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父子关系
叶贝贝一手抱着孩子。一手颤抖的伸进衣兜去掏电话。她想给江越舟打个电话。在这个时候。她忽然迫切的想见到他。
江越舟的电话号码她早就烂熟于心。手机的号码刚要拔出。斜刺里伸出一只大手。不由分说的将她的手机夺走。她惊觉回头。看见刚刚还一脸淡定的黎明朗脸上带着怒气看着她。
叶贝贝觉得自己有些被人揭穿秘密的狼狈。她看着黎明朗。愤然道:“你发什么疯。”
黎明朗仿佛怒不可遏。指着她的鼻子吼道:“发疯的那个是你。你是要打电话给江越舟吗。你现在打电话给他。无疑是想把事情闹大。”他继而恨恨的责备叶贝贝。“你真是昏了头。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你这样做只是会将我们两个人中的一个和你自己。陷入到无比尴尬的境地。”
叶贝贝被黎明朗说的哑口无言。抱着孩子。无力的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
有生以來。叶贝贝从來沒觉得哪三个小时比这三个小时更难熬。终于。她看着带着眼镜的教授拿着几页纸从鉴定室里走出來。她用了两次力。竟然都沒有站起來。身体仿佛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她象掉进了无边无际的水里。拼命的想抓住点什么來稳住自己。于是努力的用力的抱紧了儿子。
黎明朗和教授一起走到她面前。教授的声音极富磁性。望着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RCP值大于99.99%。也就是说。这两份血样是标准的生物父子关系……”
叶贝贝倏地抬头。整个人顿时呆怔在原地。仿佛乍然间被人施了定身术。
周围所有的声音都象潮落一样迅速的消退。只有‘嗡嗡’的耳鸣声越來越响。震得她耳朵生疼。恍若梦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发现教授早已经走了。唯有黎明朗含着俊美兴奋的笑容站在她面前。
“贝贝。让我來抱抱孩子。”黎明朗对着小墨言张开双臂。叶贝贝如同对他说出的话反应不过來。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茫。什么都无法思考。
“來。墨言。找爸爸抱抱。”黎明朗的头低下來。來亲吻小墨言的脸颊。他好看的桃花眼里有光在闪烁。他身上的气息慢慢的将她们母子包拢。叶贝贝只觉得头晕目眩。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來。“孩子。是你的。”她终于想起來要跟黎明朗说什么。然而到底神色张惶。
黎明朗向她晃了晃左手里的两页纸。伸出右手捏住叶贝贝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迫使她与他对视:“这里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精准最权威的鉴定。如假包换。”
即使叶贝贝曾经想过黎明朗会是小墨言的爸爸。但现在铁证如山的压下來。她依然有些喘不过气來。
黎明朗对她轻轻笑了笑。并不再咄咄逼人的说什么。只是放开她后。很强势的从她怀里把小墨言接了过去。
叶贝贝神情近乎木讷的随着黎明朗悠闲恣意的背影走出医院。他有多从容。就反衬出她有多局促。她下意识的举手掐了一下脸。想借此來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在做梦。
如此孩子气的动作恰好被回头看过來的黎明朗尽收眼底。他眼中的笑意更深。“怎么。高兴的不敢相信这个美好的事实了。”他看着她戏谑的开口。
叶贝贝看着他的笑脸。突然想起了江越舟。脸霎时灰白如死。她发现自己竟然沒有想象中那样洒脱。原來想着孩子是谁的她就跟谁在一起。可是再沒有什么事比自己亲手扼杀掉希望更残忍。
她的电话在这时突兀的响了起來。她拿出一看。打电话过來的是江越舟。
黎明朗带着温热的脸俯下來。整个人笼罩在她的上方。似乎形成一个巨大的阴影。让叶贝贝心惊肉跳。黎明朗目光饶有深意的盯着她惨白的脸。戏谑道:“怎么不接电话啊。把这个喜讯告诉他。让他也跟着咱们高兴高兴。”
这是叶贝贝不能碰的死穴。她的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发抖。近乎绝望的盯住黎明朗。如水的双眸渐渐冻结成冰。“怎么。你以为孩子是你。我就会跟你结婚吗。你以为孩子是你的。我就会把孩子给你吗。”
黎明朗瞪视着叶贝贝。她虽然一脸愠意。可那张脸却是无比生动的。白皙的面庞。粉嫩嘴唇。还有那双灵动的剪水眼眸。此刻因为生气。分外的明亮。
他清楚。这个时候的叶贝贝是不能跟她來硬的。他蓦地沒了脾气。对她笑了一下。“以后我都不惹你了。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叶贝贝本來是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可是看着黎明朗居然先认错。好似一拳打在空处。她好容易燃起的那点疯狂也沒着沒落的。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叶贝贝看着上面江越舟的名字。突然心生凄楚。她从來都是现实的人。即使偶尔失去理性。也会马上清醒过來。
她不可能丢下小墨言给黎明朗。更不可能无限期的拖着江越舟。即使她不嫁给黎明朗。像现在这样独自抚养孩子。她也不会跟江越舟在一起了。
黎明朗有多么难缠她知道。沒有这个孩子之前。她尚且摆脱不了他。更何况他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儿子。她如果真的嫁给了江越舟。黎明朗就会三天两头的來找麻烦。制造误会。这样会渐渐的磨掉她和江越舟那份难得的甜蜜。怨愤也会油然而生。
她不希望她和江越舟是那样的结果。所以宁可不要。也不能看着他们再次成为怨偶。
黎明朗开车带着叶贝贝和孩子一路回到小区的楼下。叶贝贝坐在车上。远远的就看见了江越舟的车子。她只是感觉有些透不过气來。仿佛缺氧一般。看着黎明朗故意将车子开过去。她急忙大喊。“不要。不要过去。你带着孩子先上楼。”
“为什么。”黎明朗当然不愿意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可是当他看到叶贝贝目光里带着的祈求。他终于心软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