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节 命运期限
深知此次又是太子的阴谋,齐泽奕拂开一抹冷笑,想让他和予洛同时前往边关,那么太子就好在朝中将他这边的人來个一网打尽,到时候,他和予洛是否能安然无恙地回京,还是个未知数呢,
不过,既然太子出了这招,那么,他只好接招了,
他又在书房呆了一会儿,直至食过晚饭,才起了身前往玉明宫,
怡儿的办事效率果然神速,玉明宫已经被收拾地似模似样,就连那干涸的温泉池,也恢复了它本來的样貌,一池涓涓静淌着的温热泉水,散发出缭绕的雾气,似仙境一般朦胧了整个宫殿,
他走进内室,如所料般的,小碧和小雪都在这里候着,
看了看内室的摆设,和他白日來的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銮帐由原來的粉色换成了紫色,而且在靠窗的附近,还放着一张软榻,这张软榻,正是他命人从书房换出來的,
凛神看向小雪,齐泽奕厉声问道:“软榻不是该送到你那里去了吗,怎么会在此,”
小雪惶恐,低声应道:“王爷素來喜欢躺在软榻上看书,因王妃吩咐收拾这里有些匆忙,奴婢一时找不到新的软榻搁放在这,就斗胆将这张搬过來了,”
“王爷,您就别怪小雪了,不如让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见势不妙,小碧立刻出声,想要转移齐泽奕的注意力,
齐泽奕不应声,像是默许了般,
小碧拽了一下还愣着的小雪,待她回过神,两人便一起给齐泽奕宽衣,
“府里有玉兰香吗,这木槿檀香的味道,本王不喜欢,”更完衣,齐泽奕指着香炉,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此话一出,顿时惊煞了两个丫头,
因为,以前蓝沫在府里的时候,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只有王妃才用玉兰香,别人是不能用的,
如今王爷突然问了起來,莫不是王爷发现了什么,
两人震惊惶恐的模样都让齐泽奕瞧了去,唇角荡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今天真是太有意思了,怡儿和这两个丫头都因了他一句话就吓成这样,若说这其中沒有鬼,谁信呐,
“怎么了,难不成我堂堂恒王府里,竟然连玉兰香都沒有吗,”
齐泽奕故意沉了脸,冷声厉言地问道,
小碧最先反应过來,她小心恭敬地应话:“回王爷,府里还真沒有玉兰香,若是王爷喜欢,奴婢明儿个差人去帮王爷买一些回來,”
蓝沫一走,她的所有东西都被怡儿扔了个干净,包括那些备用的玉兰香,
沒有吗,是真沒有,还是这两个丫头在骗自己,
“沒有就罢了,本王又不是非用不可,你们先退下吧,”
说完,他走出内殿,來到了浴池边上,迈步下了浴池里,
氤氲温热的水蒸气让人昏昏欲睡,齐泽奕才泡了沒多久,便敌不住困意,索性闭了眸,在水池里小憩,
缭绕的水雾模糊了他健硕的身体,隐隐约约地,他仿似又來到了梦中,
梦里的他,身处一片桃花林,耳边先是响起女子如铜铃般的轻声笑语,紧接着,透过片片纷飞的花瓣,他看到了一个女子婀娜的背影,她俏皮地如同花丛里的蝴蝶,在落英缤纷的桃林里笑得甜美,
他还來不及走近看清她的容貌,梦境瞬间转换到了一个水池里,而且就是玉明宫的水池,
他们两在池里紧紧相拥,女子美眸轻转,纤如白玉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声声低吟的娇喘魅人心魂,
“奕…奕……”
女子如灵蛇般柔软的身体攀附在他身上,他能看到她眼底里柔柔情意,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样子……
齐泽奕猛得一下惊醒,额上细汗如珠,又是这个相似的梦,
他喘息地看了看烟雾萦绕的水池,安静的宫殿里只有他一人,哪有什么女子…本以为只有那样软榻会让他做这样的梦,沒想到回到这个宫殿,他又梦见了她,
这一切的事情太过诡异,决然不会是巧合,他一定要弄清楚,梦里的女子,究竟是谁,
“來人,”齐泽奕凛着俊脸冷喝一声,出了浴池并穿好衣服,浑身散发出一股让人胆战的寒意,
罗峰走了进來,恭敬地道:“王爷有何吩咐,”
“告诉本王,这里以前是不是住过一个女人,”他伸手抓住罗峰的衣襟,急切地问道,
罗峰大惊,心里闪过许多疑问,却仍旧从容地应话:“回王爷,这里以前就您住过,”
“少骗本王,”齐泽奕怒喝一声,急于想弄清事实的他很是不耐,从沒像现在这般易怒过,“那个女人是谁,她不仅住过这里,还睡过本王的书房,对不对,”
