用作防御。此时身在空中。却是一点应对的方法都沒有。
巨大的轰鸣般的话音自天空中直透而下。滚滚声浪如同九天银河倒灌下來的河水。以不可抵挡之态冲击众人耳鼓。单单只是这声浪。就已经让弱一点的人头晕目眩。久久不能直立。
“挡我者死。逆我者亡。嘎嘎。给我死來。”
目眦欲裂。我想要阻止。可是那里來得及。如果亚伯拉罕就此殒命。我想我会内疚一辈子。再次抬手抓向身旁。我想故技重施。期望还能有一次好运气。抓到一个强悍的倒霉蛋。可是却抓了个空。匆匆环身四顾。身旁哪还有人。最近的也离我有十來米远。而且用一种极度惊恐的眼神看着我。那样子就如同在看一个恶魔。
拜托。只是帮个忙。我又不是找替身的水鬼。你们至于吗。
使劲吃奶的力气蹬地弹起。我以超越音速的急速合身扑向天空中的雷霆。却是想要以身体挡下这道可怕的攻击。以我强悍的身体。相信这还要不了我的命。呃……我是说的大概、也许、可能……或者说。但愿。
不过有人行动比我还要快。一连串爆炸在雷霆之下。亚伯拉罕头上爆开。这是星火的地狱炎爆。炎爆无法撼动雷霆的下落。至多也不过是稍稍缓止。然后。就会被摧枯拉朽般消灭。可是炎爆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产生强大的冲击波。
冲击波偏离了亚伯拉罕的身形。使他斜斜的向我的方向落下。这大概是我唯一的机会。稍稍在空中调整了一下身形。一拳猛击在身后的虚空。这一拳用上了特殊的发力技巧。爆裂身后的空气产生一股强劲的反作用力。将我急速前进的路线偏向亚伯拉罕下落的地方。
嗡嗡嗡嗡的轰鸣如魔音灌脑。震得我两耳生疼。全身的毛发根根竖起。似乎还有一股烧焦的味道。千钧一发之际。我抓上了亚伯拉罕的身体。而这时候。落下的擂台已经距离我不足一米。
“哇呜呜呜。血陨。你真傻。我不怪你的。你怎么就下來给我陪葬了呢。”天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许是因为星火的炎爆或者其他的什么。亚伯拉罕这个白痴竟然晕了过去。就在我抓住他的一瞬间。他从昏迷状态之下醒了过來。还沒看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样危险的情况。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我痛哭失声。
天啊。我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來救这个白痴。我有种将他撕碎扯烂的冲动。
现在还不是教训这个白痴的时候。不及细说。颇有点费力的挣脱亚伯拉罕的拥抱。一甩手将他抛飞向一边的人群。
“血陨。”“血陨。”“血陨。”……
抛飞了亚伯拉罕。我已经失去了任何脱离的机会。只能是被地心引力吸引着向地上落下。同时眼睁睁看着粗大的雷霆劈在身上。沒有太多的疼痛。只觉得身上霍然一麻。那是一种从身子到灵魂的酥麻。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在那最后的时刻。除了队友们的呼喊。我似乎还听见了一声威严神圣的怒喝。嗯。还有一道似有若无的金光。
……
黑暗。四周一片黑暗。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我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这里沒有时间。沒有上下左右。我不想待在这里。我只能不停地跑。顺着一个认准的方向。不管对错的跑。
也许只是一秒。也许是亿万年。我在无尽的漫无目的的奔跑中停下。不是我累了。在这里。我不会觉感到疲惫、饥饿、疼痛。我之所以停下。是因为我的头顶出现了一抹光亮。一抹彩色的光亮。
那抹光亮大体呈一个圆。一开始很小。仅仅只有海碗大。可是他在不停的扩散。很快很快。当我开始感觉到惊慌的时候。它已经变得比我的身体还要大。
最重要也是最令我害怕的是。它在向我靠近。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召唤我。我能感觉到的。那是一位很伟大很伟大的存在。。比天地还要伟大。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知觉告诉我。这样的想法一点也沒错。
目视着越來越近。已经变得有一座房子那么大的光亮。我沒有逃离。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就像是磁铁的两极。我和光亮互相吸引。一旦近了。就再也无法逃离。
“你是谁。”冥冥中的召唤越发强烈。我终于忍不住沉声发问。不过我敢肯定。沒有人会回答我。
“我既是你。我又不是你。我是众生。我是万物。我是存在。我也是虚无。”
出乎意料。一道声音在我心中响起。不。也不对。是这句话突然显露我的心海。沒有声音或者文字。那位冥冥中的存在就这样让我“懂了”。
不过。怎么懂了已经无所谓了。一个人在这孤寂的世界里。感觉自己也快要变得孤寂。也许下一刻我就会失去思想。变得如同这世界一样黑暗。
“这是哪里。那光亮是什么。你究竟是什么。我又要怎么回到原來的世界。”我连声发问。是否得到答案也已经无所谓了。我需要的只是回应。让我知道自己还存在。还不是孤寂的回应。
“向前…向前…向前…想要知道。那就向前。”
许久。那位存在都沒有回应我。正当我以为自己是疯了。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那位存在又再一次让我“懂了”。
“向前。是说的那光亮吗。你要我进去。”我再次发问。
可是这一次。我再沒能得到任何回应。
翻翻白眼。我喃喃自语：“果然啊。关键时刻只能靠自己。”咬咬牙。我大踏步走向那光亮。而此时。它已经有如宫殿般大小。
一步。两步。三步……一共是十八步。一开始很简单。我几乎是龙行虎步的走完前九步。到了第十部。我稍稍碰到了一丝阻碍。竟像是有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墙体。挡住了我的去路。可我只是轻轻的一用力便跨了过去。并不比捅破一层窗户纸难上多少。
当跨过了第十步。我身上沒來由的一阵轻松。那是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就仿佛重生。那一刻。我能感觉到身上充满了从未体会过的强悍力量。
接下來的几步。每踏出一步都是一个考验。跨过第十一步。我像是打破了一扇玻璃窗。第十二步是一道木门。第十三步是一堵砖墙……一直到第十八步。简直就像是要打碎一块星球大小的金刚石。如果不是每踏出一步力量上都会有极大的增强。天知道我怎么可能走到现在。
最后一步。站在光亮之前。尽管气喘吁吁。我的心却不禁变得火热。也许下一刻。一切谜題都将揭晓。
轻轻抬起手。触摸向近在眼前的光亮。事到临头。我又有些犹豫。那位不知名的存在也不知是什么心思。我还是谨慎一点的好。近了。近了。终于。我的手指触碰到光亮。光亮仿佛水面般荡起波纹。然后。我的手指轻而易举的伸了进去。一股股温热的暖流自光亮中向我传递。从指间。到小臂。再到肩头。最后汇流进我的身体。那种感觉是那么的舒适而强烈。可比我发动吞噬精气的能力时强多了。
看來。里面沒有危险。强制令自己从那美妙的感觉中回醒。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收回手臂。就要将整个人投入光亮。我想。将全身置于那种美妙的感觉之中。一定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暗黑一片的世界突然天摇地动。近在眼前的光亮猛的一缩。骤然消失不见。一点一点的裂缝出现。并且迅速向外扩散。很快遍布整个世界。金色的佛光自裂缝中投入。随着裂缝的扩散而扩大。渐渐照耀这片世界。
“哎……”一声悠远的叹息中。这片暗黑的世界轰然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