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设宴谢群臣，王子歆邀舞
聚贤殿的廊厅里摆满了应时的大朵红花。丛丛簇簇娇艳欲滴。还洒了花露。衬着园中廊厅顶上的吊灯里透下來的灯光。荧荧烁烁地分外媚人。
殿外的走廊和青花釉彩方砖的空地上侯满了南朝的文武百官。这会子正聚在一处闲话此次南朝与废水之战。宁沁一人自退神兵的事自然是不可不谈的话題。
这边儿南王同着大将军宁忠并一应的波宁将领在前面走着。宁漓和宁沁陪在边儿上随着。一路边走边说话。转了几个镂花洞门和几条花厅。也往聚贤殿來了。
宁沁眼睛虽是看不见的。可这会儿身子好了少不得要由着性子淘气。又仗着正病着。宁漓就是气她不过也只会哄她。就更加沒有王法了。
“哥哥。哥哥。我闻见花儿的味道了。很是香甜呢。沁儿想要。哥哥摘给沁儿好不好。”宁沁碍于自己蒙着眼睛。肯定丑得难以见人。就寻事拖着宁漓不肯前去。
“这是南朝的皇宫。不比波宁有皇姨妈依着你胡來。快随哥哥到聚贤殿去。等会儿咱们就要掉队了。别再遇上什么乌七八糟的虫子……”说到虫子。宁漓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只拉着宁沁催着要她走。
宁沁才不依他。皱着个小脸甩开宁漓。自己就要循着香气往那花丛里走。宁漓一时沒拦住。又怕惊动了爹爹和南王。眼见前头有个门洞。就在后面一边装样子慢慢地随着却往后退。一边眼瞅着宁沁。
南王和宁忠才转过门洞。宁漓赶紧转身去寻宁沁。可一转眼。花廊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宁沁的影子。
宁漓登时急了。连着问遍了这边儿花廊里的侍卫。也直说不曾见。宁漓以为宁沁淘气躲他玩儿呢。双手拢在嘴边儿压着嗓子叫着：“沁儿。沁儿……”却是无人应声。
正找着。雷苍龙却出來寻他來了。见宁漓站在花廊里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忙上前问道：“漓儿在找什么。殿上盛宴就要开始。只等你了……”
“世叔。沁儿不见了……”宁漓看见雷苍龙过來。忙迎上去跟他说了。正想叫他帮着找。
不想。那雷苍龙哈哈一笑。道：“你又惹了沁儿了吧。不然那鬼丫头怎会这样急你。”
宁漓听这话。雷苍龙根本就沒心思帮他。还在这儿笑话人。这会子他正为宁沁的事急呢。沒工夫跟他理论。立时甩了袖子就要走。
雷苍龙忙上前捉住宁漓的手肘。笑呵呵地道：“瞧你这个耐不住性子的。沁儿那丫头已经在聚贤殿上了。这会子陪着三公子玩笑呢。你也快去吧。省得小丫头子不安心。”
“世叔就会戏弄人。这是什么样的事。您也玩心不改呢。”宁漓听了一颗心总算定下來。才一松气想着雷苍龙方才如何戏弄他。便忍不住要光火。狠怨了雷苍龙一句。这才匆匆地往聚贤殿去了。任雷苍龙在后面怎么喊也不等他。
聚贤殿。群臣在侧。宁漓一进去。立时看见宁沁正在三王子牧苏歆身侧。
此时她头上戴了顶白色雪梨纱的斗篷帽子。衬着身上素白的重叠苏刺镂空衣衫甚是飘逸。于原本的美丽之外又平添了别样风姿。因着那神奇的退兵传闻和掩去的面目。神秘之外更蒙上了一道传奇色彩。
宁漓悄然从众人背后猫着腰穿梭到三皇子牧苏歆的位子旁。伸手就要把宁沁拉过去问话。
不待宁漓近身。牧苏歆举着酒杯早已斜眼瞄见了。就在宁漓赶到时。先他一步拉着宁沁走到殿前。带着宁沁同自己与南王、王后见礼：“孩儿和沁儿公主向父王、母后进礼。愿父王、母后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南王牧苏御风和王后雪兰裳甜蜜地相视一笑。执起两侧宫女递上來的酒自饮了。南王道：“歆儿最喜欢别出心裁。却是最能讨得父王、母后欢心。今日你与沁儿公主同來。父王见她手里攥着我南朝的荆珠花。可是与你两情相悦……”
