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慧心学聪明，反被聪明误
皇太子突然倒毙雪寒宫。雪贵妃气脉冲心。元气大伤。此事一出。整个波宁国皇宫一片哗然。
次日清晨。景孝帝染了风寒。无法早朝。大殿之外。满朝文武皆是议论纷纷。一时间心中波澜起伏。揣测万千。王储再立之事成了焦点。
这一次。即便是傻子。也再沒有人站在雪贵妃那边了。
原先立皇储在议的皇子中。雪贵妃的大皇子明泽已经暴毙身亡。七皇子明澈七岁就已经被除去了立位的资格。雪贵妃沒有了宁国府和宁家军做后盾。自己又染上了伤了元气的大病。只怕是气息奄奄。人命危浅了。恐怕是沒什么希望了。
这会子。朝堂之上都是最惯于审时度势之人。眼瞅着雪贵妃都已经自身难保了。皇后娘娘跟雪贵妃结下的梁子又深。一朝雪贵妃落了难。落井下石的事她赵燕然一定做得出。而且还要做得心狠手辣。
谁还会嫌自己命长。尽往枪口上撞啊。
兰妃的三皇子明熙长得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琴棋书画。骑马射箭也是无所不精。虽因母妃地位受了牵连。可是若论到皇宫里的这几个皇子。三皇子明熙不可谓不出众。
淑妃的十一皇子明浩。白白净净的一少年。虽年纪尚幼。一副还未长成的模样儿。却是人小鬼大。心中颇有计谋。再依仗着舅父连青云乃是朝中一品大员。老师韩虢重与太子太傅师出同门。这以后的事谁敢下死口呢。
皇后的二皇子明渊虽因性格不大受景孝帝爱见。可他的母后毕竟是皇后。向來“母以子为贵。子以母为尊”。再加上太后那一层。身后还有庞大的赵氏一族扛着。余下來的皇子哪个比得上他啊。
胜负虽还沒有定论。但是朝廷之上。势力瓜分。一夜之间早已大不相同。
原本倾向于皇后和雪贵妃的人。此时此刻。“识时务者为俊杰”。许多都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二皇子明渊。认定了这肯定是最后额赢家。
可也有“英雄不走寻常路”的。不少人知晓皇上看不上皇后这些年來仗着他的亏欠阴狠毒辣、专横跋扈。不觉已经把心中的天平移向了十一皇子明浩和三皇子明熙。
朝堂之外的争论不休。皇后赵燕然虽是不曾在场。可是在那里。哪个人说了什么话。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听完殿前小太监和小宫女的回话。皇后赵燕然顿时心情大好。面上如沐春风。眉梢、唇角都带着笑意。连连招手唤千禧和玉漓对他们大肆行赏。
杯盏更迭。又一碗新茶上來。千禧和玉漓。还有栖凤殿的幽月、青木……一众的宫女。太监都急得不行了。可是。再看赵燕然。却依旧是细细嗅着茶香。面上含笑。稳若泰山。淡定异常。
玉漓看在眼里。心里直冒火：宫里头知道皇上病了的娘娘。妃嫔……这会子沒了雪贵妃在圣上面前。哪一个不是急急忙忙地上前献殷勤。讨好处的。偏就他们家皇后。平日里对皇上倒是挺上心的。这会子却装得好似不知道这回事儿似的。真叫人急死了……
正恼着。却听皇上跟前的一个小宫女匆匆忙忙地传过话來：“皇后娘娘。皇上把前去探望的娘娘们的礼物都接了。人却是一个不留地都赶了出來。”
皇后赵燕然听了点点头。搁下手中的茶盅。拿巾子慢条斯理地拭了手。含笑懒懒道：“后宫之中的妃嫔。可有人不曾前去的么。”
小宫女埋头在眼前复行了个大礼。娇娇柔柔地又道：“回皇后娘娘。兰妃娘娘和淑妃娘娘都不曾到。只是送了礼物來。皇上问话时。那两宫的宫人都回说。自家的娘娘病了。拖着恙体不好前來面圣。”
“哼哼……”赵燕然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心下道：“这两个人精倒是学得快。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开始跟她学着讨出路了。
以为跟着她出牌就一定不会错。便是错了也有皇后在前面顶着。哼。自以为聪明的两个蠢货。今天她赵燕然就要让她们知道。想跟她赵燕然争权争位。还要拿她试枪。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
别忘了。她是皇后。而她们。则是妃嫔。这身份、位阶……可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呢。今个儿。她就教会她们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也好叫这两个颇为有心的人长长心。
“摆驾娴欣阁。本宫要去瞧瞧淑妃娘娘贵体如何了。”才起身走了两步。忽又想起來什么。侧转过身子对一旁的千禧说：“哎。别忘了叫上本宫的御医跟來。”
“是。娘娘。”千禧接了命令出门有一会儿了。皇后赵燕然这才带着栖凤殿的仪驾袅袅婷婷地出了宫门。一副心急火燎地带着人匆匆往娴欣阁去了。
一进门。淑妃果真是在床上躺着不错。只是那珠圆玉润的俏脸上。眉眼水灵。两腮桃红。哪有一丝病着的样子。
赵燕然挑眼看了一旁一块儿巾子胡乱遮着的镂花方斗里。果皮、龙眼核、核桃壳……一堆一簇。可真够丰富的：哼。既然那么喜欢生病。本宫不如就成人之美吧。
“好妹妹。听闻你病了。姐姐心里难过得不得了。都怪姐姐平日照顾不周。现下皇上病着。姐姐势必要替皇上好生照顾妹妹。今日。姐姐特地带了御医來。就是要看着妹妹好起來。本宫这个做姐姐的才放心……”
一段梨花带雨的表演。那是信手拈來。一语未了。幽月已经端了一碗汤药來。上前便要给淑妃灌下去。
淑妃哪里肯依。咬着牙拼命地摇头。生是把那一碗药弄洒了半碗。手脚并用地挣扎间。淑妃一巴掌掴上了幽月的脸。四道红痕带着金护甲刮破的血道儿出现在幽月脸上。瞬间就激怒了幽月。
瞪住床两侧。娴欣阁的宫女。幽月厉声道：“都是死人吗。给我上來摁住她。”
一语既出。那宫女们早已傻了眼。大宫女这会儿被皇后遣去了别处。剩下的净是些沒主心骨的。幽月这一吼。她们还真跟打了鸡血一般地冲了上來。
一碗药顺利灌进淑妃口中。幽月大觉解气：“从此以后。淑妃娘娘您就能永远地在这床上病着了。再不用担心人怀疑你了。”
皇后一副风华绝代地样子。满意地从淑妃眼前飘过。带着栖凤殿的人往绰兰轩走去。身后是淑妃不住咳药咳到做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