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今夜无眠
江越舟此刻的思绪虽然混乱。有些事情來不及细想。可是他凭着本能的意识知道。他要去找叶贝贝。找她谈谈。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他是绝对不会再放她和孩子离开的。
他出了茶馆。开着车就往叶贝贝家去。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找到叶贝贝。看看自己的孩子。以前还不觉的怎么样。现在一想到那个冰雪可爱的小家伙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血都沸腾了。恨不得现在立刻见到她们母子。将他们一起抱进怀中。
娇妻爱子。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样的成功能与这种幸福相比。
他开着车出來。这时。天已经大黑了。城市的霓虹灯闪闪烁烁。仍然密集的车流交织出喧闹繁华的一片盛世。
只是这些。与他无关。
江越舟心里虽然急切。但把车子开车出几百米。手抖的厉害。他不得不把车子停了下來。动作缓慢地拿出一支烟。点燃。借此來平复一下激动。雀跃。震惊的心脏。
他抽了两颗烟。平稳了一会儿情绪。满怀激情的來到叶贝贝家的楼下。他拿出电话打给叶贝贝。但叶贝贝的手机已经关机了。他抬头仰头望着叶贝贝家的窗口。见窗口漆黑。想必她和家人早就睡了。
在这样无声的回绝下。江越舟的冲动好像也缓解了下來。他靠在车里。想这样也好。至少客观条件可以让他被动将疯狂的心停下來。将自己激动的情绪理清。
从小到大。旁人对他的最大的负面评价无非就是狂妄自负。但对一个有资格狂傲的男人來讲。这个词似乎具有更多的刺激作用。能够让他更加傲然的活着。只是自从他和叶贝贝离婚后。他终于觉出了自己狂傲的目空一切终究是害了他。让他愚蠢地伤害着她。他回想着往事。想着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越想心里越是愧疚。如坐针毡。不得安宁。
江越舟带着自我检讨和等待盼望的心情。在叶贝贝家的楼下坐了整整一个晚上。他坐在车里。看着天际一点一点的泛白。一丝一丝的晨曦露了出來。看着早起锻炼的人走出楼门。看着忙碌的主妇下楼买早点。
终于。在早晨八点多的时候。江越舟看见了叶贝贝家的楼门打开。肖墨亭背着书包先蹦蹦跳跳的走了出來。他的身后跟着叶贝贝。
叶贝贝经过昨天那场声嘶力竭的哭泣后。整个人变得的彻底的沉静下來。一种心死般的沉静。
今天是肖墨亭暑假辅导班的最后一天。本來她们明天就要出国走了。可以不去的。但她不想给孩子养成有事就可以不去上学的坏习惯。还是一早起來带着肖墨亭去补习班。
肖墨亭因为跑跳的走在前面。他比叶贝贝更早的发现了江越舟。他看见江越舟。马上就想到那天在停车场江越舟对叶贝贝说的那番话和当时的情景。尤其是后來叶贝贝吐血的可怕场景。在他幼小的心里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小孩子的心思都是单纯的。喜恶都挂在脸上。肖墨亭看着迎面走來的江越舟。嘟了一下嘴。不情不愿的低声叫人。“江叔叔早。”
叶贝贝听见肖墨亭的声音。下意识的抬头向前看。在看见逆着晨光站在哪里的江越舟时。她不禁愣了一下。
江越舟的神色看着跟平日沒有太多的不同。但是下颌冒出的青青胡茬。让他看起來有些憔悴。叶贝贝最知道江越舟有多么注重仪表。他是个很讲究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要求衣着笔挺面容干净。在她的印象里。江越舟就算是在家穿着睡衣。那睡衣上都是沒有一个褶的。
可是现在的江越舟看着有些狼狈。一身笔挺的西服。此时已经因为久坐产生了一些皱着。裤线虽然还是笔直的了。但西裤的膝盖处都微微的鼓着包。一看就是因为长期保持一个坐姿后留下的痕迹。也许是因为熬夜的关系。一双眼睛里带着些许的血丝。
叶贝贝看着这样的江越舟。惊的一下子就连着往前走了两步。随即她看见了江越舟身后的车子。还有车子旁边那几乎成堆的烟蒂。她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江越舟昨天是在这里坐了一夜。她觉得心慌意乱。生生的定住了脚步。对着江越舟点点头。浅笑着说：“你早。”
江越舟神色复杂的看着叶贝贝。好似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可最后他还是朝她笑笑：“你要去送墨亭上学吗。我们先把孩子送到学校吧。然后再谈。”
叶贝贝皱了一下眉头。怎么。难道自己这两天对他拒绝的还不够明显吗。江越舟什么时候还有这么厚脸皮的劲了。但因为有肖墨亭在身边。她也不好跟江越舟再争辩什么。领着孩子上了车。
肖墨亭人小。但很机灵聪明。他隐约看出江越舟和叶贝贝间的暗潮汹涌。上车的时候他主动的选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叶贝贝自然的坐到后座上。
清晨的阳光此时已经完全的照进车里。江越舟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肖墨亭和身后的叶贝贝。多少日子以來。漂浮不定的一颗心。仿佛终于找到了安定的所在。
车里的气氛一时间很是安静。肖墨亭时不时的用眼角瞄看着开车的江越舟。他处于礼貌想和江越舟说点什么。又是一副不太想说话的样子。
肖墨亭对江越舟的冷淡。并不能消除江越舟对她们母子的热情和期盼。他伸手在肖墨亭的后脑勺轻拍了下：“小子。放假了有沒有出去玩玩啊。比如说游乐场。动物园。电影院之类的地方。”
江越舟极尽所能的想着他所知道的孩子感兴趣的地方。他知道自己以后和叶贝贝生活在一起。肖墨亭一定会是他家里的成员。他要像对待小墨言一样对待这个孩子。他要和这个孩子搞好关系。这对于自己日后和叶贝贝的关系很重要。自己前段日子做的事情给肖墨亭留下的印象不好。所以从现在开始。他要抓紧一切时机改变这个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