“王爷……”
“说,”
齐泽奕失控地吼道,小碧小雪古怪,怡儿古怪,现在连罗峰也要骗他吗,
罗峰自知事情的轻重,想起蓝沫含泪离开的那夜,还有皇帝下的旨,他是决计不敢贸然在齐泽奕面前提及蓝沫这个人的,
思及此,罗峰猛地屈身跪在地上,忠贞诚肯地道:“王爷请息怒,就算您杀了属下,属下也不会和王爷多说半个字,既然王爷已经忘记一些前尘往事,又何苦要去纠结想起,属下认为,王爷不该如此儿女情长,情感只会阻碍您日后的宏图大业,还请王爷三思,”
宏图大业,是啊,他还要全心思地对付太子,不该如此这般失控地想要弄清一个梦中的女人,
自从昏睡三日醒來后,他变得比以前更加理智和清醒了,因为他明白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么,那便是天底下至高无尚的权势,
“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他收敛住怒意,漠然转身,走进了内殿,
躺在床上后,齐泽奕给了自己一个期限,若是自己日后得了江山,还会梦见那个女子,那么,他便会顺了天意,上至碧落,下至黄泉,他也要把那个女人找出來,
可是,命运往往就是如此捉弄人,他全然不知,与梦中女子相见,根本就不用他得了皇位之后,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曾经的共舞化作风中瑟瑟的相拥,生死相守才是人世间永远的幸福,
就如同他和蓝沫,当她穿越时空与他邂逅,触碰了彼此眼眸的刹那,便注定了他们此生难分难解的缘,纵然经历生离死别,纵然两人都受了失忆之苦,时光轮回,除非海枯石烂,沧海变桑田,否则,他们的缘,不会断,
因为,今生今世,他们已经将彼此,深深地刻入了自己的眼睛里,牵挂里,血肉里,即使失忆,也不能抹灭掉他们心中那份早已沦陷的真情挚爱,
一年以后,
喀昌国,纳察尔小镇,
喀昌国便是与朝兴国相领近的国家,位于朝兴国的西部,这个国家不大,却物资丰腴,有外界传言,说朝兴国全国下下加起來的银子,也比不过喀昌国的国库,
因此,自从去年喀昌国开始进犯朝兴国后,朝兴国边境的百姓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喀昌国的军队哪天攻破了城墙,那他们便全失了家园,
纳察尔小镇地处喀昌国和朝兴国的边界,平时人龙混杂,有很多两国的富甲商人聚集在此,做一些互利的买卖,
当然,这儿也可以说是整个喀昌国的信息來源地,若是想打探两国近日的情况,那么纳察尔小镇是必选之地,
时至响午,镇上最繁华的街道上热闹非凡,有商贩的叫卖声,也有一些拼酒大汉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的喧嚣让人不甚烦躁,然在街道靠边的一处酒店里,坐着一怡然自得的女子,仿似丝毫不受那些喧嚣的影响,
她皮肤黝黑,身着白底蓝花图案的蜡染衣服,整个上衣全由精细美丽的手绘蜡染花纹图案覆盖,显得特别素雅,一头青丝混着精致的蓝色纹绣丝带,编成了简单即又好看的麻花辫披于双肩上,额头坠着一排流云链,咋一看和胡人沒什么两样,可是细看,她面含浅笑,眉目间含了些胡人女子沒有的狡黠,一双滴溜儿转动的琥珀眸子,更是显露出了这个主人的机警和聪慧,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不时饮一口碗里的马奶酒,双眼有意无意地盯着酒店的楼道,小手把玩着肩上斜背的格子小布包上的铃铛,仿似在等着什么人从上面下來,
终于,一个身形瘦小,留着翘山羊胡须的男子映入了她的眼帘,他斜瞪着眼,神情高傲不可一世,悠哉游哉地从楼道上慢慢走了下來,
女子狡黠一笑,悠悠然地起了身,朝那个男子走了过去,
男子显然是沒有看到她的,仍旧目中无人,大摇大摆地朝店外走着,
“黑狗二,你可让本姑娘好找啊,”女子突然转笑出声,身形敏捷一闪,已是拦住了男子的去路,
方才还傲气的男子一见了她,像是见了瘟神般,立刻拨腿就跑,
女子手一伸,轻易地捉住了他的后衣领,“本姑娘好不容易才逮着你,你以为你还跑得掉吗,”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我的小祖宗,我都说了沒办法回答你打听的事儿,你怎么还缠着我不放呐,黑狗二见已无逃路,索性耍泼,哭丧着脸望向女子,
“你可是这镇上最有名的包打听,若是你都不能回答,那本姑娘找谁去,”女子嗤之以鼻,下了狠劲踢了黑狗二一脚,然后把他托到一个安静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