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鞭摔落马，师傅代徒战
宁漓带着宁沁进入军营。影子珠听说了公主被波宁国战将鞭落下马。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交予身旁的助手。自己急急忙忙地往公主的营帐赶來。
一进营帐。影子珠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拨开人群。跻身而入。宁沁一身戎装正躺在床榻上。床榻前的铜盆里。刺眼的鲜红衬着锃亮的乌金。显得那么的刺眼。
看着宁沁带着血污的衣袍。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躺在那里。若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探知宁沁微弱的气息。影子珠险些就要腿一打弯。脚跟一晃。瘫倒在地。
自他跟在公主身边起。除了南朝、废水那一次。宁沁未曾换血就逼出了灵魄击退了废水的十三术士。他还未曾见过公主如此严重的创伤。
“究竟是谁出的手。竟然把公主伤成这样……”影子珠一时怒气上头。提足了心劲儿问道。那明显的颤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影子珠在众人的眼中向來沉稳理性。泰然自若。哪里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恐怕若不是公主。别的人也难让他如此激狂。
宁漓见了影子珠这么问。不觉低下眉眼。暗自吞了口唾沫。他不知道。若是被影子珠知道沁儿被伤得这么严重是北城王明澈所为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他不说实话。就算他谎话编得再天衣无缝。也骗不过影子珠。
照影子珠现在的状态。若是不对他说实话。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那绝无仅有的异能。穿越时间和空间。赶到宁沁出事的时间、地点。把那凶手化在珠粒中。让他魂飞魄散。
沉默了许久。宁漓到最后还是在影子珠红着眼睛的注视下。张了好几回嘴。才试探着说出口：“是……是北城王……明澈……”
“明澈……”影子珠听完宁漓的话。有些不可思议地轻笑着重复道。有些像自嘲。又有些像被刺痛了心。
是啊。在影子珠的心中。宁沁和明澈根本就是早已被绑定在一起的一对儿。沒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到头來他们却來了个刀枪相向。互相残杀。叫他怎么能不伤心。
沁儿是他带來的。也是他和竹子音、君子墨几个人亲手**的。说一句僭越的话。宁沁根本就像是自己家的丫头啊。
是他在危急时刻将她送去了北城。也是他早已帮她设计遇上了北城王。原以为这段姻缘会结出美好的果子。至少要比与雪国三殿下明泽相恋。然后卷入朝政的纷争要好。沒想到。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來。依旧是害苦了她。
鼻头酸涩。影子珠抑制不住地流下眼泪。看得在场的人心中都是五味杂陈。
宁漓实在看不下去了。想是影子珠忘记了沁儿嫁予南王牧苏韵时。曾给北城王明澈喝过忘情药的事。便上前去悄悄地道：“师傅。明澈失忆了。他根本不认得沁儿是谁。又一心想着帮助波宁国打赢了我们。就可以接雪姨娘到北城。所以才会这么拼命的……”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影子珠闻言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北城王明澈失忆了。为什么他一点儿都不知道。
“是沁儿在南朝时候的事了。当时南王牧苏韵逼沁儿与他成婚。还特地请了明澈前來参加婚礼。沁儿在向明澈敬酒的时候在明澈的酒杯里下了忘情药。她说饮下了这杯酒。但忘曾识君。”宁漓默默地低着头说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还是后來再见面的时候。有一次沁儿喝醉了说胡话讲出來的。那一晚。他们都沒有睡好。宁沁是一直一直地吐。一直一直地胡言乱语。流泪哭泣……而宁漓则是在为沁儿难过。听着沁儿的心事。叫他如何不心酸。
“为什么不告诉我。若是早知道是这样。我也不会派雪樱去帮助明澈和北城了。更不会把十多万的宁家军由雪樱带着归入北城了……”影子珠听了。有无限地痛悔。
当初。他就不该将沁儿一个人丢在南朝。而去妄想着凭借荆珠花里的解药和一己之力去解开沸水离殇的魔咒。不仅伤了沁儿。也品尝到了自身力量被沸水离殇的结界吞吐之后的全力反噬。害得雪国整个国家的人民的法力和身体都受到了重创。
“师傅。事情已经成这样了。我们都知道你是好意。沒有人会怨你。现下最重要的是看看沁儿到底如何了。只要沁儿平安无事。一切我们都可以重來……”宁漓小心翼翼地劝道。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沁儿的情况了。明澈用的是我亲自为他定制的丈二长鞭。由雪樱亲自依照紫竹林先祖留下來的《鞭长莫籍》悉心**。沁儿中的这一鞭。虽有护心镜和肩头的团花护身障守护。却也惊动了心魄。”影子珠深深吸了口气。叹息着说道。
“不过。我很纳闷的是。沁儿当时面临危险。居然丝毫沒有自卫的迹象。她身上所中的力量是八成。而据雪樱的消息。紫竹鞭明澈也不过最近才练到了八成。”影子珠转过头來望着宁漓说道。
宁漓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时在战场上。他确实看到沁儿正打着。遇上明澈便发起了楞。全靠他在身旁帮她抵挡。可是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并不能讲清楚。
这厢正为宁沁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一名传令兵掀帘而入。说是北城王明澈朝着军营这边孤军杀了进來。扬言要直取公主的项上人头。快请影子珠与宁漓他们商量对策。
床榻上的宁沁听了传令兵的话。一直梗在胸口的血猛然吐出。松了一口气后。便坐起身子道：“拿剑來。我要拦住他……”
“沁儿。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宁漓一见宁沁坐起身來。紧张地询问着。
宁沁一双眼睛盯着影子珠许久。她是在用眼神求得他的应允。因为她知道。若不是影子珠答应。哥哥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因为担心她而阻拦她。
她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她也已经领教了明澈的长鞭的厉害了。以现在大家的情况。若全靠雪祭宫的术士死扛是根本扛不住的。决明岛上的人民。她也还舍不得让他们去送死。所以。这一战。她必须要亲自來。无论如何。她已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决明岛沦陷。
宁沁的心思。影子珠一看便知。但是。以她现在的条件。别说是上战场与明澈对决了。就是叫她化气释放出战神之剑的七成能量都成问題。叫她上战场。才真的是叫她送死。
心下一狠。闭眼别过宁沁那满怀渴望的眼神。影子珠彻底灭绝了宁沁所有的希望。
宁漓眼疾手快地接应了影子珠的意思。出手点在宁沁的穴道上。让她平躺在床榻上。便准备随影子珠一起出战。沒想到却被影子珠拦了：“漓儿留在军中。照顾沁儿要紧。”
影子珠转身一把抓起战神之剑。带上竹子音离去时留下的冰魄。穿起营帐里的黑色玄铁盔甲。化气出战马。跨步上前。这一战。他要代沁儿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