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最后一战（十一）
见城下的情形，洪承恩大喜，连忙喝令道：“用滚木礌石砸！”
命令很快传下去，城墙上堆有一堆堆大小各异的滚木礌石，城墙上参与协助守城的民兵壮丁，他们虽然没经过什么战阵，但扔些灰瓶滚木礌石却没有问题。
听到洪承恩和军官们的号令，他们连忙抱起滚木礌石跑到墙边，也不管什么目标，往城下抛去便是，而原先扔灰瓶的民兵，扔得更加起劲。
不说城下原本密密麻麻皆是攻城的敌军，根本不需要瞄准什么目标，加上无数灰瓶扔下，城下到处白茫茫一片视线不清，傲月军又如何看得见城上雨点般扔下的滚木礌石。
只听城下一阵阵渗人的嚎叫声响起，许多乱窜的傲月军士卒直接被扔下的擂石砸中。
砸下来的滚木礌石都是重达十几斤，加上从十几米的高空落下，力道极猛，砸中便是筋断骨折的下场，很多人正中头部，直接被砸成烂肉，一些傲月军步卒忙举起盾牌，同样被砸得吐血骨折。
这些擂石都被磨成圆形状，从城头落下时，在地上乱跳乱滚，更是滚断不知多少傲月军士卒的双脚。
城墙下的傲月军士卒实在是太密了，只要将滚木礌石扔下，八九不离十都可以砸到一二个傲月军士卒。
城墙如雨点般的灰瓶与滚木礌石落下，使傲月军士卒更乱了，身旁的人不是捂着双目凄历嚎叫，就是被擂石砸成肉浆，到这个时候，拦马墙内的傲月军先前的勇气终于消失殆尽。
傲月军不论是辎兵也好，步卒也罢，都是扔下手中的云梯或是兵器盾牌，如无头苍蝇一般往回逃去。
不过进来容易出去难，护城河内侧，离城墙三十步远的拦马墙高约一丈，他们越墙进来时，有辎兵用一些门板小梯辅助，不过在拦马墙内侧却是什么也没有。
想从一丈高的围墙上跳过去，或是爬过去，除了少部分人，大部分人，可没有这个能力，更不用说依冲锋惯性，后面还有密集的傲月军继续冲来，一个想要进来，一个想要出去，拥挤之下，乱作一团，滚木礌石砸下来更是死伤惨重。
见城下傲月军士卒的惨样，城上的出云军一片欢呼，特别是城头民军，他们的家园被傲月军焚毁，见城下的傲月军惨样，觉得分外的解恨，抛起滚木礌石来就更加的起劲，每当他们的滚木礌石砸中或是滚中一个傲月军士卒，便是一阵欢呼嚎叫。
终于，这一波傲月军势如猛虎般的冲锋落下了帷幕，能动的傲月军士卒，皆是退到了炮阵之后，只留下拦马墙内外满地的尸体及伤者，还有扔了一地的云梯。
……
弥漫的石灰粉己经散去，拦马墙内能逃的傲月军士卒也尽数逃光了，看着城下的惨烈景色，关斗内心抽动一下，叹道：“真惨，何苦呢？”
城墙到拦马墙之间的距离，尽是一堆堆的尸山血海，各样残肢断臂也不少，尸体层层叠叠，特别在拦马墙边上，更是一层连着一层，简直如人间地狱。
一股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随风还传来一阵阵绝望的呻吟及哭泣声，城下许多被擂石砸断手脚，砸伤身体，或是双目被石灰粉迷瞎的傲月军士卒，他们无力逃跑，只是流泪坐着等死。
在他们身旁，还有许多身上脸上满是石灰粉末的傲月军士卒拖着鲜血淋漓的双腿，在地上艰难地爬来爬去，有的下意识的向身旁战友呼救，然后却无人理会他们。
看着城下的惨状，还有血腥味传到城头，城上出云军欢呼声慢慢低了下去，很多人开始吐起来，特别是那些民军壮丁，基本上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血腥的场面，一些人一直吐到连胆汁都吐不出来。
关斗默默地看着城外，便是他久经战阵，心思磨砺得如铁一般刚硬，也是心中一酸，战争自古都是如此残酷，最终受苦的还是双方的老百姓。
关斗这只军队作为城防最危急关头使用，方才的战事并没参与，不过城下情形各人尽数看在眼里，华家军新兵脸色有些不好看，毕竟城下场面太血腥，新兵们刚刚接受一两个月训练，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有这反应也正常。
不过关斗相信战争是最能锻炼人的，看多了这样的血腥场面，以后再看到类似场面便不会有什么特别反应。
至于华家军中的小队长，百夫长，千夫长，尽是十里坡一战侥幸存活下来的老兵，他们对眼前的情景安之若素，各人指指点点，只是轻声议论比较，皆言城守时灰瓶与滚木礌石效果不错，比得上火炮，更超过火铳的射击，那拦马墙更不错，对敌时有瓮中捉鳖之势。
洪承恩脸色也有些苍白，不过神情中更多是兴奋，毕竟刚才傲月军攻势太吓人，结果在没援军参与下，他们还是打退了傲月军的攻势。
“奴贼不外如是。”洪承恩得意洋洋地看了旁边那些仍站得笔直的华家军一眼，又看了关斗一眼，方才的战事，可说是在这支名扬天下的强军面前露脸了，想想就觉得很自豪啊！
洪承恩大笑了一阵后，对关斗问道：“关将军，依你之见，奴贼是否气丧不再攻城了？可否遣人出城，将奴贼遗落之器械尽数搬进城来？”
洪承恩身为禁军统帅，却对关斗一个小小副将如此温言询问，可谓姿态放得极低了。
关斗闻言凝望远处傲月军一阵，摇头说道：“奴贼虽受小挫，其势不减，下一波攻势就在眼前，搬运器械己经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便听炮阵后的傲月军战鼓声响起，如雷的呐喊声中，又是无数的傲月兵如潮水般冲来。
看着城外黑压压的人海，他们那势在必得的气势，似乎一波波的攻势永不会停止。
土台里的傲月军火炮又是猛烈发射起来，掩护那些攻城的部队，在他们炮火猛烈轰击下，垛口内的官兵又不得不躲藏起来，若是与他们火炮对射，他们的火炮架在一个个土台上，城上的官兵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