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灵
一刀切出个口子，有袖口大小，涅灵宝珠所化的七色流光，在隐没进入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吸力，险些将李小意扯拽出来。
树外是满是愤怒和不甘的咆哮，阴灵神木之内，漆黑如墨的伸手不见五指。
阴魂之力在沸腾，来自树身之下，李小意仿佛看见了无边的地狱。
这一幕何其相似，这一幕又何其熟悉，鬼涡！
涅灵宝珠的七色光焰在熊熊燃烧，可是当其彻底跌落之际，就仿佛是火球掉入了水坑，只有余热，还在微微的抵抗着阴鬼之气的入侵。
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是整棵树身都在颤抖。
那个被他切开的入口在变大，一张脸硬是挤了进来，还是古秀影的容貌，只是变得狰狞，扭曲。
涅灵宝珠一收，七色光焰外放于体外，就在李小意想要一刀捅过去的时候，突然的一道白光闪烁，鬼母一声尖叫的被打了出去。
树身的切口，立时合闭。
威压很强，气势很盛的白色光芒，顿时又调转矛头，与李小意相对。
树身摇曳，脚下是万鬼哭嚎，争前抢后的想要冲出鬼涡，却被一道赤红色的光芒所束缚着。
中空的树身内，忽然传来一声嬉笑，而在树身之外，依然不时的响起剧烈的碰撞声。
李小意盯着那道白光，眼看着它渐渐化成人形，井中月已然被他握紧了，戒备着，随时准备和对方拼命！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白色的光幕中走出，眯着眼打量了李小意一眼，随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说道：“不要妄动！”
一手按在树身之内，接着又道：“我们走吧！”
好像是银河的光点，从树身之内突然出现，然后如潮水一样的旋转而动。
鬼涡顿时涌荡起无数的阴魂之力，冲进银河之涡，激烈的旋转在李小意的周身上下，他想要动，却是不能！
而在树身之外，一句“不要！”喊的撕心裂肺，李小意听得清楚，那是鬼母的声音，也是古秀影的不甘与愤怒。
至于他，仿佛看到了时间的轨迹，也看到了空间的变化和转换。
树身之内，无数的光影在流转，无数的人头在飘，那些死去的记忆，充斥着整个空间。
老者回头，看着李小意平静如水的脸，却能感受到他心绪间的起伏和波动。
老人却笑了：“老朽不会杀人！”
李小意瞅了一眼，鬼涡中的无数阴魂，显然是不信。
“都是一些死后，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李小意不明白，老者叹息一声道：“人死如灯灭，有人说好人可进轮回，我走过很多地方，却从未见过，只是收留了这些孤魂野鬼。”
“阴冥鬼域呢？”李小意终于忍不住的问了一声。
老人盘坐于星河银雾当中，呵呵一笑的有些意外：“看你年岁不大，也知道我们阴冥鬼域？”
“真有这地方？”李小意这次认真了起来，因为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鬼头大将的记忆里，它是确实的存在。
还有涅灵宝珠里，有关于那个无比强大的存在，然而这样一个世界，在他原有的界面里，只有传闻，连确切的记载都没有。
“修真世界，你是那地方来的吧？”老者的话让李小意愣了一下。
却也毫不隐瞒的点头，老者一笑道：“所以我才让你进来的，因为之前有她在你的身边，所以你进不来。”
李小意当然明白老者话中的意思，那是他和古秀影第一次见到阴灵神树时的情景。
但转眼之间，他竟然已经到了这里，好像一场梦。
“曾经有一个人也问过和你一样的问题，并且和你来自于同一个世界，我告诉他有，然后他就逼着我带着他去了。”
“是修真世界里的人？”李小意终于有些动容，老者却笑眯眯的左右而言它道：“老朽唤做古灵！”
李小意怔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晚辈李小意！”
“嗯！”了一声，他顺手拿出一壶酒，壶盖一开，满室生香，李小意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酒，不由得赞了一声：“好酒！”
古灵嘿嘿一笑：“你就是夸上了天，也不给你喝，这可是我的宝贝。”
说着，闭着眼，用鼻子闻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把壶盖儿给盖上了。
李小意确实有点馋了，见老者这么一副模样，不由得好笑，古灵却道：“你若是有这样的酒，我就放了你。”
“在下可以给你法宝作为交换。”说着极其痛快的就将离魂短匕拿了出来。
古灵打眼一看，啧啧了几声：“看你修为不高，出手就是八重天的法宝，你很有灵石吧？”
这哪里还有前辈高人的形象，那副神态和嘴脸，和市井商人又有什么区别。
索性，将真灵锦帕，鬼玉印玺，以及从青冥鬼王那里得到的一方青铜小鼎，一起摆在了老者的面前。
连连称奇的老者这件拿起，又放下那件，在挨个看过以后，依旧抱着他的宝贝葫芦，不再看上一眼。
“修真世界里的人，都这么富裕？”
李小意刚想解释，他却一摆手道：“别跟我说，老夫没那个兴趣，你们那的人，实在强的不像话。”
让李小意将法宝收起，他则继续道：“当年那人就是如此，只一剑，就差点将我的身体一劈两半，若不是我当场投降，让他索然无味，恐怕我现在已经被他练成了灵宝。”
李小意面色古怪，内心里却是泛起了惊涛骇浪，真人级别的出手，他见过，劫法真人的全力一击，会有怎样的场面，他不得而知。
不说远的，单说近的，鬼母有劫法真人的实力，这他是知道的，但应该是身受重伤，就是如此，也无法破开古灵的外在防御，那这古灵的境界……
“那人说这酒叫做一壶香，是你们那最好的酒，你可听说过？”
李小意有点发蒙的摇了摇头，这时周身旋转的银河星辰，已然放慢了速度，脚下的鬼涡，一如先前，只不过不再那么的暴躁。
古灵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不忍心喝上一口，生怕喝光了，也就没了念想。
“那位前辈，可说过他来自哪个宗门？”
古灵摇了摇头，有些委屈的盯着自己手里的葫芦。
“他说修真世界是他的家，我要是敢随便过去，就拔光我的胡子，脱了我的衣服，揍我的屁股，然后把我做成酒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真没敢去！”