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和杀人时的心跳不一样呢
洛长空到底还是死了,
这一次,真的不是艳无双动的手,只是对于心高气傲的一代魔尊而言,若是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实在是太丢面子了,所以在艳无双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自断了经脉气绝而邙了,
她在山上多待了一日,安安静静的将洛长空活着时候居住的木屋里收拾了一通,把挂在墙壁上的那幅乱描鬼绘的画作取了下來,裹成画卷,和洛长空的尸体一起,埋在了山上木屋前开得最艳最盛的一处曼陀罗华之下,
在洛长空断气之前,她问过他还有什么遗愿,那一刻,他脸上嘲讽似的冷笑消失了那么一瞬,只那么一瞬之后,又复是一张挂满了轻蔑与嘲笑的冷峻颜色,
他说,他活着的时候沒有等到那个人,不知道死了之后,能不能在奈何桥上等到他,
离开之前,她再度祭拜了一次木屋前的新坟,彼时云在青山,溪水潺流,山顶开遍了烂漫的彼岸之花,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洛长空会守在这么美丽的地方,痴痴地等待着那个不可能來的人,这就是所谓的爱么,
可是明明她五哥告诉过她,所谓的‘爱’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不顾任何手段也要强夺独占的东西,不论爱的是人还是物,是权还是势,是活的还是死的,而与之相反的是‘恨’,哪怕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摧毁掉,绝对不允许存在于自己的眼前,那样的情感才叫做‘恨’,
她以前不敢轻易尝试所谓的爱恨,心中的所思所感也因了‘莫离’的缘故而经常受到她五哥情绪的影响,所以就算她能够感受到,也不懂得区分什么样的情感才是爱,什么样的情感才是恨,
更何况,洛长空爱的是男人,所以他的感情不能做为准则的吧,
不过无所谓,现在她身上的蛊毒己解,她可以慢慢地去学习去分辨,而她五哥,也终于可以停止在她面前露出那种冰冷而嫌弃的防备眼神了吧,
她轻抿着唇角,动作温柔地摸了摸新坟前的墓碑,
他活着的时候已经等了太久,如今他死了,也许她会帮帮他,让他不至于在下面等得太久,
,,,,,我是作者不想承认如此黑化的女主角是自己写出來的分割线,,,,
艳无双从燕荡山上下來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
托了司南与上山下山只有一条路的福,她居然顺利地找到了依旧等在山下的龙天赐,
山林寂静,偶有风过,
而龙天赐他正斜倚着卸下來的马车车厢,正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中的一柄长刀,
刀鞘是玄黑色的,刀刃在林间漏射下來的日光反射下,闪着乌黑发亮的寒光,
一身血红色的轻薄短衫正半垮在腰间,露出他一身小麦色的健壮身姿,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赤果果的男人身体,虽然只有半身,却能够看出和女人的区别,并不是说那健壮的胸肌与腹肌,而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感觉,
就好像,就好像这个人是可以让她安心依靠的一样,
而龙天赐在看到艳无双向他走來的时候,只是咧嘴笑了笑,大大咧咧地站起身來,动作粗鲁的将衣服拉了拉,随意的套在了身上,反转右手将刀霸气地抗上右肩,修眉微挑,爽朗的笑容在阳光下简直耀眼得让人无法逼视,
“哟,你终于回來了,”龙天赐笑眯眯地看着她,就好像她只是离开了一会儿似的朝她招了招手,“正赶上中午饭,我逮了两只兔子,待会儿剥好了皮给你做顿好吃的,哦,对了,兔子毛你要不要,你阿牛哥我手艺可好了,要是这会儿有针线,说不定还可以给你缝个皮手环什么的,你不知道我家里那个妹子最喜欢这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了……咦,阿花妹子你居然笑了,啊啊,莫不是在笑我自说自话了是不是,”
“我笑了,”艳无双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慢慢向他走过來,“你,看到我笑了沒什么感觉么,”
“呃,那个……”被心上人用如此严肃地表情问如此……咳,勉强算是浪漫的问題,龙天赐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太适应,只好傻笑着挠了挠头发,道:“心跳加速算不算,”
但事实上,不过不管她笑不笑,他最近只要一看到她就会心跳加速,好像心脏不属于自己似的,唉呀,他果然还是太嫩了,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傻小子,如果换了是他师弟夏云深在这里,一定会表现比他好上很多吧,
只是心跳加速么,……
艳无双有些奇怪的蹙着眉头,右手按在自个儿的胸膛上,暗暗吃惊他的笑颜竟然也能让自己心跳加快,却在见到龙天赐越加爽朗的笑容后急忙撇开视线,却更加惊讶地看到地上似乎凝着几团面积不小的红色印迹,与地上的草团纠结在一起,呈现出暗红色的滩图,
艳无双不安地皱着眉头,指着地上明显是血迹的地方问他,“这是什么,”
龙天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匆忙的扫了一眼,蛮不在乎地回答道:“啊,那里啊,大概是我杀兔子的时候不小心弄上去的吧,怎么了,”
“……,兔子血,”艳无双偏起头看着他,她知道他在说谎,她又不是沒杀过兔子,当然知道区区两只兔子不可能弄出这么大一滩血迹吧,更何况他肩上那把莫名其妙出现的大砍刀,正明晃晃地以战利品地姿态向她暗示说明着,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可能与人在这里对诀过,
“是啊是啊,”好像生怕她不相信一样,龙天赐从身后的浅坑里提出两只血淋淋还在往下滴血的肥兔子,动作夸张地往她眼前一递:“你看,这山上野放的兔子,肥得不得了,我刚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小野貂之类的动物呢,”
艳无双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却忽然认识到他此刻的举动根本就是故意,故意将这血淋淋的肥兔尸体递到她的面前,是想吓退她,让她不要再多问了么,
他身上的血红薄衫也已经不是她们分手时的那一件了,而从李家村出來的时候,他根本就沒有换洗的衣物才是,所以说,这件薄衫也是战利品吧,
地上其实清理地很干净,除了无法清除的血迹凝团,几乎看不出有打斗的痕迹,可他到底还是忽略了一点,,他能够清理掉尸体,却不能够清理掉周围的树木,
周围树身上那些虽然不太明显却太过新鲜的刀痕与裂皮,都在向她说明着,他经历过怎样一场凶残的格斗厮杀,
她有些懊恼起來,明明她知道他是在骗他,可是她却毫无怒意,甚至第一时间考虑的,只是‘他不知道有沒有受伤’这样愚蠢的问題,于是只能够瞪着他,狠狠地瞪着,一直瞪到龙天赐从若无其事的淡定表情变成纠结不安的忐忑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我饿了,”
“啊,啊,好,”龙天赐瞬间松了一口气,像是得了赦令一般的跳了起來,急切地说道:“等一下啊,马上就有得吃了,阿花妹子你才下山,肯定很累了吧,你什么都不用做,直接坐在这里就好了,我捡些柴火马上就回來,你等等我啊,”
“唉~”艳无双莫名地叹了口气,慢腾腾地走到方才龙天赐呆着的树荫里坐下,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那几乎像逃离火灾现场一般飞奔离去的身影,伸手轻轻抚摸着身边早就打理得很是光亮的两张完整灰色兔皮,忍不住摇头咕哝道:“那个笨蛋,那件血色的薄衫上还有着五哥那些暗卫的标识呢,穿死人衣服不吉利他不知道么,”
话音一顿,手指下意识地按上右边胸膛,半晌,伴随着她悠长的叹息声,含糊地吐出一句:“和杀人时的心跳不一样呢……”
同样是急速的怦动,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就好像……
会上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