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苏城逢敌手，宁沁险遇害
八百里蜿蜒曲折的山路和崎岖不平的崖岸。雪国大军分两路朝南朝分奔而去。
一路以大将军雪城和雪族族长雪落为首。率领五万雪国大军和二十万青盲精兵取道雷火。直奔南朝苏城。一路以智子骓、星族族长星垣为将。率领雪国十万兵士。按照常规绕过雷火。前往南朝的雷州。
马蹄阵阵踏响征腾的恢弘乐章。整个雷州海岸上。纯白无暇的白衣军士仿似层云压境。随风翻飞的“雪”字旗猎猎作响。他们静寂无声的脚步慢慢朝南朝逼近。带着压抑的死亡气息。在雷州大地上投下死亡的阴影。
南朝接到雪国的战书。早已派了援兵。一路风风火火。八百里加急赶往雷州。誓死要与守疆将士将雪国的军队抵挡在南朝门外。
可是。人算终究不若天算。雪国的军队还未踏上雷州的土地。废水闻听雪国前來讨伐南朝。早已经派了废水最强劲的战船和水陆兵前來支援。
一则。是为自家凭白死去的公主报仇；二则。是为去年被南朝和波宁国援军灭掉的废水王牌船队和水军报仇；三则。南朝现下宫廷混乱。先王牧苏御风的莫名失踪已经使得牧苏韵王不王矣。他们是看准了。此战雪国必胜。四则。人人皆知雪国慷慨。出师大捷。他废水的好处绝不是一星半点儿。
智子骓闻听前方传來废水相助的消息。心中大喜。不禁暗叹道：“公主果然神机妙算。”当下。不觉加快了速度。朝着雷州全速前进。
当日往南朝派兵之时。智子骓曾以宁沁在雷州、万州颇有威信。又有抗洪和抑制疫情的经验。以及很好的水性而请她务必同行。可谁知。宁沁却道。雷州之滨。自有聪明人相助。竟是丢下智子骓和星垣与雪城和雪落一路向北。直奔苏城去了。
今日一见。才知晓宁沁的算计。当年的雷州之战。恐怕废水对宁沁和宁漓的印象深刻。早已将他们恨在心底。
宁沁登上雷州。以王妃之尊和她对雷州百姓的恩情。攻进雷州自是容易些。可是。废水若见了她。定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到时候。别攻伐南朝不成。反而被南朝、废水前后夹击。那可就完了。
宁沁避去苏城。免去了与废水针锋相对。依仗战神之威。直捣黄龙。虽有凶险。却也不失为一条良策。不日苏城不保。群龙无首。加之祸患当前。民心大失。南朝自然不攻自破。确是事半功倍之法。
此时。苏城之中。宫廷政乱。朝政废弛。南王牧苏韵弑父杀兄。藏匿先王妃子；忘恩负义。毒害波宁北城王；勾结波宁国皇后。坑杀宁大将军和宁家军；夺人爱妻。霸占北城王妃……。如此种种。不仁不义。不慈不孝。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踏上久违了的苏城。往日的情景历历在目。想着爹爹。想着因她而死去的叔伯和宁家军的战士们。宁沁的眼角不觉浮上了一层潮湿。暗暗在心中下定决心：“今日故地重游。必以牧苏韵的鲜血祭奠亡去的英魂。”
“驾。”伴随着一声长啸。宁沁手中的马缰绳猛然勒紧。眼中的潮湿退去。换上一抹凌厉的绯红。跃马上前。直冲在雪城和雪落马前。朝着苏城的城门飞奔而去。
雪城和雪落对视一眼。知道大事不好。扬鞭策马。也跟在宁沁的身后朝着苏城直奔过去。
宁沁眼中的绯红和突然燥气的行为。雪城和雪落看在眼里。这叫他们无不担心。伤情旧地。很显然。这里的记忆引发了她内心深处的仇恨。
苏城的城楼上。南朝的兵士和弓箭手严阵以待。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前方策马狂奔而來的宁沁。只等她进入了射程之内。便将她乱箭穿心射杀。
搭箭、拉弓。纤细的弓弦被拉成满月。挽弓倾侧。箭锋直指那还在一点一点朝他们飞奔而來的白衣人。眯眼看着那人一脚踏上他的射杀范围。猛然松手。淬了毒的利箭“嗖”地一声逆风带出唳鸣。朝着來人直刺而去。
弓箭手看着飞出的利箭。自信到有些自负地挑起唇角。眉梢带出一抹轻笑。
利箭横空而來。宁沁策马狂奔。正与那利箭对了个正着。眼见避无可避。宁沁挥手扬起战神之剑。将那利箭粉碎在半空。那摸样。英姿飒爽。当真是神采飞扬。无可抵挡。
然而。那一颗提着的心还未完全放下來。宁沁已经感觉到那粉碎了的利箭落下來的粉末。纷纷扬扬。扑面而來。空气里弥漫的毒药的味道让宁沁猛然清醒。翻身落马。一声惊呼“啊。。”刺破苍穹。
雪城和雪落立时纵马上前。一个回旋将宁沁从地上顺势操起。速速地离去。消失在三十里外的驻军营地里。
南朝将领苏传浩向來有“苏穿杨”之称。今日凌空将雪国战神射杀下马。惨遭马蹄践踏。那一声刺破苍穹的惊呼。城楼上的弓箭手们亲耳听见。
喜讯传到南王牧苏韵耳中。牧苏韵大喜过望。惶惑不安的心瞬时吃下了一颗定心丸。雪国战神遇刺。惨遭坐骑践踏。惊呼声次云破月。真乃天助南朝。天助南朝哇。
大殿之上。大总管手捧圣旨。宣读着南王牧苏韵对苏传浩的大肆赏赐。黄金白银。丝织布匹。良弓金箭。肥田大宅……真真是奢华不敢比南朝。军政不敢比波宁。
只是。现如今波宁沒了宁家军。早已是排不上号的。新上來的雪国。曾传法术不敢比。谁料想闭门锁国了那么多年。出师就折了战神。照如今看來。那也不过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不值一提。
雷州。废水军队与智子骓、星垣率领的军队已经攻破了南朝的南大门。出师大捷。军中热闹欢腾。正欲乘胜追击。不想。南朝军中竟传來了公主遇刺的消息。
一瞬间。方才还欢欣鼓舞的将士们。立时面如死灰。那无望的表情僵在面孔上。就像贴上去的木偶画。
智子骓闻言。查澈军中消息。并无公主遇害之说。立时大声道：“众将英勇杀敌。莫要听信流言。公主破冰重生。又有战神之剑和团花障护身。怎会轻易中箭身亡。况我雪国化气的骏马皆是出自自身之气。又怎会践踏自身。”
此问一出。底下的战士瞬间清醒过來。方才关心则乱。竟险些中了敌人的圈套。现下明白过來。一个个皆是懊悔不已。
智子骓见此。松了口气。又道：“敌军不过以此惑乱我军军心。打击我军势气。还请各位莫要上当。全力征战。方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