宁沁一听。登时把手里的花儿抛将去了。急道：“南王不要误会。沁儿不过觉得园中花儿味道独特。甜美异常。所以……所以才央了哥哥去采來。沒想到却遇见了三王子。并沒有您说的那回事的……”
“呕。”南王看着牧苏歆自站着含笑不语。呵呵一笑。自嘲道：“原是如此。那倒是本王乱点鸳鸯谱了。啊。”
牧苏歆弯腰施礼。含笑道：“孩儿叫父王、母后见笑了。”
南王道：“唉~哪里的话。你们二人正当妙龄年少。又男未婚女未配。便是真的彼此倾心。也是很正常的吗。何來见笑之理。”
宁沁闻言心中甚是不悦。牧苏歆隔着薄帽纱看得一清二楚。便含笑低头。复又施了礼。这便带着宁沁回去座位上了。
宁漓知道牧苏歆是故意的。看着他站在殿前含笑不语的样子。分明就是由着南王和王后误会。还有那什么荆珠花。传情之物那小子会不晓得。居然还故意弄來送给沁儿。真是叫他火大。
席间三十六歌女舞姿娉婷。和着歌声聚散不一。袅娜如秋塘的荷花。莲步轻移似风摇曳；又似百态的凌波仙子。辗转含情沐朝露云雨；千娇百媚。风姿宜人。虽是异国风韵别有不同。却也出其不意自有洞天。
牧苏歆早见宁漓等在位子上要找他出气。未到他跟前面上已经带了晕不开的笑。张嘴便要道歉：“叫漓兄担心了。歆弟我见沁儿公主在园中无人照看。遂领了她先行一步。到了聚贤殿。还望漓兄莫要生气。”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牧苏歆想：看他宁漓还有什么好说的。可牧苏歆生是忘了眼前这一位可是为了宁沁能豁出命去的。若单是个笑脸就能蒙混过去。一点儿罪不受。那他就不是宁沁的哥哥。。宁漓了。
宁漓等着牧苏歆。眼里冒火：“还不把沁儿交还过來。你是想吃拳头吗。”
“哥哥。”宁沁一听是宁漓的声音。甚是欢喜地就打算往宁漓的方向跑去。不想一不小心。被脚下皱起的地毯褶子绊了一脚。眼看着就要跌在地上。宁漓和牧苏歆眼疾手快地都要上前去接。却因动作太快。被宁沁砸了一大下。
最下面的牧苏歆最倒霉。不仅挨了宁漓的拳头。还挨了宁漓倾身一击。更可怕的是。宁沁接踵而來的一击简直要把他晚上吃的米露给砸喷出來。
宁漓反应最快。扶着宁沁起來坐到了一旁的席位上。好在这会子殿中的舞姬正扯着大大的裙摆起舞翩然。恰挡了他们的狼狈。
可牧苏歆就沒那么幸运了。他生是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來。等晕头转向地好不容易攀着椅子爬起來。正赶上舞姬们退场。一瞬间。站立在席间的牧苏歆顿时成了焦点。
“王儿为何站在殿上。可是有话要说。”南王见牧苏歆站在大殿之上。愣怔着是未曾有过的狼狈之色。忙出言道。
“我……”牧苏歆正晕着。瞟眼看见躲到一旁的宁漓竟然装着不看他。不由计上心來：“哦。孩儿曾闻沁儿公主舞姿迷人。风华绝代。愿邀请沁儿公主共舞一曲。敢问父王可否允许孩儿。”
“呕。我只道沁儿公主花颜月貌。绝世倾城；也曾闻沁儿公主智取山河。只身退敌；只是沁儿公主歌舞如何。却未可知。不知沁儿公主可愿一展绝技。”南王本就对宁沁好奇。当然是求之不得。
眼瞧着牧苏歆借着南王弄得沁儿是不答应也得答应。宁漓负气地一手拉着宁沁坐着不动。南王的话宁沁是早已听见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给爹爹和哥哥惹麻烦。便悄悄对宁漓道：“哥哥且放心吧。沁儿自有筹谋。”便脱了宁漓的手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