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死都陪着你
萧采芙的视线从上官明清的脸上移开,如同幽灵一般轻轻的落在了欧阳爵的身上,再问了一遍,声音却远的连她自己都几乎听不到,“他,死在哪里,告诉我······”
四目相对,萧采芙在欧阳爵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阴郁,找不到丝毫的闪躲,“在楚家的别墅里,”
“萧采芙,”
看着萧采芙拉开门风一般消失在大门边的身影,上官明清自知自己追不上,只好又回來给了欧阳爵一个结实的拳头,“阿爵,这种事情,你怎么能乱说,萧采芙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万一她想不开,你要怎么跟阿卿交代,”
“噗”的一声,从门外忽然直扑进來了一团白色的东西,瞬间盖住了欧阳爵那张好看的扑克脸,楚凉宸站在门边,双手掐腰气呼呼的等着门内的欧阳爵,“欧阳爹地,你是万年不死的老乌龟,哼,”小家伙冷哼一声,看着欧阳爵满脸的冰激凌融化之后,依然视而不见,怒气难消,“爹地明明好好的,你干嘛骗妈咪说爹地死了,”
欧阳爵伸出大手,一把将融化了满脸的冰激凌抹去,只有面对孩子,这个万年不变的寒冰脸上,才终于出现了那么一点点的表情,“我可沒说你爹地死了,”说到一半,欧阳爵听到外面传來了急速的汽笛声,嘴角动了动,又跟着说,“是你爹地自己说自己死了的,,”
上官明清当场领悟,也不免有些意外,“你是说,是阿卿让你这么说的,”
“恩,”欧阳爵点了点头,修长是手指放在鼻子上揉了揉,“他说如果萧采芙在醒來的时候沒有想起他,只要她还有对他的一点点记忆,我就可以告诉萧采芙他死了,”因为只有死亡,才会让人放弃原本的仇恨,清楚的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清晰的爱,
“如果她恢复记忆了呢,”上官明清瞪着欧阳爵,心里忽然隐隐的觉得这个男人似乎摆了楚卿一道,
“如果她恢复记忆,他们马上就可以相拥而泣,活着直接抱着去滚床单了,”欧阳爵无所谓的耸耸肩,
“靠,”上官明清忽然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那你现在是在干么,萧采芙醒了,也恢复记忆了,你为什么还告诉萧采芙,阿卿死了,”
“啊,”欧阳爵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脸迷茫之间慢慢清醒的样子,忽然恍然大悟,“哦,,我给忘了,”
“我靠,”
双眼所到之处,一片废墟,
萧采芙跌跌撞撞的冲下车子,在看到了眼前的一片废墟之后,双腿一软,顿时倒在了地上,她失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自己置身在冰窖里,不管她怎么想要试图抱住自己,寒冷依然控制不住的在她的身体里四处流窜,她的牙齿在打架,身体在发抖,手掌贴在地上,随时松开,她就随时可能整个人倒在地上,
死了······
死了······
她就那样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废墟,就在几天前,她甚至还看到那个男人高大的身体站在这里,她可以看清楚他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可以听到他在跟人交谈时候沉静淡然的声音,即使那个时候她还恨着他,但是每每的,只要她一回身,视线里的地方,她总是可以看到他,就那样含笑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这个地方,到处充满着她最最熟悉的气息,人,却不在了,
“阿卿······”萧采芙的眼泪落下來,她听不见身后慢慢走近的脚步声,也忽略了朝着她逼近的越來越熟悉而浓烈的气息,只是出神的看着曾经他们一起居住过的地方,“你一定是累了是不是,”她细细鼻子,单手捂住胸口,只觉得呼吸压抑的她几乎要背过气去,“可是,你不要走好不好,好不好,芽儿错了,她不会嫁给别人,不会用枪指着你,不会宁愿死都要离开你,芽儿爱你,芽儿一直都爱你,”
“你看,你曾经那么努力的想要让我清醒,我恨你杀你讨厌你,你都过來了,现在,我醒了,我全都记得,为什么你不在了,你不要我了吗,”
脚步声在她身后的位置停下來,她听到的却只有自己用力痛哭的声音,
“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萧采芙内心的那根弦,膝盖跪的疼了,萧采芙双手撑着地面狼狈的地上怕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就准备往外冲,她抹了一把眼泪,腿有些发软,人却已经急着要冲出去,“阿卿,你不要生气,我陪着你,你到哪里我都陪着你,”
死亡,是这个时候她唯一可以想到的事情,
这个时候,她想不到楚凉宸,脑海中唯一有的事情就是,她的人生,就是跟这个名字叫“楚卿”的男人紧紧的联系在一起的,失去,就等于将她的人生判了死刑,沒有了这个男人,她跟行尸走肉有什么两样,
“我來陪你,我來陪你······”
她向前走的脚步忽然停了下來,眼睛在看到不远处江面的护栏之后,忽然发了疯一样的朝着那个方向奔了过去,
“芽儿,”一声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像是來自天边的天籁一般却又近在咫尺,她只是愣了一秒钟,身体就被人从身后紧紧的抱住,“芽儿芽儿芽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熟悉的怀抱紧紧的抱着萧采芙,温度一点点的从他的身上温暖到她的身上,沒來由的,她的眼泪忽然就那样掉了下來,
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动的,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么这一切的,又是一种致命的伤害,
“芽儿,是我,是我,我是阿卿······”
身后的男人死死的抱住她,一刻都不肯放松,生怕只要他松开了手,怀里的女人就会不顾一切的冲过去跳入了不远处的大江里,
这个疯女人,只要他再稍稍的迟疑一下,他就会面临着重新得到又失去的危险,
他的心跳几乎都停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