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雪国遇故人，雪衣解迷离
雪衣接下來又说了什么。宁沁压根儿是一个字儿也沒听进去。脑子十万个为什么搅成一团。活像粘稠到一动不能动的浆糊……
雪衣看着蹲坐在地上暗自出神的宁沁。心疼地走过來将她拥在怀里。挪到冰床之上：“公主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身份。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飘雪公主从來沒提过这样的事。您的父亲又是宁大将军……只是。雪衣所言。句句属实。不然。公主的肩膀上也就不会出现锦色的团花护身障了。”
“可。师父不是说……”宁沁扭头看了一眼团坐在下面的影子珠。到嘴边儿的话生是不知要如何出口。罢了。她知道了。一切都是谎言。
“嗯。”雪衣看着宁沁望向影子珠的期许摸样。却是等不來下文：“怎么了。”
宁沁回过头來朝雪衣浅浅一笑。抱歉地问道：“我困了。想睡觉。大家可以出去吗。”
雪衣笑着抚摸宁沁的头顶。慈爱地道：“这个只怕不能。今日是公主及笄之日。您可还记得。”
宁沁慎着心点点头。心里有些发毛。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娘亲不是说。她只有雪贵妃一个亲人吗。这个人……难道这些人都是易容的。想到这里。宁沁不觉拿眼角儿去注意下面的每一个人的妆容。特别是影子珠的。
雪衣看着宁沁的摸样。已经懂了她的心思。倏然一笑。道：“公主怎么了。怎么总是盯着影大人看呢……”说话间。还有意无意地拿眼角看看影子珠。
宁沁看着雪衣的摸样。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登时红了粉面。暗暗地倒吸一口气。微微咬着下唇轻轻地道：“您误会了……”
雪衣不语。低头一笑间流露出宛如雪颜般的神采。叫宁沁看在眼里恍然心动。猛然担心起宁国府里的娘亲來。
爹爹被诬贪图享乐、通敌卖国。生是连同宁家军一起被皇后和赵氏一族逼死在国门之前。宁国府不知怎么样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娘亲和众姨娘。还有袖儿、香儿、烟儿、云儿、小侍礼……他们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不由情动。宁沁心中带着些许伤感慢慢地伏在雪衣肩头。失神地喃喃自语道：“娘亲。你在府中可还好么。沁儿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为什么都不担心沁儿。不來找沁儿呢。爹爹死了。哥哥不知道去哪里了。师傅……师傅他骗我……我。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泪水滑落。宁沁趴在雪衣怀里两眼迷离。她什么都知道。可就是想要这样错下去。哪怕娘亲根本听不到。她的心疲累好久了。今天只是想找一个破口。去发泄其中的情愫。其余的。她暂时放空。不理。不想。就像是今天过去。明天是再也醒不來的黑夜。
雪衣伸手将宁沁的脑袋抚在自己的肩膀上。宁沁受苦了。她懂得。像她这样活泼可爱。一直活在备受宠爱的顺境中的孩子。猛然遭受家破人亡的变故。任谁也是承受不了的。
“沁儿……”一声轻语。宛如天籁。饱含了多少思念。又蓄满了多少情感。这久违的感觉太美好。以至于宁沁猛地推开雪衣。睁开泪眼去看时。竟只是呆愣着。甚至不敢上前。
“沁儿。你怎么了。我是哥哥啊……”宁漓伸开双臂看着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宁沁。百般滋味在心头。想着自他离开以后宁沁的遭遇。眼圈不觉就红了。
“哥哥。。”宁沁一双眼睛含着泪水。死死地定格在宁漓身上。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的样子。还有满脸的紧张和担心。一瞬间。心中筑起的堡垒一下子全部坍塌。泪水汹涌。满脸委屈地跳下冰床朝宁漓狂奔而去。
宁漓被宁沁撞得猛一后仰。险些要跌倒。脸上也是泪水肆虐。可紧紧拥住宁沁的时候。就像一颗心终于回归了空了许久的胸膛。那种感觉。真的是好舒心。让他好喜欢。
“哥哥。哥哥你怎么样。你的病可好了。你怎么会在雪国呢。你……”激动过后。宁沁揪住宁漓的衣襟。开始担心地问东问西。
宁漓伸手覆在宁沁手上。泪眼带笑：“哥哥很好。沁儿不要担心。哥哥听说沁儿受了好多苦……”抬起宁沁的手。那手掌上的红痕叫宁漓心痛如焚。接下來的话竟是一下子说不出了。
宁沁发觉。赶紧抽出双手背在身后。强做出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仰脸安慰宁漓道：“都是那个齐秀峰的风石屏障啦。哥哥你知道的。沁儿的功夫向來差劲得不是一点半点儿。那密密麻麻的风石……沁儿怎么躲得过嘛。”
宁漓看着她一副俏皮可爱的样子一如当初。不由地被她感染。也破涕为笑了。宠溺地拥她在怀里。笑嗔道：“你呀~诶……”
两人同着雪衣一同进到飞雪宫正殿。当着众人的面。雪颜将宁沁的身世讲出來大家知道。以巩固她在雪国的地位。也为日后她拯救雪国做好准备。
“沁儿。雪国有六宫。我是第一宫飞雪宫宫主。唤作雪衣；雪贵妃雪裕乃是第二宫寒雪宫宫主；你的娘亲雪颜是第三宫飘雪宫宫主；第四宫祭雪宫宫主雪素乃是堂下第一位；第五宫冰雪宫宫主雪城此刻留在宫中正为竹子音和君子墨疗伤；第六宫柔雪宫宫主你是见过的。她便是南朝先王牧苏御风的宠妃雪兰裳。在雪国唤作雪妃。”
“先王雪痕与长公主雪月成婚。共诞下两位公主。这便是雪裕和雪颜。我和其他几位宫主则是出自另外的几位公主。最尊贵也只能是宫主。”
“长公主和小公主系出同胞。沒有高低贵贱之分。长公主与波宁王成婚。诞下两位皇子。大皇子雪泽自小养在飞雪宫中。二皇子雪澈七岁独自住在北城。自立为北城王；小公主与波宁国大将军宁忠成婚。诞下一子一女。长子名唤宁漓。小女名唤宁沁。便是您。”
“雪国以女为尊。这一代。只有公主一人得享此誉。因此。您当仁不让便是雪国的新一代女王了。只是。您的血统混入了波宁族的血液。需要换血方能登上女王宝位。今日正是宫主您及笄之时。若换血。自是最好不过。不知。公主您可做好准备了。”
“公主。女王。换血。……这……这怎么会是这样。这么说。哥哥和明澈也是雪国人了。”宁沁难以置信地问道。结果却是迎來了雪衣毫不含糊的点头。
“啊。”宁沁拧着眉头稍一想。转而问道：“那……我若为王。是不是雪国六宫的人。都要听我调遣。”
“是。不仅如此。您换血之后还将继承小公主先前的战神身份。而且。只要破了沸水离殇。要报宁将军的仇简直轻而易举。”雪衣应声。随口便挑起了宁沁的斗志。
“好。我答应。但是。我要的不只是暗夜、波宁和南朝。我还要七国归回。雪国独尊。”宁沁看着眼前的空旷。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