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明渊欲求和，雪裕为人质
这厢。雪国的人们翘首以待。等待着波宁国中传來的消息。人人焦心着大公主的性命安危。在心中默默地为大公主祈祷着。
那厢。波宁国中。太后赵燕然频频光顾皇宫。同着雪贵妃聊天谈条件。巴望着用雪贵妃的一条贱命换波宁国整个国家的太平。
可是。雪贵妃这一次早已压上了所有。她为了这一天。处心积虑地在波宁国忍辱负重地潜伏了二十多年。抛却了自己的青春。埋葬了自己的爱情。背着卖国求荣的骂名为雪国人民所不齿……
二十多年的时光。忙忙碌碌。不得安宁。当她被赵燕然打入了冷宫。那些醉生梦死里暗藏杀机。天天绷着个神经打起十二分精神过活的生活终于离她远去。生活真正安静下來。往昔如同电影一般回放在眼前。雪裕总会有一种生不如死的痛楚。
这二十多年。噩梦频频萦绕在她本來就少得可怜的睡眠里。可她却要时时谨守。一点破绽也不能显露出來。这样的日子。她真的过够了。
冷宫里的日子虽然冷清了些。每天坐在窗子前看着日光从东方落向西山。回想着自己在雪国做公主时倍受父母的宠爱和臣民的爱戴。雪裕的脸上时常会流露出纯真的微笑。那微笑里淡淡的满足。迎着阳光。就像整个世界都弥漫了幸福的空气。
明渊在勤政殿里。听着臣民频频來报的战事。早已焦头烂额。这会子。暗夜五族联合外草原的游牧民族整个來势汹汹。急聚波宁国涉都城外。就连原本与雪国一起攻打暗夜的青盲。也因为害怕暗夜在断粮的冬季來临之前封死他们的活路。也转过头來出兵二十万。直击波宁国。
现下。波宁国是瓮中捉鳖。只要暗夜一声令下。那么波宁国便是不灭。也只有被践踏臣服的份儿了。
连连几日前往万福宫。明渊总想着跟太后赵燕然商量。用释放雪贵妃來换波宁国的平安。可是。赵燕然愣是根本不与他提这回事。到最后还总是弄成了不欢而散。
今日。南朝的牧苏韵竟然也从海外带了援兵。一登上大陆就直奔波宁国。看來。波宁国是众怒所向啊。
万福宫。明渊硬着头皮又來了。波宁国的百万百姓指着他的计策得着生命。得着生活。他身为一国之君。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义务。他责无旁贷。
“儿臣。给母后请安。恭祝母后万福金安。”明渊一脚踏入万福宫。俯身施礼。压着心里的一口气。脸上却是陪着笑脸温文尔雅。
“皇儿请起。”太后赵燕然抬眼看着明渊。眼里满是慈爱的目光。可是那身子板却是坐在长椅上绷得板正。一动也不动。根本就沒有扶他起身的意思。
明渊自知。自己心里的那点儿事根本瞒不过太后赵燕然的眼睛。但是。便是再难受。只要能取得成效。帮助百姓、国家解脱危机。那不论如何也都值了。
眼瞧着明渊低眉顺眼的样子。太后赵燕然便看不上眼。心里暗忖道：就这般模样。也想跟我谈条件。哼~
“玉漓。哀家的肩膀又疼了。帮哀家捏捏。”搁下茶杯。赵燕然不屑地瞧了一眼明渊。转过脸來风情万种地扫一眼玉漓。慵懒地道。
不及玉漓近前。明渊早已一大步跨过身來。站在太后赵燕然的身后。朝玉漓递了个神色。玉漓知趣地便退在了一旁。
“母后。还是让孩儿來吧。”明渊陪着笑脸边说手已经在赵嫣然的肩膀上用了劲儿：“母后为波宁国日夜操劳。这肩背痛虽不是什么大病。但痛起來真真是要命的。明儿。孩儿派宫中新來的龙太医给母后瞧瞧。她诊治这肩背痛是颇有些手法的。”
“哦。”太后赵燕然闻言不觉轻笑。那一抹轻笑轻易地便刺伤了明渊的眼睛：“哀家一直以为。皇儿早已为了波宁国的战事忙得不可开交。不想。皇儿竟还有这样的闲情研究医病。”
“母后错怪皇儿了。母后从皇儿小时候就教育孩儿。要以家国政事为要。皇儿自是引以为圣。一丝一毫也不敢轻慢。但是。便是家国再重。孩儿也只有您一位母后。便是再忙再紧要。母后的身子也是孩儿心中放不下的头等大事……”
不及明渊的话说完。赵燕然早已抬了手叫他住嘴。阿谀奉承的话她听得耳朵都要磨了茧子了。自己儿子再这么对她。她变真要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些小小的悲剧了。
“罢了。哀家允了。你去吧。哀家叫玉漓带你去领了雪贵妃出來。由邵巫族的族长陪同着你。带着雪贵妃去和宁沁那丫头谈判。”
太后赵燕然实在看不下去。权衡再三。终于还是允了。她的皇儿不差。怪只怪她的皇儿有她这么一个更强大的娘亲。又偏偏是一国之母。波宁国的太后。
“母后。孩儿……孩儿替波宁国举国上下的百姓谢谢您了。孩儿给您磕头了……”明渊闻言欣喜异常。抑制不住地“噗通”一声便跪在了赵燕然膝下。“砰、砰、砰”的几声落地。额上顿时鼓起了一块儿大包。青红黑紫的。惹得赵燕然也忍不住心疼了。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赵燕然赶紧扶他起來。笑着叹气说道：“你也别再一趟一趟地往哀家这里跑了。哀家乏了。国家的战事哀家也交予你全权处理了。哀家费不起这个心了……”
“母后说哪里话。您的谋断孩儿哪里能及万一呢。以后。孩儿还要多仰仗您的指点和辅佐呢……”明渊喜笑着说着。这边儿玉漓已经带了钥匙等着要同他去了。
太后赵燕然见此也摆摆手。叫他不要再多言语。快快去就是了。明渊一个深鞠躬。转身拔腿朝冷宫奔去。只等着用雪贵妃的命來换雪国的解释和营救了。
沉重的大锁低低地坠在大门上。明渊一把接过玉漓手里的钥匙匆忙地打开。推门而入。一股子的烟尘味道扑满而來。载满了时光的沧桑。
小小的庭院里。雪贵妃一身素色的衣袍。正躺在破旧的摇椅里晒太阳。眯起眼睛的面容上微微反射着秋日的阳光。让明渊不觉晃花了眼。好像。眼前的不是雪贵妃。而是那个带走了他的心却不负责任的宁沁。
邵巫族的族长邵巫泠泠很快赶來。同着明渊一起将雪贵妃带了出來。暗暗地躲在一架马车里出了宫门。赶往涉都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